我本是一個安安穩穩討生活的市井小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哪一個大人物結下冤仇,可是,現如今,我卻惹出了一堆的麻煩。
我甚至覺得,當初我就不該走出村子,不該違背爺爺的教導,一輩子,都不該碰這描花形的手藝。
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就得硬著頭皮往前衝,至少還有二叔陪著我不是?
爺爺躲了一輩子,最終他也沒能躲過去他命中的大劫難,而我,估計也不會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徐哥一臉懵逼的問道,我和二叔相視一笑,“這件事說不清,徐哥不用管,我們回去吧,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回去的路上,二叔在開車,徐哥一直問東問西的,我盡力解答,其實,心裏麵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回到店裏,徐哥得回去盯著韓家那邊的動態,而我和二叔也沒閑著。
“二叔,依你看,這韓品友和韓品恭兩兄弟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最關注的問題就是這個。
二叔摸著下巴搖頭:“我也不能完全確定,這事最清楚內情的,隻有韓家那個老泰山了,但是從你的描述來看,我覺得,韓品恭的靈魂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本來就隱藏在韓品友的身體裏,還有一種就是通過某種手段,後來逼進去的,無論是哪種手段,想要讓他再次出來為非作歹,都需要很強勁的法力。”
“所以,我們的對手很強大,二叔,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拜師啊?”對手已經向我挑釁了,我總不能一直這麼渾渾噩噩下去吧,說不準哪天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二叔點點頭保證道:“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就帶你去找師父,但是能不能成功,我不打包票。”
我滿頭的黑線,不靠譜的二叔,就是想推卸責任,其實在我心裏,隻要二叔肯好好教我,再加上張瑾,我未必不能學出個子醜寅卯來。
對了,張瑾!
這一晃都好多天過去了,張瑾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們這一忙,都沒去看看他。
我跟二叔說想去看望張瑾,二叔頭一扭,傲嬌的說不想再去董爺那裏,心裏不爽。
我說你不去就不去吧,我還想跟張瑾多聊聊繡春刀的事情呢,我自己去。
二叔在家休息,我開著車子就去了董爺家,一進門,狗子便迎上來,抱著我的膀子旭哥哥長旭哥哥短的,很親熱。
“你瑾哥哥呢?”我彎腰將狗子抱起來,這小家夥,還蠻重實的。
狗子摟著我的脖子說:“瑾哥哥傷好的差不多就回去了。”
“回去了?他家住在什麼地方?”我頓住了腳步問道。
狗子剛想說,董爺從正廳裏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張瑾喜歡安靜,雖然身體已無大礙,但是還需要靜養,你就不要去叨擾了,等他覺得時機成熟了,會去找你的。”
我跟董爺打了招呼,心裏麵有些不是滋味,一是因為沒見到張瑾,二是因為想起之前二叔說的話,這董爺擺了我一道,我心裏麵還是有點齟齬的。
“張瑾沒事我就放心了,這兩份補品,一份孝敬董爺您,另一份還請董爺幫我送給張瑾,感謝他的鼎力相助。”
我將事先買好的禮品交給狗子,董爺笑嗬嗬的:“你這小子要比你那不著調的二叔懂事得多,來來來,進來聊。”
其實我本來是想走的,但是董爺叫我進去,我也隻能跟著,狗子跑前跑後的黏著我。
“旭哥兒你小子不錯,能忍,不像你二叔,兩句話沒說出來就開始炸毛,對,我是要了你們那五個上好的精魂,這東西我有大用處,我已經不走陰陽了,你們不同,以後你們還有機會遇到更好的。”
董爺自己將這件事情挑了起來,也算是個敞亮人了,我忽然就不怎麼生氣了:“董爺說笑了,這事情,本來就是公平交易,對於我來說,五個精魂換我二叔的命,我覺得值得。”
“好好,你小子能這麼說,我很欣慰,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作為補償,我送你一樣東西吧。”董爺說著,看了一眼狗子,狗子立刻飛奔了出去。
董爺要送我東西,那肯定是好東西,一時間,我心裏雀躍了起來,期待的看著門口,等著狗子回來。
沒一會,狗子便又跑了進來,手裏麵握著一樣東西,那東西像個球,但是黃巴巴的,很醜,我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心裏麵微微有些失望,因為我本來以為,董爺會送給我什麼顏料啊,法器啊什麼的,再不濟也能送我張黃符不是,可是現在給我的,這是什麼啊!
