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這裏交給你了。”我轉身朝著樓上衝去。
之前那個男人正要追著我,老丁叔下意識的撲了上去,將男人壓在身子底下,衝著我大聲的笑道:“哈哈哈哈,阿彩,他是個人,放心,老丁叔比他力氣大。”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衝著老丁叔喊了一聲:“那你小心些。”
轉身繼續朝著樓上跑去,我好不容易爬到樓頂上的時候,那個人遠遠的,冷冷的看著我,我看不到他的模樣,我也站在那裏沒動,沉聲問道:“你到底是想要挑撥幻英和這三大家族的關係,還是想要保護幻英?”
“跟你沒有關係!”我似乎感覺到他帶著一絲嘲諷的笑了,“早就聽聞歐陽家的第二十七代掌門人,能力非凡,今日見了,還真是讓我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如此。但是,以你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造化,還能夠養陰陽神,在你們這些所謂的陰陽師裏麵,已經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我們陰陽師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我冷笑一聲,“從古到今,能夠讓陰陽師法力盡失的結界,隻有一種人能夠做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範家後人。”
他沒有出聲。
“千年前,當時的兩大家族,沈家和歐陽家,沈家是皇帝禦筆親提的第一陰陽師,而歐陽家,則是為了維護三界和平而特殊存在的一個家族,當年,並沒有在陰陽師的行列。而另外一個一直跟沈家想要一爭高下的,便是你們範家。而多年來,沈家的名號從來都沒有變過,範家後來也漸漸的從江湖中消失,但當時有不少的風言風語傳出來,說範家因為不服沈家,便創立了一個特別的門派,專門研究一些克製陰陽術之法。”
說到這裏,我朝著他走近了兩步,“說得好聽點,你們是另創門派,說得直白點,你們是不要臉的羨慕別人的成就,找不到克敵製勝的方法,就想些旁門左道。陰陽師本是一家人,但偏偏就生出了你們這些異類,搞臭了我們的名聲。不知道我說得可對?”
“那又如何?現實就是你現在在我的結界裏,動彈不得。歐陽彩,不如我們今天就在這裏打個賭,我隻要讓昊家的人死在這裏,那你就永遠都沒有辦法湊齊一套黑玉交給幻英,到時候,必定會生靈塗炭。我倒想看看,你和沈家的後人有什麼辦法能夠挽救這場浩劫。如果你輸了,就要把江湖第一陰陽師的名字,改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著他,“這些矛盾根本就已經千年之前的了,過了這麼久,你們還在糾結這件事呢?如果你喜歡,把那第一的名字拿去就是了,何必製造浩劫?”看得出來,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而且,他連沈君恪也不知道。這得是多大的羞辱啊,居然讓他們記了上千年,也真的是辛苦他們了。
“我們範家的人,從來都不需要你們的施舍,我們隻靠自己的實力,我就當你同意了這個賭注。歐陽彩,你有一天的時間。”說完,他縱身一躍,便從屋頂消失了,我趕緊追過去,四下裏哪裏還有人!
我有些憤憤的下了樓,這姓昊的可真會找地方落戶,居然會選了一處練陰地。
“主子,我進不來,結界也靠不近。”水金花跟我傳話,其實不用她說我也猜到了,從剛才那個姓範的嘴裏聽了他所說的那些話之後,我就已經猜到了,他是想要將我們全都關在這裏,讓我親眼看著姓昊的死在我的麵前。包是荊卓。不過,我也可以猜到一點,荊卓的父親應該還在這裏。
我走下樓,小白的衣服被那些幹屍扯爛了,那樣子真的可以跟乞丐一較高下。
我冷冷一笑,真當我這千年都白活了。
我快速的起了一個壇,從包裏掏出匕首,對著我左手的掌心劃了下去,血滴在一個空碗裏麵,我沾著血在桌麵上畫了一個空間符,我們歐陽家祖傳的,隻不過,到了現在已經失傳了,在這個時候我才覺得我應該把那些失傳了的符記錄下來,將來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靈符列陣!”
靈符從符袋裏飛了出來,隻不過,飛得有些歪歪斜斜的,我幽幽的歎了口氣,“不怕不怕,雖然出場沒有以前那麼拉風,但你好歹也算是出來了。”
我雙手打了一個陰陽扣,五線銅錢纏於指尖,我的血順著掌心將五線銅線全都染紅了,“結網列陣,急急如律令。”
五線銅線衝了出去,在天空布下一個細網,我突然覺得掌心傳來一陣鑽心的痛,額頭上的汗立刻順著臉不斷的往下滴,我重重的倒在桌上,趕緊伸手撐住,抬起左手看了看,幽蓮似乎正在發著紅光,而我的傷口也在慢慢的愈合。沒來得及多管,我在半空中畫了一個破界符,“靈符,破!”
