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受傷了的緣故吧,這次那隻人麵貓頭鷹的速度慢上了許多,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就好對付了。
即便隔著老遠,我卻是依舊能看到它那對鋒利而又尖銳的利爪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點點光澤,讓人毫不懷疑它是有多麼的鋒利。
麵對著擁有尖嘴利爪的人麵貓頭鷹,我的手中隻有一把巴掌大小的斷劍,一旦正麵對上了肯定吃虧的是我。
就算拚著兩敗俱傷的心態給對方狠狠的來一下子,對方受不受傷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要被抓的是血肉模糊,畢竟,對方身上的羽毛是真的堅硬。
在暗自判斷了一下敵我的實力之後,我立刻便伸手抓起地上的兔子,然後一個懶驢打滾便順著山坡向下滾去。
雖然順著陡峭的山坡能讓我迅速的避開那隻人麵貓頭鷹的襲擊,但這並不會讓我好過多少,因為要不是我死死護著自己重要器官的話,光這一路上的石塊都能把我的腦袋給磕破了。
好不容易滾下山坡,我是被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可卻依舊能夠聽到那隻人麵貓頭鷹瘋狂的叫聲。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連忙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在讓自己恢複清醒的同時連忙抬頭向著空中望了過去。
接著,我便發現那隻人麵貓頭鷹雖然顯得十分的瘋狂,但卻並沒有向著我俯衝過來,而是一直不停的在空中盤旋,似乎是在尋找我的位置。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連忙環視四周,然後心中不由感到十分的慶幸,原來我在滾下山坡之後,恰好滾到了一片茂密的草叢之中。
足有半人多高的青草足以將我給隱藏在其中,而身上所沾滿的汙泥可以很好的將我身上的氣味給遮蓋住,看來今天我的運氣也沒有那麼糟糕啊!
雖然心中對於能夠暫時擺脫那隻人麵貓頭鷹的追擊很是高興,但我卻一點都不敢大意,待在草叢之中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我知道像貓頭鷹這類的猛禽視力都極好,隻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發現獵物的蹤跡,我可不敢隨便亂動。
但就在我小心翼翼得待在草叢之中,正暗自祈禱那該死的扁毛畜生快點離開的時候,卻是忽然發現自己所身處的這片草叢裏麵竟然有一個足有籃球大小的馬蜂窩。
雖然這馬蜂窩相對而言並不是很大,但裏麵的馬蜂卻是體型極大,足有手指大小,且肚子烏黑,毒刺鋒利,讓人一看就知道毒性極強。
別看馬蜂小,但這玩意兒卻是極為凶猛,一旦發怒會用同歸於盡的方式來攻擊敵人,我曾聽說過很多馬蜂蜇死人的消息,對此也深信不疑。
一時之間,我額頭上的汗水立刻就冒了出來,剛剛還暗自慶幸自己今天運氣不錯的我卻是差點氣的罵娘,因為現在的我可以說是前有追兵,後有堵截。
現在,擺在我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趕緊從草叢之中跑出去,這樣做不但會被那隻該死的扁毛畜生發現,甚至還有可能同時也驚動這些馬蜂。
而第二個選擇,就是我繼續在草叢中待著,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這些馬蜂今天心情好,不願意蟄我。
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一群馬蜂的身上,這無疑是一個很不靠譜的決定,但此時的我卻是根本就沒有更好的辦法。
或許在大多數的人眼中,一隻貓頭鷹能有多厲害,就算它長著一張人臉,能比有毒性的馬蜂還恐怖麼?
