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就憑你們根本就出不去,等我尋了出路,必定會親自引你們去地府。莫要再生事,若是引來這裏的人,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他們緊緊的抿著唇,流著血淚看著我,這個畫麵,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你們可是玩遊戲然後玩到沒命的?”
有個年輕的女孩趴在我的腳邊,流著血淚說道:“是的,我們來了這裏之後,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我們的陰氣,每天都在被人吸食,再這樣下去,我們隻會魂飛魄散。大師,怪我們不應該貪錢,害得自己連命都沒有了,可是,我們真的很想離開這裏,再去看看我們的親人。我們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一定會很擔心的。”
“死了就是死了,你們的屍體我自會替你們找到,莫要再留戀陽間,否則,我一樣不會放過你們。”我冷冷的說完,“還有一事,你們在這裏這麼久,可有見過什麼人?”
“這裏有很多陰兵,每天都會拿著一些東西去裏麵的密室,我們沒有辦法離開這裏,所以,不知道裏麵關著的是什麼人。哦,對了,我曾經見過一個人,眼睛是綠色的,很大,很高,很可怕,他來過這裏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我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一靠近,我們就會覺得身上的陰氣暫時停止了擴散,幾乎魂飛魄散。”
光憑一個人的靠近,就差點弄得魂飛魄散,這個人的法力看來遠在沈君昱之上,那他會不會就是沈君昱的合夥人?之前聽沈君昱的口氣,好像也是在表示他現在信心十足,如果真的有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在背後替他撐腰,他確實可以這麼有底氣。
突然之間,我想到之前在醫院裏聽到的那個聲音,他說是我破壞了他的計劃,會來找我報仇,這個人,能夠在我和沈君恪的麵前,讓我們發現不了,會不會就是他們所說的這個人?
但是眼下最主要的,他們說裏麵有個密室,他們如果從死到現在都一直在這裏,他們怎麼會知道裏麵有個密室?
我轉頭看著裏麵,還有一條很長的走道,如果他們所說的話,隻是為了哄我進去,如果我想在一個完全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下進去,是不是太過冒險了些?
“大師,裏麵真的關著有人,我們經常聽到有人在哭。”小姑娘的話一出,旁邊的陰靈也都跟著附合,“大師,我還知道我們的屍體被他們扔在後山,在我們進來之前,這裏就有過成千上萬的陰靈從這裏失蹤了。”
我不禁揚唇:“你似乎越說越離譜了,你進來之前的事你也能知道?”
“大師,是真的。”小姑娘大概是覺得我信不過她,有些著急了,“我們進來之前,這裏麵還有老人在的,一代傳一代說下來的,已經有好幾百年了。”
在事情還沒有查明真相之前,我也不會隨意去相信這些陰靈,所謂鬼話連篇,誰能保證他們不會為了脫身,騙我?
我轉身朝著裏麵走去,突然,一個人影快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差點沒收住腳,摔了個狗啃泥。
我一怔:“衛星?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跟著沈君恪去治病去了嗎?”
“沈大師帶我去了雪山,找到了可治我傷的幽蓮,並用他的法力替我療傷,我早就已經好了。但是沈大師隻能找到這個結界,卻進不來,而我是你的小鬼,隻要有你的協議在,我隨時都可以找到主子的。”
衛星抬頭看著我,眼睛晶亮,我輕輕勾唇:“是麼?原來如此。”
衛星走在前麵,我拾起桃木劍就對著他的後背刺去,他立刻化成一道黑煙在我的麵前變成一個黑衣男人,“真是不好玩,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你這麼了解陰陽術,卻忘了有一樣,衛星最多隻能跟到結界前,絕不可能在沒有我的帶領下進得來。愚蠢至極。”麵前這個男人,早就已經修煉成魅,功力不低於五百年,而且法力高深。
他對著我有些魅惑一笑,“不愧為歐陽霓裳,果然厲害。”
我手持符錄,手指輕輕一晃,符錄自燃,“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
“原來你就這麼一點本事?我收回剛才的話。”他居然張著嘴一口就把符紙給吞了下去。
我微微皺著眉頭,“喂,誰教你吃符錄的?一般的符錄你身為魅自然不怕,可是……”我對著他咧嘴一笑,“我的符錄,上麵有我歐陽霓裳的血,是可以號令神軍的血,你抵擋得住?哎,可憐,愚蠢。”
我學著沈君恪的樣子彈了一個響指,打出陰陽扣:“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玉帝有旨,靈寶聽命,急急如律令。”
魅的五官開始在我的麵前扭曲,他狂吼著,脖子上的青筋直冒,嘴裏噴著黑氣,他朝著我飛撲了過來,我手持白玉鐲,“百年魅,便宜你了。”輕輕拋出白玉鐲,“白玉鐲聽令,攝魂。”
白玉鐲周身發出白光,就連牢裏麵的陰靈都嚇得縮到了牢房的一角,擔心會禍及無辜,男人掐著脖子,痛苦的高喊著,眼見著他的魂魄被白玉鐲吸了回去,我輕輕的伸出手,“白玉鐲歸位。”
它回到我的手腕之上,我拍了拍手,“這裏的人怎麼這麼不經打?”說完,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朝裏麵走去。
這時,我看到地上突然多了很多與黑芝麻一樣的東西,而且越來越多,除了我兩隻腳的位置,其實的地方都被印滿了,身後牢房裏的陰靈突然齊聲喊道:“大師小心啊,這個東西會鑽進人的身體,我們就是這樣死的。”
食魂沙?
