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他們所說,陳上謂突然犯病,卻是在模仿另一個女人,又或許,是他自己潛意識裏想要當一個女人?
似乎是看出來我的疑惑,景在山趕緊說道:“他在看到這段視頻之後,就去了醫院檢查,各大醫院都去過了,可是根本就檢查不出來任何問題。後來搞到醫院幾乎以為他患了重症妄想症……”
沈君恪隨手在屏幕上點了一下,視頻定格在一個地方,他轉頭看著我,輕聲問道:“看到了嗎?”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茫然,然後再將視線落到手機上,我的手指不由得一抖,顫著聲音說道:“我看到了……”
景妮一直坐在我的旁邊,也緊緊的盯著定格的屏幕上顯示的東西,根本就沒看到什麼異樣,可是我看得很清楚,是來自陳上謂客廳裏麵的一扇玻璃上,這個時候陳上謂正在跳舞,鏡子裏麵出現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臉,我有些慌亂的看著景在上,“伯父,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陳夫人的照片?”
景在山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雖然陳夫人很少會出席社交活動,但總算還有過那麼幾次,要從網上找到她的照片,應該不難。”
景在山和景妮趕緊去查電腦方麵的資料,我看著沈君恪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會這樣的?為什麼隻能在玻璃上才看得出來?”
“鬼是沒有形的,尤其是新魂,再配合你的陰陽眼才能看得見。”
“可是,為什麼我在視頻裏麵看得很清楚,就是一個男人穿著女人的衣服在跳舞,如果我的陰陽眼真的有用,我應該直接就能看到是一個女人才對啊?根本就不需要通過一個媒介才能發現。”
沈君恪似乎對我的疑問很滿意,“你比我想象得更加聰明。沒錯,因為這很明顯是那隻鬼想找替身。一些怨氣比較大的陰靈,是能夠附在人的身上,如果平時不出現什麼異常,就算你有陰陽眼,也看不出來的。”
“那你呢?你能看得出來嗎?”
沈君恪隻是靜靜的看著我,微微抿唇,沒有給我答案。
而這時,景妮在那裏尖聲叫道:“找到了找到了,雖然有好幾張,但是隻有這麼一張有陳太太的正麵。”
我趕緊過去看,可是,再三對比,與視頻裏麵出現的那個女人根本不一樣,我之前推測,會不會陳夫人其實根本就沒走,而是被陳上謂給殺了,所以她現在回來報仇,但是現在這個結論也推翻了,那,這個想要找替身的女鬼,跟陳上謂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陳太太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女人,“景妮,幫我將這個人放大。”
等到景妮將圖片放大之後,我有些急切的問道:“這個人,是誰?”
景妮也是一臉的茫然,景在山說道:“這個人就是剛才我們說到的那個小張。”
我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莫名,感覺到答案似乎即將浮出水麵,我轉頭對著沈君恪笑了笑,沈君恪的神情一怔,我轉頭對著景在山說道:“伯父,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約那個小張出來一下,我們有些事情想要問她。”
景在山遲疑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沈君恪,又轉頭看著我,問道:“難道,你們也覺得這件事應該是小張搞出來的?這不太可能啊,小張再怎麼樣搞,都隻不過是些女人家的手段,其實說白了,就是想要借機上位,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她還沒有這個本事。”
“既然景先生叫我們來幫忙,就不應該質疑,如果你不方便出麵,我們自己去也可以。”沈君恪走到我的旁邊,自然而然的將我圈在他的懷裏,淡淡的看著景在山說道。
景妮也有些不滿意景在山,“爸爸,一個女人真的起了仇意,比這個更加凶殘的手段我都聽過,有養小鬼的,有下蠱的,還有請殺手的,什麼樣的方式沒有?你敢保證你上級的事情不是她在背後搞鬼?”
