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主要的是,在吳之添前去找景妮的時候,才剛剛從另外一個女人的床上起來,因為頭一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造成無意識的興奮,再加上後來做了太多激烈的床上熱身運動,所以第二天才會起來晚了,差點錯過跟景妮的約會。所以,他發生意外,根本就和景妮無關,而是他自己色心大起所至,死了也是活該。
景妮的臉色比起之前要好上太多了,將我送到禦景園之後,看著剛剛打開車門的我,細心說教,“你那個沈君恪哪哪都完美得驚人,像我這種閱男無數的都沒有見過這麼極品的,阿彩,你一定要把握機會,將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將他牢牢的綁著,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對你不錯。不過,男人的新鮮感維持不了多久,你自己把握。”景妮的語速有些加快,說完之後立刻開車走了,在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在景妮的車頂上居然趴著一個人,那個人突然回頭對著我咧嘴一笑,嘴巴上的血水正順著車頂往下流,他化成灰我也認得,就是剛才趴在景妮車窗上舔玻璃的吳之添。
我下意識的追上去,“景妮,停車,景妮……”
以景妮開車的速度,哪裏還能聽得見我說的話,我腳下一扭,人立刻往地上倒去,下意識的捂著眼睛,等著摔倒的那一刻,可是,我整個人都墜在一個冰冷的懷裏,熟悉的清草香味,我伸手拉著沈君恪的衣袖,急聲說道:“裝修的事我們改天再說,一定要趕緊追上景妮,那個吳之添跟著她在。”
“我知道。”沈君恪淡淡的說道,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見我沒事,唇角輕輕揚了一下,就像是施舍給我了一個笑容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誰摔倒之前不是護著自己的頭而是捂著自己的眼睛,這個是不是就叫作掩耳盜鈴?”
腳上扭到的傷這才鑽心的疼了起來,我皺著眉頭,伸手隨便的將眼角飆出的眼淚擦了幹淨,“先不要問這個,你趕緊送我去追景妮。”
沈君恪有些不悅的抿緊薄唇,清澈的桃花眼直直的看著我,“我早就已經說過,那個女人跟我無關,況且,這次是她欠了那個小鬼的,你能幫她的,全都已經幫完了。”
“什麼欠?哪裏欠了?你明明知道那個吳之添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他死也是活該的。你快去收了他啊……”眼前一道白光閃了一下,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我捂著頭靠在沈君恪的身上重重的喘著氣,為什麼剛才我說收了他這幾個字的時候,覺得很熟悉,那種感覺一閃而逝,快得沒能抓住便沒了?
沈君恪抱著我,像是輕輕的歎了口氣,更像是一種無奈的順從,“走吧,順便送你回去收拾東西。”
我高興的抬頭看著沈君恪,剛才的那一個閃念,也被我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我知道他最終還是心軟了,答應我去幫景妮,我一想到剛才吳之添那個猥瑣的笑心裏就覺得一陣惡寒,我轉身想要往裏走,隻覺得身子一輕,沈君恪居然將我抱了起來,周圍已經有不少的眼光朝著這邊掃了過來,我掙紮了一下,沈君恪冷冷的低頭看了我一眼,知道抗議無效,我將頭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胸前。
坐上車後,我偷偷的看著沈君恪完美的側臉,他突然輕聲說道:“流口水了。”
我伸手一摸,幹的,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沈君恪笑道:“是不是覺得為夫很帥?”
“沈君恪,你之前不是經常地莫名其妙的消失麼?為什麼這次不僅回來了這麼久,還做了這麼多事?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錢?還有,你怎麼會對我們這裏的交通規則這麼了解?”我有滿肚子的疑問,隻是因為每次都有事情發生,而來不及問他,現在一次過全都倒了出來。
沈君恪的唇角輕輕的抿了一下,“我已經在人世間找了一千年了,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我都去過。”
因為這句話,我的心裏突然湧出來一股莫名的哀傷,一千年,是個多龐大的年份數字,難以想象,“可是你是鬼,為什麼現在那些人全都看得見你?”
