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常說,這個世界上隻有不想活的人,卻沒有不怕死的人,我自然也不例外,雖然明知道自己逃走的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拚命的往前跑。
因為手中已經沒有防狼噴霧的緣故,那些虎頭蜂可以肆無忌憚的向著我發動攻擊,並用它們那驚人的數量將我給團團圍住。
雖然我的衣物之上沾滿了不少噴霧,那些虎頭蜂基本上隻要咬一口,就會立刻不受控製的從我身上掉落下來,可即便是這樣,它們已經不肯就此放棄對我的攻擊。
一路之上,不停有拇指大小的虎頭蜂不停的從我的身體之上掉落下來,然後一腳被我給踩成了肉泥。
可那些虎頭蜂每付出一個生命的代價,就會將我身上的一片衣物給撕掉一片,沒過多大一會兒,我最外麵的那件衣服便被撕成了乞丐衫。
因為噴霧大多都被噴灑在最外麵的那件衣服之上,所以當衣物被撕成碎片之後,那些虎頭蜂們就更加拚命的向著我衝來。
一時之間,我的耳中不停傳來道道衣物被撕扯的聲音,那種感覺實在讓人很是頭皮發麻,因為雖然它們現在在撕咬的是我身上的衣服,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它們撕咬的就會是我的血肉了。
越想,我就越覺得恐懼,我知道每個人都會死,誰也不能例外,可我真的不想以這種方式死去,所以我隻能跑,拚命的跑,甚至都忘記了恐慌。
然而就在我正拚命往前跑的時候,卻是忽然感覺到好似有什麼尖銳的硬物刺在了自己的肚子之上,接著,我的肌膚之上便立刻傳來了一道又疼又癢的刺痛感。
雖然那枚蜂針隻不過剛剛刺穿了我的肌膚,而並沒有刺進我的血肉之中,但我卻知道這意味著我身上厚重的衣物已經快要無法再繼續保護我了。
可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依舊隻能跑,拚命的跑,隻要能跑出去,我或許還有活命,不,或許還能留下一具全屍,如果跑不出去的話,那我的血肉就會成為這些虎頭蜂的食物,我的骨骼將成為它們築巢的材料。
但穿著這身厚著而又笨拙的衣物,即便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依舊跑不了多快,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毒刺開始穿過身上的衣物刺進我的皮膚之中。
被蟄一下兩下我還能忍,但一連被蟄了好幾下,我就感覺自己的肚子上麵的瘙癢疼痛之感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學著自己在洞口見到的那條蟒蛇,不停的在地上翻滾,想要用自己身體的重量將那些如跗骨之蛆一般黏在我身上的虎頭蜂給碾壓死。
我比蟒蛇重的多,所以當我開始在地上翻滾的時候,一連串如玻璃破碎般的聲音便接連從我的身下響起。
雖然我每一次的翻滾都能碾死幾十隻,甚至是上百隻的虎頭蜂,可那些虎頭蜂的數量卻不見絲毫的減少,依舊將我團團圍住,並拚命的撕咬著我身上的衣物。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因為我不停的在地上翻來滾去的緣故,逃跑的速度慢到令人發指,簡直跟烏龜有的一拚。
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並不能讓自己活著離開這裏,但我卻隻有這麼一個選擇,因為隻有不停的將那些趴在我身上的虎頭蜂給碾死,才能以最快的方式將對方給殺死。
然而就在我正強忍著自己身上所傳來的劇痛不停的在地上翻滾之時,卻是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傳來一股刺鼻的氣味,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自己在地上翻滾的時候不小心將一顆長得很像是蝴蝶的花朵給碾死了。
如果僅僅隻不過是將一顆小花小草給碾死,那我並不會在意,因為我現在命都快沒了,別說小花小草了,就算前麵是個國寶我也敢弄死。
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當我將那顆看上去很像是蝴蝶的植物給碾死之後,飛濺在自己臉上的卻是一種帶有強烈臭味的粘稠液體。
其實說是某種液體,也不算特別的正確,因為這玩意花花綠綠的,看上去就好似某種動物被碾壓成肉泥的內髒。
雖然對此感到很是奇怪,但我也沒有多想,而是繼續不停的往前翻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自己已經跑了一半的路程,如果能堅持下去的話,自己還是有希望能離開這該死的蜂洞。
然而就在我正拚命的往前翻滾的時候,耳邊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連串哢吧哢吧的聲響,雖然這聲音相較於那些虎頭蜂拍打翅膀時所發出的嗡嗡聲顯得有些不值得一提,但卻依舊立刻便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力。
因為當這種哢吧哢吧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原本散落在地上的枯枝竟忽然好似擁有生命一般,竟自己開始活動了起來。