“董爺,這是?”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董爺笑了笑說道:“好東西,回去吧,千萬別被你二叔給搶了。”
我一頭霧水的從董爺家出來,帶著那醜不拉幾的球,開著麵包車,一路鬱悶的回到店裏。
二叔正在看手機,看我進來,說了一句回來啦,便沒再理我。
我手裏麵拿著那球,走過去,伸頭看了一眼二叔的手機,卻發現那是關於韓家的新聞頭條,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
這韓家最近可真熱鬧啊,先是爆出了韓品源父母的醜聞,現在再次爆出韓品源父親在外還有一個私生子的事情。
這私生子的事情,估計是韓家老泰山爆出來的吧,上麵還配了韓品恭的照片,好小子,這家夥已經投靠到了老泰山的身邊了。
“你手裏拿的什麼?”二叔看完新聞,轉眼問我。
我不自覺的握緊了那球,雖然很嫌棄它的外表,但是董爺說我二叔可能會跟我搶,我還是有些防備的。
畢竟人不可貌相,這醜的東西,不代表就不是好東西,不是?
“藏什麼?是那老家夥給你的?”二叔站起來伸手要搶,我趕緊退了兩步,“二叔你保證不要我的,我就給你看。”
二叔聽我這麼一說,立刻板起了臉:“你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開始聽那老東西的唆使,對我防備了是吧?你被人家挑撥離間了!”
“董爺可沒挑撥離間,關鍵是你,我不敢輕信,你多寶貝你那些法器,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繡春刀,什麼都沒有,好不容易董爺送了一個,你可不能搶。”我很認真的說道。
二叔沒法子,很想看,就舉起手來保證道:“我保證不搶你的。”
我這才將手伸出來,將那個醜球拿給二叔看,二叔一看之下,兩眼放光,伸手便來拿,那樣子,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啊呀,我的媽呀,這董老頭子咋就對你這麼偏心呢?這麼好的東西,說送就送了?你這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
二叔的手還沒碰到醜球,我便縮了回來,看他的表情,我更加確信,這東西不得了,我得保管好。
“二叔,這是什麼?你先跟我說,我再給你看。”
二叔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正了正色道:“這東西,叫做黃皮燈籠,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引魂燈。”
黃皮燈籠?引魂燈?一聽就有點毛骨悚然呢。
“你騙我,這哪像燈籠了?就是個球!”我不相信道。
二叔白了我一眼:“你小子眼瞎,懂個屁,黃皮燈籠屍油燈,價值連城,有了這東西,你就是被勾了魂都不怕。”
這麼厲害!
“二叔,你可別吹了,要是真的這麼厲害,誰還怕死啊,帶著一個黃皮燈籠,就可以辟邪保命了。”
二叔連連擺手:“說你是外行人你還嘴硬,你以為這黃皮燈籠是一般的物件嗎?這東西,外表層那一層黃巴巴的東西,是人皮,是從活人的身上整塊取下來的,在還沒有僵硬之前,做成這燈籠,延展性,柔韌性都堪稱一絕,而裏麵的蠟燭,便是這個人剛死的時候,取他的屍油做成的,百年不滅,千百年來,我知道的黃皮燈籠,也就隻有一盞,現如今,卻落在了你這麼個黃口小兒的手上,人比人,氣死人啊!”
二叔捶胸頓足的說道,我一聽,心裏麵一陣翻滾,太惡心了吧!
“可是,這隻是個球啊?”我還是不敢相信二叔說的話。
“能打開的,但是得用法力,還得他認主。”
我聳聳肩,沒法子了,我既沒有法力,又沒那個自信能讓這黃皮燈籠自己認我做主人,董爺給了我這寶貝,看來對我也沒多大用處啊。
“二叔,還是給你吧,我用不了也白搭。”
好東西,還是讓它發揮它該有的能量吧,我駕馭不了,也不想占著茅坑不拉屎。
二叔激動的拿過去,放在手心裏,嘰裏咕嚕的念著什麼咒語,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可是好一會兒那黃皮燈籠都沒有反應,二叔皺了皺眉頭,又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在黃皮燈籠上,但是那滴血根本無法滲透進去,怎麼滴上去的,怎麼掉了下來。
二叔氣呼呼的將那黃皮燈籠往茶幾上一扔:“這不是欺負人嘛,我都打不開。”
我想了想,伸手將黃皮燈籠拿過來,也學著二叔的樣子,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