五線銅錢結的網迎著那些幹屍衝了下去,將他們緊緊的纏在了一起,這時,結界也被靈符破了,然後靈符輕飄飄的回到我的符袋之中。水金花一臉緊張的衝了進來,“主子,沒事吧?”
我也感覺到我現在的臉色肯定很蒼白,但仍然不忘對著不知道哪裏大聲的說道:“你的賭注老娘接了,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歐陽家的能力到底是不是你們可以取代的。”
“阿彩,阿彩……你一會再宣戰,快來,我快承受不住了。”
“……”我這才想起老丁叔還壓著一個人呢,隻不過,我看到的,是老丁叔和那個男人之間還有一團爛肉,而那團爛肉正在慢慢的竄上老丁叔的身體,這是要找替身的節奏!居然,敢當著我的麵光明正大的做壞事,真是活夠了。我從包裏拿出一張符錄,往那團爛肉上拍去,隻聽那個男人大叫了一聲,在老丁叔的身下消失了。
老丁叔四肢在地上癱開,然後迅速的翻過身,到處看了一圈,“人呢?剛剛我還壓著他的呢,阿彩,你把他變哪去了?”
我聳了聳肩,沒說話。
小白則挑了挑眉看著老丁叔,“剛才壓著一團爛肉的滋味如何?有沒有覺得你身上很臭?”
“是很臭……什麼?爛肉?小白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白沒有理老丁叔,走到我的麵前,輕聲問道:“你剛才去找的那個人是誰?有沒有摸清他的底?”
我指了指小白的襠下,“你是不是應該先找條褲子穿上比較合適?”
小白看著自己的紅內褲居然正張揚的露在外麵,趕緊用手一捂,“打死我也不穿這裏的。”
我伸出右手,用力一握,五線銅錢立刻回到我的手上,我隨手將它放進了符袋,小白再次一臉豔羨的看著我,“阿彩,為什麼你們歐陽家的法器,連幹屍也能收?而且,剛才我明明就使不上法力,為什麼你不受影響?”
我下意識的握緊了左手,幽蓮已經開出了一片紅色的花瓣,顏色妖冶如血,幽蓮一共隻有六片花瓣,等到六片全開,就表示我的心髒已經足夠的有能力度人飛升……我的冷汗,從心底開始流了出來。
其實最開始我用的是我們歐陽家的血咒之術,可以破除結界,但是也會大損修為,我當時也沒想太多,隻想著不能在範家的後人麵前丟臉,可是,我現在發現我的修為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這應該是幽蓮的功勞,會不會被人知道了?在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允許再多增加什麼麻煩了……
“水金花,你去試試能不能走出去?”
水金花點了點頭,走到門口伸出觸碰了一下,立刻像是被電到了一般又退了回來,跟我想的一樣,現在是外麵的人可以進得來,但是裏麵的人走不出去了。
“沒事。”我轉頭看著荊卓,從包裏掏出一張符錄,自燃之後,“你跟著煙灰走,便可以找到你的父親。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小白,你陪荊卓去。”
兩人走了之後,老丁叔一直縮在我的旁邊,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眼睛防備的四下看著,就怕從哪裏再冒出來幾個幹屍。半晌之後,老丁叔才重重的歎了口氣,“阿彩,剛才那幾個人都是我的老兄弟。他們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沒想到,我還能再看到他們,隻是,他們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老丁叔的話倒是讓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姓範的隻是為了要證明他們的實力比我們歐陽家的厲害,他為什麼要將這些人製成幹屍?而且,這件事應該是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是這樣了,範家人的祖先早就已經施法將幻英身邊的仆人全都做成了幹屍,並且在古墓裏布下了結界,當時如果不是因為沈君恪趕了過來,當時我就會使用我們的血咒之法設法出去。
難道說,從那個時候起,他們便已經在用這一招想要對付我們了?隻是,後來可能又發生過些什麼事情,他們來不及用這些東西來對付我們,而是將幻英等人封印在古墓之中,隻是不知道是誰無意中闖入,破壞了結界,所以幻英才能夠出來……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水金花,幫我開一個壇。今天就是我們陰陽師之間的恩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