景在山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仍然拿起電話將這件事情交待了下去,但是電話那邊的人說的話,讓景在山嚇得手機都掉在了地上,光是看他的反應,我就知道我們的方向對了。
景在山看著我們,嘴唇顫了顫,“今……今天有人發現了小張的屍體,現在屍體已經交給了法醫部處理,就是歐陽小姐你現在上班的局子。”
我感覺有些頭大,話說我們才剛剛開了幾個小時的車趕到省裏,這是要讓我們立刻返回去的意思麼?沈君恪一臉擔憂的看著我,我對著他搖了搖頭,“我沒事,就當是你陪我兜風了。”
“喲喲喲,歐陽彩,你還真的當我是透明的哦?爸爸,這件事我也跟著勞心勞力不止,還要在路上當一個上萬瓦的電燈泡,另外,你搞得阿彩這麼累,讓人家沈先生可是擔心得不得了,價錢方麵你得使勁給他們再加點。”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客房裏的贗品,話就已經衝口而出,“其實能夠幫到伯父,也幫到別人,是好事,景妮,是你說的,我們的關係根本就不應該跟錢扯上關係。”
沈君恪笑看著我,伸手與我十指緊扣,我們兩個率先走了出去,他淡淡的拋給景在山一句話,“如果那個人不想死的話,最好和我們一起回A城。”
景在山的臉上表情很精彩,他跟上來幾步,就差沒跪在地上了,“沈先生有所不知,陳先生的工作,是不能隨便離開這裏的,如果有事情要離開,要打各種的報告,批下來也得到兩天以後。”
“那是他的事,我沒有興趣知道。”
我停下腳步,抬頭緊緊的看著沈君恪,我們互相看著對方,像是在做一場有關輸贏的持久對抗,過了一會之後,我才輕聲說道:“反正,我隻不過是回去看一下小張的屍體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你去了也幫不上忙,不如……”
“不行!”
我氣鼓鼓的瞪著沈君恪,我從來沒有跟他提出過什麼要求,這是第一次,居然就被他無情的拒絕了。
“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
這話讓我的臉當場一紅,“我不會有事的,如果有什麼事我,立刻給你打電話。我相信你會立刻出現在我身邊的!”鬼應該可以瞬間轉移吧?趁著我們與景妮父女倆還隔著一些距離,我伸手摟著沈君恪精壯的腰,紅著臉叫了一聲,“夫君,你幫幫我吧,我欠景妮的太多了。”
沈君恪輕輕的歎了口氣,最後總算是答應了下來,“隻此一次。”
我用力的點頭,拉著景妮飛奔了出去。這次是景在山安排了一個司機專程送我們回去,這個人比沈君恪開得要快多了,但是一路上都在被景妮各種嫌棄,說他像開了一隻蝸牛出來,我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顏值在哪裏都有價值。
兩個小時之後,車就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法醫部門口,景妮和我一起下車,她也知道裏麵她不方便進去,就給我打了個招呼,轉身走進旁邊的咖啡廳。
我急匆匆的換了衣服,就去見了宋局,宋局看到我回來,喜出望外,“我就知道阿彩你懂事。”
“我要看新收的那具女屍,姓張的。”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對這個女屍有興趣?她的身份我們也是今天才確認的,死因無可疑,現在她的家屬已經到了,不知道屍體現在還在不在,我幫你打電話查查……”
“不用了,我自己去。”說完,我便衝了出去,以前見到宋局,我總是保持著尊敬,就算他喜歡打官腔,但是通過了上次的事,我很難再對他有好印象,也不用太過虛偽的客氣,保持上下級分明的關係就好。等我趕到停屍房時,果然看到有幾個人正在跟張鵬爭執著什麼,看張鵬的樣子,就差沒掏槍示威了。我走到幾人的麵前,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鵬喘著粗氣,“這個屍體經過法醫部的反複查證,死因根本無可疑,死者應該是酒後開車,然後墜下山崖至死的,那個地方沒有天眼,平時也沒有什麼人,都是前幾天有幾個人去爬山才無意中發現的,法醫部的同事已經判定女死者死亡時間應該在是一周前,但他們堅持說女死者酒量很好,根本就不可能喝醉。而且,她一直都有一個司機,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後,根本就不會自己親自開車。但是我們驗過車裏的指紋,上麵確確實實隻有女死者一個人的指紋,現在這些家屬說我們警方辦事不利,跟我吵個沒完!”
我轉頭看著死者家屬,“我是法醫部的副主任歐陽彩,現在這件案子由我重新接手跟進,這裏是警局,不是你們家,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立刻給我安靜點。”
張鵬暗地裏對我豎了一個大拇指,我拉著他一起走了進去,張鵬說道:“我沒聽上頭說這件案子需要重新調查……”
“當然沒有,這是我隨口胡說的,不然,你能有辦法將那群人給趕出去麼?聽說,這個女死者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女強人,那些人會輕易放過你才怪。”半真半假,張鵬也沒有多問,帶我找到小張的屍體,我看到屍體上掛的名牌寫著,張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