當我翻滾到它們身旁,近距離看了一眼之後,我這才發現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樹枝,而是類似於竹節蟲一般很會偽裝的蟲子。
雖然這玩意兒看上去很像是枯死的樹枝,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發現它們不但有著尖牙利爪,肢體的關鍵處還長著不易被人察覺到的灰色小刺。
隻要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長著刺的動物並不一定有多凶,因為它們的尖刺很有可能是用來防禦敵人,防止自己被吃掉的。
但凡是牙齒尖銳,爪子鋒利的則一定會很凶,因為這意味著它們往往是捕食者,是凶猛與死亡的代名詞。
雖然這隻不過是些僅有一二十裏麵長的小小蟲子,看上去就跟筷子一般似乎隻要用手輕輕一拽,就能將其給拽成兩半。
但當我看到它們之後,卻是不由暗自心裏叫苦,因為光這些虎頭蜂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逃出去了,再來一批長著尖牙利爪的蟲子,那我還逃個屁啊!幹脆直接一腦袋撞死,免得待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活受罪了。
然而就在我正感到十分的絕望之時,一隻如枯枝一般的蟲子卻是忽然身體一弓,接著便閃電般的伸出它的利爪向著最近的一隻虎頭蜂發動了攻擊。
它的速度很快,以至於我甚至連它的動作都沒有看清,一隻足有拇指大小的虎頭蜂立刻便被砍成了兩截掉落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當將一隻虎頭蜂給殺死之後,那看上去好似枯枝一般的蟲子卻是並未直接啃食自己的獵物,而是繼續揮舞著自己那鋒利的前肢不停的捕殺著滿天飛舞的虎頭蜂。
其實與其說是捕獵,到不如說它們看上去更像是為了殺戮,因為地上被我碾死的虎頭蜂屍體足夠它們吃好一陣子了,可這些宛若枯枝般的蟲子卻是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而是不停的瘋狂捕殺。
雖然這些蟲子的數量相較於那黑壓壓一片的虎頭蜂可以說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而且它們捕殺的效率也並不是很高,一次最多也就能弄死兩隻虎頭蜂,但它們卻給我帶來了一絲求生的希望。
我不管這些蟲子能把我解決多少虎頭蜂,隻要它們不是來找我麻煩的就行,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我也必須得活下去,因為如果我死了的話,那個木箱或許就會成為小花的棺材。
僅僅隻不過是在愣了一下神之後,我立刻便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氣不停的翻滾了起來,雖然這樣做免不了會將那些幫助我的蟲子給一起碾死,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雖然有那些看起來好似枯枝一般的蟲子幫我分擔了一部分的壓力,可我身上的衣服卻是依舊在一件件的減少,而我身體上被蟄到的地方則越來越多。
毫無疑問的是,這些虎頭蜂既然能用能力殺死那麼多的生靈,絕對不可能單單隻是靠自己那兩顆大顎牙,它們肚子上的刺一定是有毒的。
而現在,已經被蟄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我終於毒發了,漸漸的,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
不光是身上疼,我還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隱隱有些發燙,意識也逐漸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但此時的我卻是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往前滾,出口已經不遠了,我隻要再堅持一下下就可以了,是的,我隻要堅持堅持再堅持就行了!
就在我正暗自給自己加油鼓氣的時候,卻是忽然聞到了一股帶有強烈刺激性的煙味,雖然這煙味稍微有些淡,但我卻能夠清楚的聞出來裏麵有辣椒的氣味。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連忙抬頭向著前方望了過去,接著,我便看到一股濃煙正順著洞口緩緩飄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卻是不由心頭一喜,原來,蘇惜水並沒有丟下我一個人逃走,而是去洞口放煙熏洞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便連忙使出全身的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不顧身上那些虎頭蜂的瘋狂撕咬與蟄刺拚命的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