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的離開,在我的前麵不遠處,有很多火紅色的架子,上麵掛著很多陰靈,正在發出讓我震耳欲聾的吼叫聲,有陰兵正在用怨魂鞭不斷的抽打著他們,我知道這裏應該是血池地獄的極刑地,他們的叫聲讓我有些想吐,而且,越來越濃,正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將我拉到一條小路上,我看著他冷漠的側臉,“鬼醫?”
他沒說話,隻是拉著我往前麵走去,“鬼醫,你沒有被他們收買是不是?雖然我對你的了解不深,但是我很相信你的為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閉嘴。”他冷冷的回頭對我低吼了一聲。
我也想閉嘴,可是我沒有辦法不問:“你知不知道,崔玨為了你,也已經到了地府,我和他都一樣,我們都不相信你會與他們為虎作倀。但是如果你真的是被逼的,以你的性格,你根本就不會對衛星下手的,那他為什麼會中了你的鬼毒?”
他有些不屑的轉頭看著我:“你若是不相信我,為何敢跟我走?”
“因為我和崔玨都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曾經幫過我很多次,你更加救過我的性命,這一次如果因為我跟你走了,沒了命,大不了就當作是還你了。可是鬼醫,現在地府變成這樣,閻王爺也正值用人之際,隻要你是無辜的,我一定會代你向閻王爺求情。但是你總得把你的苦衷說出來,我才能幫你啊。”
鬼醫轉過頭去,淡淡的說道:“歐陽彩,千萬不要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你能不能夠活著出去,沒有人可以保證,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再說吧。”說完,他伸手指了一條路給我,“這裏可以繞過刑部,穿過去之後,可到達血池地獄的第一層,出去之後就不要回來了。”
我不僅沒走,反而往後退了一步,“我不會走的,就算是再險我也要闖過去。”
鬼醫沉著眼睛看著我,“我在這裏三十天了,也沒有找到出路,從刑部過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條,歐陽彩,其實地府的事根本就與你無關,你何苦在這裏搭上你的性命?”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我靜靜的看著鬼醫的眼睛,“你就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會聽命於他們?然後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縮在這裏?”我輕輕揚唇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因為你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如果不是你自己主動投誠,他們既不會殺你,更不會收買你,是你自己主動來這邊,就是因為你在等我。可是為什麼你現在又要改變主意了?是因為我高估自己,而你,卻低估了我好管閑事的決心?”
“你不是他們的對手。”鬼醫終於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們?是誰?沈君昱?他現在已經在我的符袋之中了。”我微微揚了揚下巴,有些得瑟的看著鬼醫。
鬼醫冷冷一笑,“你到現在還沒有分清楚主次麼?沈君昱與你二人的實力向來不分伯仲,但是,他也隻是那個人手下的一人而已。”
“那個人到底是誰?”
鬼醫微微抿唇,“把陰陽鏡給我。”
我從背包裏掏出陰陽鏡交給他,這本來也就是他的東西,早就應該物歸原主了,鬼醫蒼白而修長的手指在上麵輕輕一劃,嘴裏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上麵出現了一個人,當我看到那個的人的長相時,整個人都呆住了,“是他……不可能的,怎麼會是他?”
鬼醫有些嘲諷的揚了揚唇:“你繼續看下去。”他繼續說道,“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生於寶藏滅於寶藏,當初你們所有人都以為歐陽家的寶藏便是神鬼令,因為你可以催動裏麵的神兵,便可達到號召神鬼的驚天之力,可一統天下。其實,那是因為你們並不知道事實的全部真相,而知道真相的人,隻有他。”
我的眼睛紅了,心跳驟停,雙唇顫抖的抬頭看著鬼醫。在這之前,我曾經聽外公提起過,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當初在爭奪掌門之位敗下陣來的弟子其中之一,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他。
陰陽鏡裏,我親眼看著他欺師滅祖,殘害同門,更加看到他如何修練成魔,吃鬼服妖度日,且因為他擁有歐陽家的陰陽術,便可於兩界行走,無人敢阻。就連我的陰陽術,我的法器,都是他給我的,我沒想到,這個在暗地裏殺害這麼多無辜的人,居然會是他——我爹,歐陽霽。
鬼醫繼續說道:“其實歐陽家一直都有一個傳說,世上知道的人隻有我一個,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留著這條命,守在這裏。因為隻是一個傳說,未經得到證實,所以,我也不敢賭太大。”他說完,抓著我的手翻了過來,我手心裏那朵幽紅的幽蓮已經綻放開來,展現出絕美的妖冶。“當年,燭照與幽熒二人守護三界,是所有人尊敬的上古聖獸,可是因為一場滔天的變故,幽熒失蹤,燭照於三界尋找。當初有人找到幽熒,她已經奄奄一息,那人便將她的元神藏了起來。因為幽熒與燭照二人,事關三界蒼生。有傳聞,隻要收集起幽熒的元神,便可直接飛升成仙,且,擁有無上的法力。”
“慢著,首先,我想問,既然擁有幽熒的元神就可以飛升成仙,而且還能擁有無上的法力,那隻能說明,幽熒本身就很厲害,既然這麼厲害,又是什麼人可以讓她受傷且奄奄一息?”
