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的仙軀就足以和神仙媲美,現在又經過地仙劫的淬煉,哪怕不用誅仙劍陣和八卦爐等寶物,尋常天仙怕是都難以奈何的了我,假如等我再渡過天仙、金仙……
搖搖頭,將心中的遐想連篇收起,我伸手一招,頓時,平淡無奇的黑皮書冊出現在掌中。
這書冊,裏麵記載著無窮境界,曾經僅僅是第二頁的四個字我都難以駕馭住,而且貌似第一頁我也沒能領悟通透,也不知,現在翻開那第三頁,是否能承受的住?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第三頁開頭兩個字,貌似是天地……”
我神色肅然,先是將書冊從第一麵翻過,大道無形四字,在我心中仿若又變幻莫測了許多,但卻始終無法抓住其中真意,至於第二麵,大道無情,其中境界著實讓我恍惚了好一陣兒,無情至情,有情忘情,難以捉摸。
手顫抖著翻向第三頁。
一字一句逐漸呈現在眼前。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就這麼一句嗎?”
我翻開這一麵,望著上麵十個潦草大字,卻並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境界幻象,一切仿佛平淡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一麵上所記載的十個字,乃是出自道德經第五章,老子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雖然常人很容易將其意曲解為字麵意思,以為這句話是形容天地對待眾生很無情,就像對待豬狗一樣……
實則全然不同,這句話所言,是說天地對待世間眾生皆是平等,無形中給予一切不求回報,也從不偏袒任何人,無情中蘊含至情,至情中亦然無情。
細細感受著這句話中的意思,我過去也並非沒有聽到過這句話,但此時此刻,立於劫雲飄散下的山頭,念頭籠罩住了近萬裏範圍的山林城市,以籠外之人的角度,將所有人與物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一切的一切,顯得那麼雜亂無章,但卻冥冥中有種獨特的規律。
神念悄然收回,當我睜開眼睛的刹那,一縷春風拂麵而過,恍惚間,又似從中頓悟。
這天地之間,不正像一個大風箱嗎?靜止的時候,它隻是一個空虛的世界,一旦運動起來,就會運轉不息,永遠不會枯竭,世間萬物都如這風箱的齒輪,看似自顧自的旋轉著,卻牽動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原來如此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徹悟的笑,抬頭眺望向遠方升起的朝陽,其實所謂天地並不難理解,正如這日升日落,晝夜交替,天地萬物間亦然有所循環對應,而人,若想要跳出這循環,便要參照這大天地,在體內立一小天地。
以循環跳出循環。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細細一想,卻又好像沒有。
將黑皮書冊合上,我差不多理解了為何這第三麵沒有絲毫的特殊之處,既沒有大道無形若即若離,亦沒有天道無情的深邃幻境,因為,這‘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境界,需要自己從天地中感悟。
人本就身處於天地之中,又何須以什麼幻境來感悟?
洞悉了天地平衡的規則,我毫不猶豫,便準備使這幅剛剛度過地仙劫的仙軀,徹底晉升為神仙之境,在身體內凝一方自成循環的小天地。
原本,想要在體內乾造一方小天地是極為困難的事兒,每個人所選擇的道路都有所不同,比如佛教,就是以眾生業果為循環,並使自身不沾因果,而證得佛陀果位,逍遙子則是以鎖陽大陣將生機鎖於體內,形成循環之勢,達成金身不漏返老還童。
比起尋常人晉升神仙境界的艱辛,我卻不同。
誠然如逍遙子所言,神仙境界,對我而言,隻不過是一個過程罷了。
“九首金身,凝!”
我緩緩閉上雙目,隻見眉心那消失許久的仙氣金光一閃,被金身頭顱變化成金燦一片的識海,竟是逐漸產生了細微變化,逐漸的,自成一方虛無天地!靈台則宛若海上孤島,處變不驚的立於正中央。
緊接著,左右手背上,綻放著金銀兩色光澤的日輪與銀月分別升騰而起,緩緩攀升到我麵前,兩者好似相互牽引般,順時針緩慢旋轉著,最終越轉越快,怦然鑽進了我眉心之中。
下一刻,小腹處的三條幽幽環繞著的血色鯨魚也魚躍而出,在空中徘徊一陣,一溜煙鑽進了我眉心的識海之中。
“有道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也。”
我閉上雙眼,口中卻不由嘟囔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便是我自己身體的道!仙氣金光便是一,日月乃陰陽二氣,而那三條血色鯨魚自然便是衍生萬物的基礎,形成整個識海小天地的循環!
九首金身凝,小天地初成。
我以神念內視自己識海中的小天地,日月交替高掛,三條鯨魚依舊遊弋於識海中徘徊,已成最為基礎的循環之態,難怪逍遙子說神仙境界對我而言隻是一個過程,這九首金身,本身就是凝塑一方小天地的根基。
還沒等我仔細去觀察小天地,足下北鬥七星印記也騰空而起,順著識海鑽進了小天地之中,在日月之外,凝成了一片璀璨星空,使得原本乏味單調的小天地徒增一絲變化。
我眼前一亮,果不其然,很快右腿上盤踞的騰龍也化作五爪金龍之姿,鑽進了我識海中,成為了識海中除血色鯨魚之外的第四個‘活物’。
轟然一聲雷鳴自我胸膛響起,我低頭一看,忽然間,胸膛上的那縷閃電印記也攜天雷之威衝向我識海,剛開始還把我嚇了一跳,連忙想要阻擋,但等閃電印記鑽入眉心凝成一片雷雲後,我才知道,這天雷印記並無威脅。
星空之下,雷霆翻湧,識海磅礴,騰龍遊弋,血鯨盤旋,日月交替。
這方識海小天地已經不算差了,我記得以前聽說過一片文章講述生命起源,猜測的就是,天地萬物的最初起源便是雷霆與海洋。
眼下,天雷翻滾於識海之上,或許有朝一日,我識海中開辟的小天地也能孕育出獨一無二的生命吧?
神仙境界,果然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