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臉上在笑,但心裏卻已經差點快要哭了出來,因為麵前這片綠油油的瓜田可以說是我在這帽子上最不願意去的地方,我寧願去蜂洞捅馬蜂窩被活活蜇死,也不願意在這個時間來到這個地點。
而那賈雯在聽到我的這番話後,卻是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對著我開口說道。
“必須挖!快點!”
看著眼前一臉冰冷的賈雯,我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說拒絕的,但問題在於這片瓜田是真的不能挖,到時候就算六叔不會追究,那我跟這帽子山上所有的生物也都難逃一死。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情願,那賈雯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便再次冷聲對著我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知道在這裏搞破壞會惹出什麼麻煩來,你隻要把我挖出來就可以了。”
從房間裏出來開始,那賈雯對我說話的時候語氣都很冷,而且也十分的簡潔,她似乎突然對我失去了興趣,甚至還有點嫌棄,開始不怎麼願意跟我說話了。
而我在聽到她的這番話後,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卻是終於放了下去,因為如果隻是挖一座墳的話,雖然依舊會惹出點麻煩,但卻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
所以在短暫猶豫了一下之後,我便立刻輕輕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挖哪裏?”
一聽我這話,那原本一直態度對我十分冷淡的賈雯卻是忽然眼帶一絲怒意的對著我大聲開口吼道。
“當年是你挖的坑,我被埋在哪裏了你會不知道?死沒良心的王八蛋!”
看著眼前一臉怒意的賈雯,我卻是不禁有些尷尬,因為這片瓜田雖然是我和六叔在打理,但我挖的坑多了,埋的人就更多了,那會在意這些。
而那賈雯在看到我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遲遲沒有任何的表示之後,她臉上的怒意卻是更加的濃烈了。
“你個小王八蛋真把我給忘了?虧我本來心裏還對你有點愧疚,原來是你這樣的沒良心,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賈雯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的激動加失望,看上去就好似被始亂終棄的怨婦一般,而我則是那個渣男。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不光是我這麼覺得,就連一旁原本正在想著自己心事的蘇惜水也同樣一臉古怪的望著我。
我想,這個時候她大概已經相信自己的妹妹是被賈雯給附身了吧,畢竟,她不像是蠢人,而且還跟我一樣年輕,接受新事物也會比較快。
就在我正暗自猜測蘇惜水是不是已經放棄了自己所崇尚的科學,開始慢慢接受風水道術的時候,一旁的賈雯見我遲遲不肯開口說話,卻是忽然之間就好似一隻發瘋的獅子一般,一邊瘋狂的搖晃著我的肩膀,一邊怒聲開口說道。
“當初你一口一個姐姐喊我喊的那叫一個甜啊,不但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我蔽體,讓我免遭羞辱,還偷偷給我上了炷香,為此你整整在這地方跪了一夜,這一切你都忘了是吧?”
聽到賈雯的這番話,我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塵封的記憶就猶如潮水一般湧向我的腦海,令我立刻就想起了對方到底是誰。
記得那應該是我剛剛上山的不知是第一,還是第二個年頭,大半夜的六叔把門踹開讓我跟他去挖坑,埋屍體。
那時的我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的屍體,足足用那種小木板車拉了好幾車,他們之中有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看上去就令人作嘔,有的屍體則保存的相對來說比較完好,我記得其中有一具女屍除了身上有大量的屍斑之外,身體保存的還行,起碼不惡心,而那具女屍的名字好像就是叫賈什麼的。
除了她的名字,木牌上還記載了她的死因,因為被雨水衝刷過的緣故,上麵有相當一部分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我也是連蒙帶猜的才得以知道她的死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是因為男朋友出軌,並時常對她家暴,最終她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將安眠藥放在自己男朋友的飯菜之中,趁其熟睡之時用刀割下了那人渣的兩個腦袋,然後割腕自殺。
雖然她是有罪之人,要被埋在這瓜田遭受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但我對她的遭遇還是很同情的,覺得她遇人不淑就已經夠倒黴了,最後為那人渣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再加上她死後遺體被那人渣的家屬施暴過,死後連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完整的,有相當一部分部位都暴露在外。
當時我本著死者為大的想法,就趁六叔不注意將自己的衣服悄悄蓋在了她身上,免得她死後還要衣不蔽體再遭羞辱,並給她燒了株香,希望她能原諒我所犯下的罪孽。
但那時我剛把香給點上,六叔過來一腳就把我給踹翻了,說她是罪有應得,我給她上香純粹是婦人之仁,自找麻煩,為此,他還罰我在一堆死屍旁跪了一夜。
“你是那個割腕自殺的姐姐?”
