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裏不斷的回想著幽玲公主曾經跟我說過的一番話,幽熒……當然,幽玲公主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包括我,現在也隻是猜測而已。畢竟,燭照並沒有在我麵前承認過什麼。這可能就是直覺。幽玲說,綁在她身上的懸鐵,每次她掙紮的時候,那懸鐵都會發出聲音,幽熒就會發瘋,發狂。
她懷疑,幽熒是被什麼控製住了元神,因為她毫無意識,所有的指令好像都來自於懸鐵。
我從手上取下鎖魂鏈,看著它輕聲說道:“今天就要靠你表現了,我知道那是上古神獸,但是不要怕,她現在也就是一個陰靈,你可以的。但是,記住,不可傷她半分,隻需要係住她的魂魄便是。”
我咬破指尖,將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鎖魂鏈上,放輕腳步聲走到關著幽熒的地方,果然,她還在裏麵,眼神渙散,一動不動。我看準時機拋出鎖魂鏈,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我快速的衝進去,從鎖魂鏈裏麵將幽熒的魂魄取出,立刻放進符袋之中,隻要有了她的魂魄,想要找到她的元神就簡單得多了。
確實如青姨所說的,這一路走得實在是太順利了,包括我接近幽熒,也沒有像上次一樣被當成沙包打。
我更加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剛剛走出門,一雙綠瞳便出現在我麵前,燭照……
我立刻捂著符袋往後退,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交出來。”
“不交!我一定要找到幽熒的元神。”
他似乎有些嘲諷的笑了笑,“不自量力,你可知何謂以卵擊石?還是你覺得你對付得了他們?”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我冷冷的吼了回去,“如果她真的是幽熒,你是怎麼忍心讓她這麼沒有尊嚴的留在這裏?她好歹也是上古聖獸,死後卻要淪為別人的武器,助紂為虐,你願意,你可有想過幽熒又願不願意?”
“你非她!”
“是,我不是她,我不能代表她說些什麼,但是,我和她都是女人,我們絕對情願魂飛魄散,也不要見到自己身邊的男人變成你這樣。如果你的理由是為了她,那麼,她更加不會想要留在這個世上。情願形神俱滅。”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總之話都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幹脆一股腦的全都倒完再說。
“幽熒與燭照,守護三界上萬年,我是陰陽師,在陰陽兩界行走千年,我們的地位不同,可是我們的目地都是一樣的。我們的命不是自己的,是天下的。如果我們真的要選擇自私,根本就不配說什麼守護者。”我恨恨的看著燭照,“反正我已經在地府裏大開殺戒了,如今地府的人四處找我,麻煩上身已成事實,不介意再跟你鬧得翻臉收場。總之,你要殺便殺,幽熒的魂魄我絕不還你。”
“還我。”他話不多,但是幽綠的眸子好像沉了幾分。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要,等我找到幽熒的元神,你問問她,到底想不想要這樣活著。敢的話,跟我打個賭!”我使勁的瞪著他,大有一種仗勢欺人的感覺,而有仗的,便是直覺,燭照他不會傷害我。
他手指輕輕一動,我的符袋便到了他的手上,他看著我,眼神讓我心痛,“如果幽熒的魂魄與元神相見,便會立刻形神俱滅。”
這句話說完,燭照已經不見了,符袋出現在我的手上,自然,裏麵已經沒有了幽熒。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一路走得這麼順利了,或許,他其實早就知道我來了,在暗中保護我而已,又或者,他隻是想要保護幽熒,怕因為我的衝動誤事。怪不得他法力這麼高強,卻沒有辦法帶走幽熒,反而淪為沈君昱的幫凶。
……
我與一直咧著嘴在笑的衛星一起走了出去,看他的樣子,剛才鬼母在他的手上應該吃了不少的虧。隻看到四處的狼籍,還有不少的血跡,能夠留下血跡的,隻有大舅舅或者是青姨,而鬼奴也不知所蹤,剛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衛星兩人相視一眼,都臉色大變,“分頭找。”我沉聲對衛星喝道,衛星點了點頭,這時,鬼奴走了出來,“主子。”
“我大舅舅和青姨呢?”