“因為你!阿彩,我並非是為了你的陽氣而來,但是你的陽氣,卻是可以讓我變成人形。”
我的心裏一縮。
沈君恪轉頭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又繼續認真的看著麵前的道路,輕聲說道:“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會傷害你的人,如果吸了你的陽氣會讓你身體受損,我情願煙消雲散,也不會碰你。”
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那吳之添的事……”
其實答案我已經大概想到了,但是還是想要聽他親口告訴我知道。這是一種權利,卻也是一種象征。
“剛才在殯儀館,我去找過他,這些話是他告訴我的,如果他敢不從,為夫必定當場收了他。但是同時,為夫也答應由得他完成在陽間的最後一個心願,他想多看看景妮,不過,同樣身為男人,他剛才的眼神,可不像是單純的想看看。”
我眼睛瞪得圓圓的,這句話剛才我也說過,隻能說明我是一時氣憤,可是現在這話從沈君恪的嘴巴裏說出來,為什麼這麼好笑呢?我強忍著,轉頭看著前麵的路,很快就到了景妮的樓下,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沈君恪將一張符紙放在我的手上,“你上去之後,如果看到吳之添,想辦法將這個拍在他的身上,他就被乖乖的回到陰間去了。因為我答應他可以完成一個心願,那個結界對他已經沒用了,你趕緊上去吧。”
我拿著那張符,嘴巴張成了一個‘o’字型,一個鬼拿著一道符,讓我去對付另外一個鬼,這……
“前世……我是一個陰陽師,天下第一的陰陽師……”沈君恪靠在椅子上,輕輕的舒出一口氣,帶出來這句話,便是給我的解釋。
我拿著那張符紙的手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因為不知明的情愫,沈君恪繼續說道:“等到吳之添走了之後,你將那道符燒了,化成水讓你朋友喝下去,你朋友最近也應該遇到過他們。”
我點了點頭,見沈君恪是閉著眼睛的,怕他沒有聽見,輕輕的‘哦’了一聲後,趕緊朝著電梯跑了過去。
……
剛剛跑到門口,就聽到景妮放聲尖叫,掏出鑰匙跑了進去,見到景妮隻穿著一件內衣躺在沙發上,抱著腿在掙紮,我趕緊關上房門,景妮正在拚命的掙紮,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到吳之添,景妮轉頭看著我,大叫著,“阿彩,你趕緊來幫幫我,我剛才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紮到腳了……”
我一頭冷汗,原來是紮到腳,剛才僅憑我看到的那個場麵,實在很難不讓人想歪了,我以為是吳之添想強迫景妮,回過神來,趕緊從旁邊取下景妮的衣服替她蓋上,這才去檢查她的腳,可是她的腳上一點傷也沒有。
屋子裏一陣冷氣襲來,這種感覺我已經再為熟悉不過了,趕緊抱著景妮緊盯著四周,景妮抬起自己的腳看了看,“奇怪了,我明明感覺到我的腳被什麼東西紮了,剛剛正準備去洗澡的……”我沒有心思去理會景妮的自言自語,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沉聲說道:“吳之添,我知道你在這裏,是男人的話,你趕緊給我滾出來。”
景妮伸手探著我的額頭,“阿彩,你這是在做什麼?”
“景妮,我來不及跟你解釋,總之,吳之添剛才趴在你的車上,跟著你一起回來了。”
‘咯咯’
兩聲猥瑣的笑聲在空氣裏輕飄飄的傳了出來,“歐陽彩,你果然夠朋友,我可是等你很久了……”是吳之添的聲音。
燈開始不斷的閃爍,一明一暗,景妮的手緊緊的抓住我的,顫著聲音問道:“阿彩,你可別嚇我,我就是因為今天去過殯儀館,專門繞路買了一些柚子葉回來準備好好洗洗晦氣的!”看來,景妮根本就聽不到吳之添的聲音。
“景妮的身材果然很好,今天,我不僅要她,還要你。”
吳之添經常會同時叫幾個女人陪他過夜,原來,他是嫌景妮一個人不夠!剛才他應該是故意趴在景妮的車上讓我看到,就是為了要引我過來。
“我老公在樓下,他要是知道你敢打我的主意,他不會放過你的!”我想到沈君恪在樓下等一會,如果見我還沒有下去,肯定會追上來的,這讓我有了底氣,冷冷的看著吳之添聲音傳過來的方向。他沒有現身,我身上就算有可以治他的符,也對付不了他。
“那個男人?咯咯,倒是很厲害,隻不過,現在他恐怕想要救你也分不開身來。還是,你以為我吳之添做事完全不用點腦子?”有人在摸我的臉,我能夠感覺到有涼意傳過來,可是,仍然看不到他的人。“歐陽彩,聽說你的血可以助人升仙,不如,你就好心將你的血送給我吧,或許,我會好心放你朋友一馬。”
“吳之添你是白癡麼?老娘已經捐過好幾次血了,如果真的會助人升仙,那不是有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神仙,老娘自己怎麼會是肉眼凡胎,現在被你這麼一個新魂欺負?”
吳之添似乎也覺得我的話有理,一時之間沒了動靜,景妮一直在旁邊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我,不過,看她的樣子,更多的是以為我突然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