“幽熒確實是很厲害!你對上古聖獸又了解多少呢?燭照與幽熒二人是唯一的兩個聖獸,千萬年來,一直都在守護著三界,與你們歐陽家的職業倒是挺像的。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還負責監查三界官員,可自行處理,無需向任何人通報。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其實是編製外的人,就算是上麵的人也無權管他們,也無法管他們。他們法力超群,且受到三界蒼生的擁戴。後來,或者是擔心他們功高蓋主,又或許是怕他們坐大,所以,三界強行將他二聖獸分開,且將地府劃為他們終生不可踏進的禁區,一旦進來,便會法力盡失,且受盡痛苦的折磨。”
鬼醫看著我繼續說道:“兩聖獸因為分開,且因為被三界排擠,心生委屈,兩聖獸從此退隱,沒有人見過他們。後來聽說有人在雷蕭峰上麵看到過燭照。但是這一點並沒有得到證實,要知道,能夠上去雷蕭峰的人都已經飛升了,誰還會把這個消息帶回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有人告訴幽熒說燭照被關進了地府,幽熒便闖了進來。這裏本是他們的禁地,一旦進入她與常人並無不同。當時幽熒受傷嚴重,有人要奪取她的元神,而在這時,便有人暗中將幽熒的元神打散,分別藏於各處。”
“那……豈不是跟我當初所做的一樣?”我隱隱覺得鬼醫的話讓我有些發寒,就在沈君恪堅持要與沈君昱決鬥的前夕,我才突然想到這個辦法,抱著沈君昱一起死,但是為了要護住我們歐陽家的神鬼令,我將自己的元神打散,藏於幾人身上,是我當時唯一想到的辦法。鬼醫在這個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情況下,給我講這麼一個故事,是想要暗示我什麼?
“沒錯,有人當時做了一個和你一樣的決定,這樣做,可以保住幽熒暫且不死,還能護住幽熒的元神,不被奸人奪走,為害蒼生。而其中一個元神,便落在你們歐陽家的身上,由你們守護。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你們歐陽家才得神鬼令,專職負責保護三界之責。”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你把話說明白點。”
“如果不能集齊幽熒的元神,他們便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幽熒元神不僅可以控製住燭照,還能飛升成仙,隻要再占得地府與天界,才是真正的一統天下。”
“你的意思是……其實……歐陽家的寶藏一直都隻是幽熒的元神?而我爹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所以,連我都沒有聽說過什麼元神?”
“幽熒的元神,是可以感應的,而幽蓮,便是幽熒其中一縷元神,它會認主,而那個主,就是幽熒的主神。”
我怔怔的看著掌心,嘴角抽了抽,“你的意思是……我……其實……並不是我爹心軟放過我,更加不是忌憚我……是因為他還要靠我去集齊幽熒的元神?”
“你難得從來都不知道神鬼令是何時到了你們歐陽家的麼?”鬼醫手掌輕輕一翻,陰陽鏡裏再次出現了我爹的身影,有個神秘人將幽熒的元神交給他,在那人走了之後,他眼裏的貪婪,一覽無遺,他將幽熒的元神安放在當時還沒有滿月的我身上。殘忍的將原本的歐陽霓裳的魂魄抽走,並將幽熒的元神封印住,所以,我對以前的事完全沒有記憶。
他將陰陽術傳授於我,讓我做掌門,甚至,那位算出來我是掌門最人士人選的天師,也是他找來的。
原來,所有的陰謀早在千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他修煉成魔,也隻是為了要等到幽熒的元神集齊,可以讓他為所欲為的那一天。
我的一生,再次成為別人編造下的故事,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陰陽鏡,鬼醫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這件事的始源居然早在千年之前,阿彩,我知道這個事實你很難接受,但是,如今三界大亂,皆因你而起,你不能出事,立刻從這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