鬼奴低頭說道:“他們沒事,歐陽大師受了傷,我們先行回去吧。”
這裏確實充滿了詭異,我也不想在這裏久留。
在回去的路上,我知道了大舅舅剛才的荒唐,青姨眼睛還有些微紅,我不禁歎了口氣,怎麼人上了年紀還這麼幼稚?居然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試探青姨對他的感情,看來,回去還有他好受的。
回到風都鎮,我將大舅舅交給不情不願,但是眼中滿是擔憂的青姨,將所有人都集合了起來,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我們再繼續呆下去了,可是,海底宮殿一日未除,風都鎮都是一個隱患。
況且,這些被吸引來的年輕人,出去之後,未必會有命活下去。
我看著小白正要說話,小白已經抬起手來製止了我,“憋說話,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跟你說,來了這麼久,我這個鳳凰觀的首席弟子,還沒有機會出過手呢。再說了,我要守著我的小財神,你不要想趕我走。”
“你……”
“就你那脾氣我還能不知道你?這個風都鎮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如果你不把它除去,恐怕回去之後也會睡不安穩的。再說了,到了外麵你還會繼續被陰兵追捕,反正沈君恪已經去到下麵了,你不如就在這裏等著,至少不會內憂外患啊。”
鬼奴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沉聲說道:“主子,歐陽大師受傷很嚴重,必須立刻送到外麵的醫院治療,不然的話,恐怕會有性命危險。”
“可是……剛才不是說我大舅舅隻是為了要哄青姨才裝受傷的嗎?”我眼神微微一緊,趕緊朝著大舅舅的房間跑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青姨著急的喊道:“歐陽行土,如果你敢再騙我,我鍾碧青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歐陽行土,歐陽行土……”
我衝了進去,“大舅舅。”地上,有一灘血跡,大舅舅的嘴角也是血跡,臉色有些發青,任憑我們怎麼叫,他都沒有醒轉的跡象。
“事不宜遲!衛星聽令,速速帶青姨與我大舅舅離開,還有,外麵那些人交給水金花和杜老大你們兩人負責,青姨,你立刻帶大舅舅出去。這裏有我們三個人就夠了。”
三個人,便是我,鬼奴,小白。
現在隻有衛星能夠打開結界,隻有讓他帶他們出去,本來要對付背後的那個人,就已經有些吃力了,如果再分散我們的人,更加的處於被動。況且,現在那個人還在暗處,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但是現在大舅舅這種情況,不能再拖了,他們離開是唯一的辦法。
小白一聽那些年輕人也要走,趕緊朝著外麵跑了去,不用問我也知道他幹嘛去了,準是再去向李顏烈確定一下,到時候等到我們從這裏離開之後,替周一天做完事情,便要趕去李顏烈的家。小白可真的是我們工作室敬職敬業的總經理……
青姨也知道大舅舅的情況嚴重,擔憂的看著我說道:“阿彩,你們一定要小心行事,能夠不跟他起正麵衝突,就盡量先行隱忍著,等到我們回來再一起聯手對付他。”
說這話的時候,青姨的眼底有淚光輕輕的浮動。她是在擔心大舅舅,但是,她最為擔心的,還是我們這裏,到現在為止,背後的那個敵人也沒有浮出水麵,而因為我們救了幽玲公主的事,已經形成了我明敵暗的趨勢,現在隻剩下我們幾個人,根本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送走青姨他們之後,我立刻讓鬼奴將奇叔帶了上來,奇叔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們要多。我從不相信陰靈與人能夠和平相處,這裏麵,肯定會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說苜蓿村……但是,在苜蓿村,大家心裏都有一種共識,而這裏,似乎除了那些陰靈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個鎮,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模式在生存。
奇叔上來之後,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如從前那般自然,甚至是帶了一些敵意的。
我輕輕的笑了笑:“奇叔,我的朋友們都已經走了,你不用再擔心。”
奇叔沒有說話。
“奇叔,我請你來,隻是想要問問你,對這個鎮了解多少?”
奇叔抬頭看著我:“我住在這裏十幾年,這裏的一草一木我都了解,這裏安寧詳和,從來都沒有出過什麼問題,但是你們的出現,似乎就是想要打破我們現在的安寧!”
他的語氣,居然帶著一絲責備……
“我們?”小白不無鄙視的看著奇叔,“你老恐怕也沒來這裏多少年吧?你知道多少?這麼快就幫著這裏說好話,莫非,你也跟他們是一夥的?”
奇叔用鼻孔對著小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淡淡的掃了奇叔一眼,“鬼奴,下去把小秋叫上來。”
鬼奴轉身走了下去,沒過多久,她與小秋一起站在奇叔的麵前,我輕輕揚唇:“奇叔,這個小秋可是你自己招的人吧?她來這裏多久了?”
奇叔認真的想了想,“四個多月。”
“很好,四個多月,夠了解了,小秋,你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奇叔。”
奇叔端著眼睛看著小秋,“不用說,我什麼都知道。”奇叔轉頭看著我,“我知道你們的來曆不凡,但是,外麵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既然這裏可以給他們一個地方暫住,而且他們又不會害人,為什麼你們非要趕盡殺絕呢?”
奇叔的話確實讓我們很驚訝,他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