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明點點頭道：“我女兒大學專業學的是考古，對古董也有一定研究，所以經常幫文寶閣裏複審一些不太重要的古董，唉，我本不想讓她做這些的，畢竟太忙了，這丫頭幾乎很少開開心心出去旅行過。”
“原來是複審古董。”
我表示明了，看了眼正在煉丹的林平凡：“其實你們沒必要活得這麼累，把林平凡煉出來的丹藥隨便拿出去賣一瓶都夠幾萬了吧？說真的，你女兒其實用不著上班，讓林平凡這小子帶她出去來一場旅行豈不更好些？”
張清明似有意動，但卻搖頭道：“平凡這些丹藥不能賣，煉丹很耗心神精力，雖說他已築基，但一個月內也僅能煉製一兩瓶丹藥罷了，若是再多煉下去，對境界和身體都有損害……這些煉製出的丹藥本就是為他提升境界的，可不能本末倒置了。”
我能聽明白張清明的意思，無非就是說，這些煉出來的丹藥要讓林平凡修行用，絕不能用來賣錢，畢竟資源本就隻有這一點，自己都不夠用，哪來的富餘朝外賣？
“丹藥之事和金錢之事，其實都不必擔心，這不有哥們我呢麼？”
我笑了笑，二話不說，一招手便從項鏈中取出了二十多瓶築基修士能用上的靈丹與法器，將這些東西擺放在石桌旁邊，示意這些都是送給林平凡的，可以讓張清明先過目。
張清明驚訝的望著我，不太懂我從哪搞來了這麼多築基期的丹藥，隨手拿起一瓶倒入手心看了眼，驚訝道：“這是清元培元丹？等等，這丹瓶上竟還都有丹封？珍貴性絲毫不亞於丹藥。”
我打了個響指，笑道：“這些差不多算是我偶然得到的，反正留在我這裏也沒用，就全送林平凡了，等那小子煉完丹後可得讓他好好謝我，哈哈哈。”
張清明手有些顫：“這些……太珍貴了吧？”
“有什麼珍貴的？我又不是送你，送林平凡的，當然，你吃我也沒啥意見。”
我聳了聳肩，反正這些丹藥扔到換物閣也不一定能賣多少功德點，給林平凡留著才是物盡其用，更何況，林平凡和我認識時間不短，曾經生死與共過好多次算是莫逆之交，苟富貴勿相忘，送他這點丹藥有算得了什麼？
被我這番話一說，張清明也就不再多言了，畢竟這些是我送給林平凡的，他總不可能幫林平凡推辭吧？隻能等林平凡煉完丹後再說，以林平凡和我的關係，他肯定不會矯情。
繼續和張清明聊了些別的，比方說，錢之類的，我本意是可以借給林平凡一千萬讓他先用著，反正過段時間我賣丹藥的兩億毛爺爺就要到賬了，一千萬實在不算什麼大數目。
但張清明卻拒絕了，按照他所說，張氏家族現在仍在天命衰落中，無論是怎麼斂財也終會因各種意外而橫失，隻能維持最基本的溫飽問題，而林平凡入贅到張家自然也受牽連，不可能持有太多世俗錢財。
說到這兒，張清明望了眼林平凡，眼眸深處有一絲無奈和歉意。
在他看來，若非逍遙子讓林平凡來張氏家族修習道術，以林平凡的天賦定能風生水起，但是現在入贅他張家，卻定要受貧窮之苦，唯有等何時張家在天道的債還清了，才能重新翻身。
我卻對張清明所言不以為意，我了解林平凡那小子，他若不是真愛張靈兒，絕不會入贅的……應該吧？
說起天道懲罰，我眼珠子一轉道：“不就這點小事兒嘛，那就不一次性把錢給你們不就行了？大不了每天派人給你們一萬，用完了再取……這樣哪怕有什麼橫禍失財，也不可能失完。”
“王奇，看來你對天道還是所知甚少啊，這點小把戲怎麼可能瞞得過天命？唉，你不懂的。”
張清明幽幽長歎一聲，語氣中滿是複雜的無奈之感：“好意本道心領了，隻不過俗世錢財之事不必再提，修行人日子差一些倒也沒什麼，雖然有些對不起小女，但生於張家，這也算她的命啊。”
聽張清明說的這麼玄乎，哥們我一時間有些怔神，講真，盡管我相信世界上有滿天神佛有天地規則，甚至都快修到了仙境……但是我仍對那所謂的天命所知甚少，畢竟這太玄乎，比什麼仙神都要更讓人難以琢磨。
今天聽見張清明張口閉口都是命命命的，似乎對這東西又敬又恨，若是用一個詞去形容，唯有敬畏。
張清明乃一算命先生，精通各種玄學術數，能看破許多命數卻因家族命運從不敢泄露天機，他日日算命，卻對天命畏之如虎，大多有能耐的算命先生都是如此，能耐越高深莫測，就越是敬畏天命，不敢違背。
“接觸的越多，就越是知道它的恐怖。”張清明這般說道，歎了口氣。
麵對張清明所說的這些玄乎東西，我一知半解，對所謂的玄學術數一向並不太感冒。
假如真如張清明所說的天命不可違，那修行術數又有何意義？看透天命卻不能去違背，僅僅是看到的話，隻會給自己徒增煩惱吧？倒不如當一條什麼都不知道的鹹魚來的輕鬆。
“張清明，若真說天命這件事兒，我倒有個疑惑想問你。”我看著張清明，頓了頓，開口道：“假如天命不可違背，世間一切都是按照天命來進行，那豈不是說世間之所以會有算命道士也是天命使然？算命道士能看透天命也是天命造成的？”
張清明默默頷首：“你說的沒錯，若是真詳說天命之所為，或許你我二人現在談論它，也是它衍生出的一段過往罷了……世間萬物道法自然，天命並非活物，而是一種冥冥中衍生的至高規則，非我等可以理解。”
“天命賦予了術數推演它的性質，但卻也僅僅隻能推演，我等修習術數之人，早在修習之前，就做好了被天命玩弄的準備，很多事情或許是天命借我等之口修改世間走向，若是天命不肯讓我們改變的，哪怕我等拚上性命也難以改寫……算命道士的存在意義，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