我聽說使用這種食魂沙的人,必須要在這附近,順著食魂沙,就能找到那個人。我笑了笑,掏出幾張符錄,“謹此奉請,降臨諸神真人,殺鬼萬千,伽鬼延年,急急如律令。”
符錄自燃之後,在空中化為灰燼,落在食魂沙的身上,而那些爬到我身上的食魂沙,我根本就不予理會。我的血肉,魂魄,沒那麼好吃的。
食魂沙受到了強大的衝擊,開始不斷的往後退,我提著桃木劍緊緊的跟著,沒過多久,出現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像是天井一樣的地方,有個黑衣老婦正在椿食魂沙,地麵上鋪著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麵直發出讓人有些起雞皮疙搭的聲音。
隻見老婦手裏抓起一把人骨,放進盅裏,繼續椿,舀了一勺屍油倒進去,剩下的則撒在地上,轉頭看著我,陰側側的笑著,我隻覺得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下一陷,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好多手,正在把我往下拉,我感覺到我的腳已經被水打濕了,還聞到了海水鹹鹹的味道。
我雙手撐著地麵,用力的一拍,“鎖魂鏈,給我收。”
鎖魂鏈發出刺耳的響聲,越來越多的陰氣從下麵竄出來,全都被鎖魂鏈緊緊的收住,我趁機跳出來,朝著老婦衝了過去。
老婦的身手利落,與她的年紀完全不符,而我的法器在她的麵前,她居然完全毫無懼色,我在看到她手裏拿著的人骨時,眼睛緊緊的盯著她,“鬼母?”沒想到,就連鬼母也成了沈君昱的人?
老婦尖聲的笑了起來,身子開始不斷的在我麵前打著轉,一道黑煙消失之後,一個妖冶的年輕女人出現在我麵前,廣袖微微遮住半邊臉,挑眉看著我,一臉心酸的說道:“本是俏佳人,奈何終為奴。歐陽霓裳,反正你也活不長了,不如就讓我收了你,也好讓我逃離這個無邊地獄。如何?”
“廢話!”
“你們陰陽師不是就講究一個義字當頭麼?”
“鬼母為何會淪為走狗,我沒有興趣知道,但是你既是閻王爺座下之人,為何要幫著他們囚禁幽玲公主?”
鬼母妖嬈的一拂衣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弄著她的長發,“本座何需與你區區一個陰陽師討價還價,你是我的對手麼?”
“不是。”這一點我有自知之明,必須承認,但是,打不過也得打。
“嗬嗬,歐陽霓裳,就連閻王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三界早晚會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你以為,光憑你一個人,還有你手裏的那塊神鬼令,就可以改變一切麼?你在地府大開殺戒,手刃官明王,天界遲早會收回賜於你歐陽家的神鬼令。與其到時候被人抓著打,不如盡早歸順,省時,省事。”
“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了,當初在杏林村,便是你放出你的燭龍咬傷我。原來,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與沈君昱連成一氣,想要禍亂三界。我還沒空找你報仇呢,你居然還想著說服我加入你們這個犯罪集團!鬼母,聰明的話不如乖乖的讓我帶你回地府,向閻王領罪不是更好?”在說話的同時,我小心的看著四周,這裏前無去路,後無退路,如果靠我一個人跟鬼母單打獨鬥,似乎……隻是死路一條呢。
手已經放在神鬼令上麵,最終,我還是收回手,如果現在就催動神兵,我擔心幽玲公主會遇到危險,對方已經籌謀這件事數百年,而幽玲公主才不過被抓來不到半年,他們有的是辦法跟我鬥,犧牲一個幽玲公主隻會多浪費他們一些時間而已,怎麼算,他們都不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