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難不成在這片海中？”
我聲音略微發顫，用震驚已經難以描繪我的心情了，低下頭，望向那幽深昏黑的無盡海底。
“沒錯。”
白龍巨大的龍首微頷，並未否認，一雙龍睛在我麵前掃過：“看來玲雪那丫頭沒告訴你，也好，畢竟你乃萬仙之軀，還是莫要來我龍族域內為妙，看在你救了玲雪一命的份上，避寒珠可借與你。”
話音剛落，白龍便巨口一張，一枚滴流圓的圓珠順著它口中滑落而出，約莫人頭大小，在白龍口中卻小的像是一粒米大小，圓珠呈湛藍色澤，和海水顏色一致，但卻散發著微光，就那麼慢悠悠的晃悠到我麵前。
我伸手接住避寒珠，入手微涼，緊接著又能感覺到其內流轉著一股溫熱的能量，奇妙無比。
抱住避寒珠，我拱手道謝，然後目光再次與白龍對視：“請問，你是傲玲雪的什麼人？”
“玲雪乃本尊獨女。”
白龍鳴鍾般的聲音響徹在我耳邊，眸子間雖然沒有了先前的淩厲，但卻依舊淡漠，絲毫沒有因為我救了她女兒而呈現出什麼熱情的態度……喂，不是說是獨女嗎？我救了你唯一的女兒，你竟然就這態度？
說起來，以前我也聽白雪提起過有關傲玲雪父親的事情，假如我沒記錯，傲玲雪的父親應該是龍王江的一條江龍王，怎麼這才百年時間，這江龍王就抵達神仙之境了？
在陽間，身為一條江龍王，哪怕再強，也理應不會超過地仙之境，畢竟神仙之龍都盡數歸於四海……為何這條白龍會在區區不過百年內，不光成了神仙還變為了真龍？
目光中閃過著疑惑，我並沒有開口多問，而是朝腳下的深海望了一眼：“請問一下，我能否去你們龍宮看一眼？”
瞅一眼傳說中的龍宮，看一眼那一大堆真龍，嗯，此行倒也不虛，最主要是知道了龍族竟是從現實世界遷移到了這個維度，這對我所好奇的很多事情，都有著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既然龍族遷移至此，那麼天庭呢？會不會也在這個維度？
“不行。”
白龍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一雙暗金龍睛凝視著我：“這裏不屬於你，速速離去吧，我龍族對回歸現實沒有多麼大的期望，所以，我其實並不介意殺了你的……若非看在你救了我女兒的份上。”
白龍再次釋放出壓迫龍威，這次的龍威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壓迫在我身上，而是一點點朝外蔓延，並且龍威中還蘊含著森然殺意，甚至恍惚間把周遭的紙片海水都染紅了，看來，這隻白龍是準備動真格的了。
“別急，我這就走。”
哥們我微皺眉頭，沒有絲毫猶豫，果斷抱著避寒珠轉身朝岸邊遊去。
這白龍可真不友好，我原本還打算問它龍王江下那尊龍王像與赤金龍的事兒，結果還沒等問出口，就先被逼出來了……話說回來，他口中的龍族對回歸現實世界沒有那麼大期望是怎麼回事？和介不介意殺我又有什麼關係？
心中疑惑，我在恍惚中，似有所明悟。
到了岸邊，巨大的靈龜不知何時又伸出了頭顱，正在沙灘上翹首以待，似乎在等候我回來。
“借來了？”靈龜笑望著我。
我從海岸一步步走上沙灘，沒好氣的把避寒珠扔在了沙灘上，望向靈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白龍的脾氣差的要死？你可知道，我剛過去還沒說話，就差點被龍威直接碾壓死了嗎？”
“可是你成功回來了。”
靈龜依舊是那副和藹的笑容，若有所指：“那條白龍雖然並不算太強，卻有著一絲獬豸血脈，能分辨話中真假，且最厭惡說謊者。你可是在與它一見麵時說了謊言？若非如此，它雖脾氣暴躁，卻也不會隨便動殺心。”
“額，這個，咳咳。”
我尷尬的撓撓腦袋，沒法反駁，當時我說靈龜讓我來借避寒珠，也不知道這句話算不算謊言？隻不過想扯麵大旗而已，誰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那白龍竟有獬豸血脈，一不小心觸雷了。
不過從客觀角度看，我那句話倒也沒錯的吧？
算了，不糾結這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有些人可能不知道獬豸為何物，獬豸乃古代傳說中的神獸，體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類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一角……嗯，說白了就是獨角獸。
相傳，獬豸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圓睜，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發現奸邪的官員，就用角把他觸倒，然後吃下肚子，故素有‘勇猛公正’之稱。
最為有意思的便是獬豸角，若是砍下來還可以當做測謊儀玩，相傳，隻要有人說謊，獬豸角便會發光……也不知道那條白龍的角若是砍下來，有沒有這個效果？
將心中雜念拋開，我抬頭望向靈龜，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白龍會察覺到我身上的龍氣？所以才讓我去借避寒珠的？”
靈龜微微頷首：“世間之事，皆有因果，老朽先前為你卜了一掛，知你去借避寒珠有八成概率成功，便放任你去了，你曾救了它的女兒是因，它今日借你避寒珠便是果，因緣了卻。”
“你分明用卜算的，但這番說辭，反倒更像個和尚。”
我笑著搖搖頭，誠如靈龜所言，若非我救了傲玲雪，在此成了現世報，今天恐怕就要死在白龍的龍威之下了……
不過，倒也不一定？
若是靈龜算出我有生命危險，它還會讓我去嗎？有沒有可能變成靈龜幫我去討要避寒珠？畢竟這靈龜與鳳凰，也應該不是無緣無故幫我的，定有所圖之。
能讓這等神獸有所圖謀，看來，在這天地布局之間，哥們我還真是一顆了不得的棋子啊。
搖頭自嘲一笑，望了眼懷中溫熱的避寒珠，我又將目光投向靈龜，淡然問道：“那接下來呢？是要我帶著這顆珠子直接朝北直走嗎？那些森林裏的異獸會與我友好相處？還是說，有別的捷徑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