但我卻聽六叔說過,北邊有那麼一群人善養猛禽,可以用其啄狼獵鹿,在有獵犬的情況下甚至能殺死大黑熊。
所以我雖然十分討厭那隻人麵貓頭鷹,甚至已經對其動了殺心,但在沒有武器的條件下,我是絕對不會傻到跟它剛正麵的。
然而就在我正膽戰心驚的一邊觀察著天空中盤旋著的人麵貓頭鷹,一邊小心翼翼的留意著那些近在咫尺的大馬蜂之時。
我卻是忽然驚訝的發現,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那些麻煩好像有意在避開我一般,不光是它們,我在草叢之中待了這麼久了,甚至都沒有一隻蚊子給叮到。
再聯想到之前那些飛蟻除了一小部分在攻擊我莫名死掉之後,它們也沒有在繼續追咬我,這不禁讓我感到十分的疑惑。
難不成,我是無意間吃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會讓這些蟲蟻避若蛇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走運了,因為蚊蟲叮咬在山上可是一件大事,我甚至見過一種蚊子能將獵狗給吸成幹屍的。
越想我就覺得很是激動,所以下意識地我便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冒著被叮咬到的危險向著一隻馬蜂靠了過去。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還未等我接近,那隻大馬蜂立刻便迅速的飛開了,仿佛真的不願意跟我接觸一般。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的心中卻是不由一喜,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還真挺靈驗的,有它們在,就算那隻該死的扁毛畜生發現我藏在哪裏,估計也不敢貿然衝上來,畢竟麻煩這玩意兒不但數量多,還不怕死,屬於誰碰到誰頭疼的存在。
一想到這裏,我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但緊繃的精神剛一放鬆,我身上的種種傷痛便立刻蔓延開來。
我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受過多少傷了,我隻知道自己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再加上沒有吃東西的緣故,我是又累又餓,恨不得馬上回家睡一覺。
雖然困意很重,但自從上次睡著之後被那位新娘給找上門之後,我就再也不敢隨便睡覺了,生怕自己一睡著對方就找上門來。
可此時的我真的覺得實在是太困了,眼皮子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使喚,那種困得不行而又不能睡著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折磨人了。
我,一直都不是一個意誌力堅強的人,所以沒堅持多大一會兒工夫,即便心裏一直提醒著自己不要睡著,可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緩緩陷入沉睡。
其實與其說是睡著,倒不如處於一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狀態之中,最近隻要我一躺下,就會進入到這種狀態,感覺就好像一晚上都沒有怎麼睡著,淨做夢了。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每次睡醒之後,我就覺得特別的累,感覺就好像幹了許多的活一般,是全身酸痛。
然而就在我正處於那種奇怪狀態之中的時候,隱隱約約之中卻是忽然聽到一連串嘈雜的聲音,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兒時在鄉下趕集一般,無數的聲音從無數張嘴巴之中發出,並彼此交織在一起。
雖然我能聽到有很多人在講話,但卻怎麼也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們的說話方式有些奇怪,口音也很獨特,就好像是哪裏的方言。
我越是聽不懂,他們說話的聲音就越大,而且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例外地對我說個不停,那種感覺就好像有無數隻蒼蠅一直不停的在耳邊嗡嗡亂叫,吵的人是心緒不寧。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在那些嘈雜聲音不斷傳入到我耳朵之中的同時,我便感覺自己的胸口堵得慌,就好像被一塊大石頭給壓著了一般,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心髒也跳的飛快。
然而就在我正覺得身體很是難受的時候,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卻是在萬千嘈雜聲音的映襯之下傳到了我的耳中。
與其它聲音不同的是,這道聲音如果我仔細聽的話,連蒙帶猜的勉強可以聽懂一點。
隱約之中,我彷佛聽到那人正在向我哭訴,說他叫什麼什麼,是個秀才,然後就一直的哭,一直的喊冤,因為口音再加上聲音有些哽咽的緣故,我連蒙都沒法蒙,讓人不由覺得內心很是煩躁。
然而就在這時,又是一道聲音傳到了我的耳中,與之前的那道聲音不同,這道聲音的主人明顯年紀大上不少,而且口音也不是很重,勉強可以聽懂一些。
不,其實也不能算是聽懂,因為我雖然能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但卻不懂他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因為他張口就是什麼之乎者也,讓我這半個文盲是一頭的霧水,心裏更是煩躁的不行。
越是煩躁,我就感覺自己的心髒便跳的越快,甚至隱隱之中我還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之中的血液正在飛快的流動。
然而就在這時,那滿口之乎者也的家夥兒終於說了一句我能聽得懂的話。
“小哥,你可一定要...”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無數動物的叫聲給瞬間掩蓋住,僅憑聲音來判斷,那些動物之中起碼有牛羊和馬之類的牲畜。
而它們所發出的聲音就好像正在被宰殺和折磨一般,充滿了絕望、瘋狂、和不甘,它們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辛辛苦苦的為主人盡忠效力,結果得到的卻是被無情的宰殺,其嘶吼之中的怨恨讓人不由感到頭皮有些發麻,心髒更是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