在想起對方是誰之後,我不禁十分後悔的下意識開口問道,因為六叔跟我說過給她上香是自找麻煩,當時我還不信,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現在知道後悔也晚了。
而那賈雯在聽到我終於想起她是誰後,不但沒有收起自己臉上的怒意,反而還一臉陰冷的對著我開口說道。
“你現在才想起我來了?”
聽到賈雯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自殺的姐姐,我卻是不由下意識地夾緊了自己的雙腿,當時的我什麼都不懂,直覺得她很可憐,還是等年紀大了之後才明白這賈雯有多麼的凶殘,因為她當時割下的可不止自己男朋友上麵的那個頭。
當那賈雯看到我下意識將雙腿給夾緊的動作之後,她那如冰封一般的臉上卻是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但隨即,她便一臉凶相的對著我開口說道。
“既然想起我是誰了,還不趕緊把我給挖出來?”
一聽對方這凶狠的態度,我卻是不禁感覺自己有些涼颼颼的,所以下意識地我便準備立刻動手去挖。
但還沒走兩步呢,我便又停了下來,同時有些尷尬的轉目向著那賈雯望了過去。
然而就在我剛將腦袋轉過去的刹那,卻是不由微微一愣,因為我竟然看到那剛剛還凶相畢露的賈雯在背對著我的時候,其眼角竟然再次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幹什麼?”
在被我撞破她臉上所露出的一絲笑意之後,那賈雯就好似川劇變臉一般,立刻再次換上了那一臉的凶相和冰冷怒聲對著我開口問道。
而我在聽到對方的這番話後,雖然好奇對方剛剛到底在笑什麼,但卻還是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
“那啥,我沒帶家夥兒,總不能用手挖吧?要真用手挖的,沒等把你給挖出來呢,我的一雙手就會先爛的隻剩下骨頭架了。”
聽到我的這番話,那賈雯卻是再次笑了,隻不過與上次偷笑不同的是,她這次的笑容之中滿是冰冷之色。
“你是想趁機去找那老頭子對付我是吧?”
聽到對方的這番話,我卻是不由微微的愣了一下,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放棄過找六叔求救的打算,因為我知道無論對方說的再好,我們始終不是一路人。
雖然被對方給猜中了我心中的想法,但我在略微愣了一下之後,卻連忙換上一臉的苦笑開口說道。
“我就算是想去找他也找不來啊,今天中午我給他下了點藥,他明天能不能起得來還是兩說呢。”
聽到我這番話,那賈雯先是微微一愣,繼而便收起眼中的冰冷,嘴角微微上翹,然後用一種十分古怪的聲音對著我開口問道。
“就跟那次他讓你罰跪,你偷偷往他的水壺裏麵吐口水一樣的報複是麼?我要是你的話,就幹脆直接下毒了!那種人就應該不得好死!”
看著前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殺機畢露的賈雯,我不由暗歎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動物,我可一定要小心點啊。
在暗自嘀咕一聲的同時,我便有些尷尬的輕輕點了點頭,因為我忽然想起來蘇惜水還在旁邊看到呢,不知道她會不會看不起我做的那些事。
看到我點頭,那賈雯卻是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意,繼續用那冰冷的態度和語氣對著我開口說道。
“你們兩個快點給我挖!別耍花招,別忘了你們三個人的命可都在我手裏呢。”
話剛一說完,那蘇惜水便從地上撿了兩根樹枝分別扔給我蘇惜水,然後便抱著膀子站在一旁當期了監工。
而我見狀,雖然心中暗自有些可惜,但也隻能乖乖拿起樹枝,然後走到記憶中賈雯被埋葬的地點一點點的用樹枝挖了起來。
不過好在,這裏的泥土雖然含有大量的酸性,會腐蝕掉任何活物的血肉,但土質卻很是鬆軟,即便是用樹枝挖,也能挖的很快。
但就在我正使出全身的力氣正挖的起勁的時候,隨著一樹枝插下去,一道帶有濃鬱刺鼻氣味的烏黑色血液便從我腳下的泥土之中緩緩流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