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火焰這次依舊是橫衝直撞的朝我狠狠撞來,我雙手攥著青冥鏡和銅錢仙器,做好了這火焰若分成兩團,就直接狠狠把它拍回去的打算,同樣的招數絕對不可能在我這裏施行兩次。
火焰竄到我麵前,卻在我的注視下,詭異的直接穿過了我的身體和金身披風!?在瞬間,我感覺胸腔就像被無數隻螞蟻啃食般難受無比,而那團暗紫色火焰從我胸腔穿過去後,也僅剩下不足指甲蓋大小的一團,並且顏色呈現淡白色,與最初的暗紫截然相反。
“見鬼!”
我忍痛罵了句,掄起青冥鏡,轉身翻手就朝淡白色火焰拍過去,但是體積縮小的火焰絲毫沒有速度衰減,反倒增快了許多,在刹那間,竟然又分成四團極為細小的火苗,朝鬼婆子麵前的陣法直鑽進去。
鬼婆子隻能讓其中一團火焰抹削,接下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另外三團進入陣法內。
完完全全,不可抗力!
鬼婆子瞧見這幕也不由一愣神,麵色變得鐵青,望著身前的幽黑色陣法發呆,自那白色火焰鑽進去的刹那,她丈夫的聯係竟然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陣法都逐漸被染成黑紫色,聯係上了另一處的仙神意誌。
這是我和鬼婆子都沒想到的,那團暗紫色鬼火竟然是無間地獄中一個強橫仙神派出來的使者?同過融入鬼婆子千辛萬苦創造的陣法,從而強行把目標改成暗紫色鬼火的仙神。
“雖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但你毀掉了老身救出官人的願望,老身有朝一日,定要殺你!”
望著麵前的紫黑陣法,鬼婆子先是怔了會兒神,隨之,姣美的一張臉就突然變得猙獰無比,抬起蔥鬱玉手直接砸向麵前陣法,準備將這個被其他仙神搶走的通行陣毀掉。
盡管這個陣裏灌注了鬼婆子數百年的心血(還有哥們我的魂肉和魂源啊!),毀掉陣法就等於功虧一簣,可是,眼下此陣已經不再屬於鬼婆子了,若是任由裏麵的仙神降臨外界,就等於放出來了一個不知什麼來頭的無間地獄仙神,到時候,估計整個中陰界都得被玩崩。
就在鬼婆子手掌眼看就要砸碎陣法時,忽然,紫黑陣法中竟然伸出了一直由火焰組成的巨大手掌,正巧迎上了鬼婆子那看似纖細的小手,隻聽怦然一聲響,火焰巨掌被砸了個粉碎,而鬼婆子也朝後不禁退了好幾步。
“現在什麼狀況?!”哥們我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問了句:“要我幫忙不?”
鬼婆子皺眉道:“這無間地獄的家夥,聯通陣法後竟然企圖強行撐破禁製,這樣會讓祂實力暫時至少失去九成!而祂這一成力量的前奏就這麼強橫,恐怕不是天仙境也是神仙境,甚至可能比官人還強……”
“天仙境?”
我皺起眉,萬一真從無間地獄裏出來個這麼牛逼的存在,那可就麻煩大了,要知道,四大判官之首的鍾馗判官頂多也就是地仙境的,十殿閻羅中,最強者應該能和神仙境媲美,十位聯合起來才有可能對付天仙。
既然談到這裏,那就不妨再多說些,至於再高一境界的金仙,在地府中大多數掛的都是虛名。地府中除了十殿閻羅外的真正頂尖戰力應該就屬地府三大巨頭了:地藏王、酆都大帝、太乙天尊,三尊大羅金仙級的人物,隻不過聽陸判說,這三位已經近千年沒露過臉了。
總而言之,絕不能讓無間地獄中天仙境的危險人物逃出來!
我毫不猶豫,也顧不得跟鬼婆子廢話什麼,翻手就揮砍出幾擊仙氣斬劈向暗紫色陣法,然後又灌注仙氣,扔出幾團威力無窮的究極鬼火,嚐試能不能直接燃點這陣法,終止無間地獄仙神的傳送。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已經晚了。
仙氣斬才剛剛到陣法前,就被一雙巨大火焰手臂給拍碎,而究極鬼火則更無用,那雙突然出現的火焰手,輕而易舉的就抹除掉了我的鬼火,簡直就像是熄滅一縷火苗那麼簡單。
“完了完了。”
我瞅著陣法中湧出來的火焰越來越多,心中簡直奔騰過千萬隻草泥馬,照這個架勢下去,恐怕用不了一分鍾,無間地獄的仙神就要徹底降臨了,偏偏我和鬼婆子又對祂束手無策。
“小輩,抱歉,讓你陪著老身折騰了一把。”
也不知為什麼,鬼婆子凝視著陣法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淡然,她歎口氣對我說了句,然後將脖子上的花瓣項鏈摘了下來,仿佛毫不在意的隨手扔給了我。
我接過這條花瓣項鏈,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條珍貴的儲物項鏈!裏麵空間足有十丈見方!比閻羅王給我的翡翠戒指要大出足足三倍!而且在裏麵放眼望去還堆積著許多東西,粗略一看,也有不少寶貝。
鬼婆子竟然把這等至寶給我了?她打算幹什麼?
我驚訝的抬起頭望向鬼婆子,隻見鬼婆子一雙眼眸望著陣法中的熊熊火焰,也倒映著一抹猩紅,麵存死誌,抬頭囔囔道:“布置了百餘年,荼蘼日夜都盼著今天,可卻終究天命難違,功虧一簣,唉……今日是最後的機會了,既然注定救不出你來,那,荼蘼便下來陪你吧。”
說完,鬼婆子便將火紅發絲間那朵花葉同開的彼岸花摘了下來,渾身上下如同絢麗的彼岸之花綻放,空間在支離扭曲著,伴隨著她那婀娜如舞的步姿,仿佛每一步都是一個輪回,每一個輪回都如永恒。
湧出來的火焰逐漸被鬼婆子身邊的氣息所消泯,一點點逼回了屏障內。
“不……不!”
從紫黑色陣法的另一頭,傳出低沉沙啞的驚呼聲,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哪路仙神,但聽見祂這失態的慘呼,饒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都忍不住嗤笑了聲,靜看鬼婆子一步步將火焰徹底壓入無間地獄。
一步一步,終究,那如彼岸花般婀娜優雅的身影,頭也不回的邁入了紫黑色陣法之中,轉眼間,一切在虛空的瘋狂扭曲間徹底消失,此地重歸死寂,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唯一剩下的,也隻有一片恰巧隨風落入我掌心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