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確實是真的很想你死,你毀了她的一生,害得她這輩子都不能走完一個女人全部的曆程,這對她又公平嗎?”我冷笑的看著徐橋,“她忠於你,隻是因為她忠於你的錢,這些,根本就是你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實,所以,在你死了之後,你就把你所有的怨念都撒在這個女人身上,是因為,你不肯承認你的失敗。你不能接受你的老婆才是殺死你的元凶?當然,這些都是這個叫劉華的女人的一麵之辭,如果你想要死得瞑目,我可以幫你。”
徐橋紅著眼睛看著我,兩行血淚在他的臉上掛著,很是駭人。
“但是你現在更應該想清楚的是,在你知道了真相之後,又該何去何從?”
徐橋看著我,‘噗通’一聲跪在我的腳邊,“大師,我求求你,隻要讓我知道了真相,我也就死得瞑目了,到時候,隨你處置。”
我點了點頭,“你已經死了多時,早就應該去地府報道了。你生前始終是犯了殺孽,到了地府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而且,還不輕。”
徐橋轉頭看了一眼痛哭中的劉華,“是我對不起她,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她沒有關係,我自己犯下的錯,我甘願接受懲罰。”
我對劉華說道:“我能幫你的隻有這些了,如果這件事查明真的是你做的,你……”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怕他查,隨便他要怎麼查。這件事根本就是他老婆那個惡毒女人做的。她知道徐橋跟我在一起之後,就擔心她人老珠黃會被徐橋嫌棄,而我那個時候剛剛好懷孕,是他老婆來找的我。告訴我說,隻要我肯打掉孩子,她出多少錢都願意,當時我拒絕了她,她說,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她會保證總有一天我會一無所有。我當時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可是,現在徐橋死了之後,他老婆和他女兒,繼承了他全部的遺產,她們母女二人將公司變賣,一起搬到國外去了,這又怎麼解釋?”
我嘴角抽了抽,國外?徐太太搬走了,我要到哪裏去幫徐橋找到真相?看來,剛才是把海口誇得早了些。
其實要說到辦法,並不是沒有,可是,我卻完成不了,這個隻有靠沈君恪幫忙了,但是這種小事,他或許根本就看不上眼,堂堂天下第一的陰陽師,來做這種事情……光是想象一下,我都覺得不太可能。我讓劉華先行離開,小白卻在這個時候鑽了進來,“早就感覺到你的房間裏有陰氣,沒想到,又是這隻老鬼。”
看著小白,我不由得抿唇一笑,“你不是想要賺錢嗎?這個老鬼可是雲白市數一數二的富豪哦。”
小白嘲諷的‘嗤’了一聲,“別逗了,再有錢死了也帶不進棺材。”說完,跑到我的沙發上去躺下,茶幾上放著沈君恪給我買的貴價水果,堆得滿滿的,以前,沈君恪送給我的吃的,經常在快要放壞的時候就有小白牌垃圾處理器來替我清理,更何況,最近都是住在酒店,水果全都是新鮮無比的。看著小白吃得心滿意足的模樣,徐橋不屑的說道:“瘦死的駱駝也能比馬大的。”
小白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徐橋轉頭看著我,“如果真的要花錢才能幫我的話,你們可以去找一個叫高守正的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把錢拿給你們。大師,我向你保證,隻要這件事完了之後,解開我心裏的結,我也就再也沒有負擔了。今後的事情就交給大師,我悉聽尊便。”
小白一聽有錢收,嘴裏叼了一個蘋果走了過來,“這種事情你應該要早說啊,現在說出來顯得我們多貪錢是不是?”
什麼顯得,根本就是!隻不過,他還隨口就把我拉下了水,真是了不起。我鄙視的掃了一眼小白,徐橋聽小白的意思,應該是答應下來了,立刻給我們說了一個地址之後就走了。
小白這才轉頭看著我,“阿彩,說真的,你到底跟他談的是什麼?”
果然是心大的,都應下別人的要求了,現在才想起這個來。其實陽間與陰間本來是不應該有任何瓜葛的,所以,才有了陰陽師的存在,但是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是陰陽師答應下來陰間陰靈的要求就必須要做到,不然的話,如果被傳了出去,就連做陰陽師的資格也會被取消。小白雖然還沒有擠身陰陽師的行業,但是現在他確實是跟我一起答應下了徐橋的心願,所以這次再難也由不得他不答應。
小白的嘴角突然抽了抽,“阿彩,為什麼你的眼神讓我看出了一點不懷好意呢?”
我挑了挑眉頭,笑道:“其實,也就是一件小事,這個徐橋懷疑他的死因有些不簡單,現在嫌疑人一共有兩個,但是看起來,他老婆的可能性好像要更大一些。剛才那個劉華,隻不過是當年一個可憐的小三而已,被徐橋恨錯了,畢竟,徐橋死了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所以呢?”小白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但是,徐橋的老婆和女兒搬到國外去了。”
這下,小白的腳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些,兩隻眼睛防備的盯著我看,手也抬了些,指著我:“阿彩,不帶你這樣玩的,我們可是搭擋,是朋友,你這樣是不仁不義。”
“狗屁!”我白了小白一眼,“那有本事你來做這個法,我不怕跑這一趟。”
小白吞了吞口水,唇角緊緊的抿著,想要反駁卻想不到辦法。
“你要知道,剛才你也已經說了,徐橋是千萬富豪嘛,這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能夠還他一個清白,再多的錢他也給的,是不是?”
我這話一出,小白的眼睛裏已經冒出了人民幣的顏色,“這麼傷身的事情,他最起碼也要給我開個合理的價吧?臥槽,我都還沒有跟他講價,他居然就走了。”
“說得沒錯,像談生意這種事我就不拿手了,交給你了,快去吧。”因為晚上還要去歐陽家,我將小白趕了出去,然後自己去床上躺下了,自從昨天晚上那個黑衣人在我的房間裏來去自如,我現在想到那件事居然有些睡不著了,去窗台上布下了結界,這才放心的回來睡下。想起小白,其實小白隻不過是貪財了些,但是,他的出發點,也是因為近段時間來,鳳凰觀有點入不敷出了,才會不得這樣。鳳凰觀上下百十號人,靠著吃老本也撐不了多久了。
而且小白雖然嘴巴上說得很自視甚高,但他的心裏對珠璣是絕對尊重和疼的。
怎麼看,他也不像是一直在暗中想要害我的那個人,歐陽森的話雖然我很不想相信,但是,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浸入我的骨血之中。
可能是因為這幾天確實太累,可能是因為我現在所想的這些太過複雜,所以,沒過多久我就真的睡熟了過去,而且,這一覺睡得特別累,就連翻個身的力氣好像都沒有了。我突然一驚,猛的睜開眼睛有,就看到一個女鬼正重重的壓在我的身上,披散著頭發,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臉色慘白。我想起來,對於這種新魂,想要收了她,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可是,我居然完全翻不了身。我堂堂歐陽家的傳人,居然連鬼壓床都解決不了。
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我哪裏還有臉再見人?
最近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上次的黑衣人是,現在這個女鬼又是,這個根本就不合邏輯啊。
見到我醒了,女鬼突然咧嘴笑了,她張開嘴,我清楚的看到她牙齒之間粘連著的粘液,“把你的心給我吃吧。”
我冷冷的瞪著她,渾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她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讓我的牙齒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她的手,朝著我的心髒的地方摸了過去,她的這個動作讓我想到了水金花,正在這時,我的門被沈君恪踢開了,一張符紙飛了過來,女鬼尖叫一聲便從我的身上消失了,沈君恪趕緊衝過來將我摟在懷裏,我趴在他的懷裏重重的喘著氣。他伸手拭去我額頭上的冷汗,“怎麼回事?”
我喘了很久的氣才抬頭看著沈君恪,“為什麼?我的法力為什麼時有時無?”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害怕,剛才如果不是沈君恪及時回來,我可能已經沒命了。
沈君恪靜靜的看著我,可是他眼神裏的慌亂卻隱藏其中,“對不起,阿彩,是我回來晚了……”
我用力的呼出口氣,平穩自己的情緒,抬頭看著沈君恪,“已經這麼久晚了,你去哪裏?”從剛才劉華來找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四個小時。
“我又回去了一趟立仁,在那裏布下結界,免得今天晚上我們不在,那妖孽會下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應該差不多出發了。”
我從床上翻身下來,“我去跟小白交待一下,他今天晚上就在這裏得了。”
沈君恪沒有說話,但是默認了,他已經開始著手收拾東西了,我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個溫柔的沈君恪,怎麼可能讓我不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