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體被入侵,我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麻煩了,第二個念頭則是紅蓮業火!
當初噬魂螟蟲折騰的我毫無抵抗之力時,也是紅蓮業火將其驅除,雖然痛苦是痛苦了些,但長痛不如短痛……
咬咬牙,我索性固守魂體,一邊阻止詛咒擴散,一邊雙手掐訣,幽幽念誦起召集紅蓮業火的口諭。
“四門四道罪人入,門開業火出來迎;鐵汁焱焱流沒膝,觸處煙炎同時起……”
隨著咒語聲,一如上次,我眉心中間燃燒起了一朵小小的紫色火焰,火焰隻有一點,卻是妖異非常,活物一般在眉心遊蕩。
鑽心的痛貫徹魂體,那種感覺,比火焰在腦子裏燃燒還要痛苦數十倍!
我竭力操控著妖豔紫火,讓它在不徹底燃燒我的靈魂的同時,還得保它從眉心一路遊走,直到我胸膛的血紅詛咒處。
區區數秒時間,對我來講,卻宛若幾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紅蓮業火將那團血紅詛咒包裹起來,發出嗤嗤響聲,一團紅色煙霧從我胸膛處渺然升起,消失無蹤。
“呼~嚇我一跳。”
我舒了口氣,心頭的警惕卻沒因詛咒消失而放鬆。
原因無他,紅蓮業火,還在燃燒!
紅蓮業火是佛教八寒地獄之第七,梵名缽特摩,有斷世事業障之能,業火一起,無物不燃,燃世間紅塵紛亂,燃六道因果眾生。
區區一個不知名的詛咒,燃起來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重點不在這兒,請神容易送神難,紅蓮業火招來簡單,但想把它送回去,尤為困難。
上次召喚業火,業火並沒能將噬魂螟蟲作為燃料燒掉,所以送走時僅僅費了番手腳,不算多難。
可這次就有所不同了,紅蓮業火燃盡了血紅詛咒,妖豔紫火膨脹足足一杯大小,散發可怖氣息,隱約想要脫離我的掌控。
我急忙運轉渾身靈力與陰氣,方才勉強將紅蓮業火壓製住,然後念動咒文,將業火遣返回八寒地獄。
萬幸我現在是鬼將境界,若我還是陰司,隻怕瞬息間就會被這等業火付之一炬。
堪堪將業火解決,詛咒之事也算告一段落。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我魂體略有虛弱,無奈之下,隻能掏出一粒定魂丹扔進口中,止住了紅蓮業火造成的傷勢。
目光望回石柱,其上已經空無一物。
我沒搞明白那血紅小珠是什麼,隻知道,是種歹毒的詛咒之術,能讓活人失去理智變成怪物。
至於對魂體又會是怎樣的詛咒……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通道的盡頭是一片死胡同,除了這石台,別無他物,我仔細搜尋片刻,確認沒有暗道和機關後,才轉身返回岔路口,朝右邊的通道走去。
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更加謹慎,然而老天爺總是不喜歡按套路出牌,右邊的通道順暢無比,既沒有陷阱也沒有怪物,一路通到盡頭。
右側通道的盡頭處,是一扇和盜洞盡頭一模一樣的小木門。
不同的是,木門上繪製的佛像有所不同。
盜洞木門上是一尊不動明王像。
而此處的正門,則繪製著足足四尊各不相同、麵目忿怒、模樣古怪的護法神像,分別是:降三世明王、軍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剛夜叉明王。
這四尊明王與不動明王,共稱密宗佛教五大尊護法神。
我試探著用索魂牌戳了戳木門,果不其然,一片佛光如皮球般將索魂牌彈了回來,我猜這眼前這木門,跟盜洞裏的木門是同一種陣法,不同的是,守護神是另外四大明王。
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結束,折騰一來回,還是得跟圓塵老和尚去安陵寺借舍利子。
“也罷,大不了再跑一趟。”
我歎口氣,轉身朝陵墓外圍走去,墓穴外麵,老和尚等人還在原地警戒,見我這次模樣挺順利,紛紛放下武器,湊過來問墓穴下的狀況。
我將血紅小珠的詛咒之事給他們簡單說了一下,並告訴他們,正門處也有明王佛陣守著,想進入封印內部,還是得借到舍利子才行。
“唉,好麻煩啊,就不能直接轟了這片墓穴嗎?”小黑貓卷著劉海,不滿的囔囔自語著:“我就不信放幾公斤炸藥進去,還能破不開那什麼破陣了。”
圓塵老和尚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這裏畢竟是活佛之墓,先輩鎮守邪物已是大功德,施主這般說法可是會造業報的。”
“哼,佛教不是講究肉身都是臭皮囊嗎,怎麼圓寂後那麼在乎?”小黑貓冷哼一聲,不與老和尚爭論。
眼見小隊伍還沒對敵就開始鬧別扭,我也隻能當和事佬摻和幾句,順帶轉移話題,讓圓塵老和尚去找胡局長要車去了,去安陵寺,坐警車也能稍微快些。
時間挪移,到此刻,已經是淩晨五點多。
法醫廳的警車嗡嗡而來,搬運著地上的屍體一波又一波離開村子,而胡局長也麻利的騰出了一輛警車給我們使用,原本胡局長還打算派些警察跟著,卻被老和尚謝絕了,原因是佛門之地,不得擾亂清淨。
一群人一窩蜂湧上警車,老和尚坐前座,其餘的人都擠在後座上,警車在夜幕中行駛上了高速公路,朝城西安陵寺進發。
講真,我覺得幽冥界的公事,就跟打遊戲是一個意思。
到處跑地圖做任務,這可不,又要去尋找重要道具了,哪怕是RPG玩多了也難免令人乏味。
昏昏沉沉中,車子行駛到了一片空曠的廣場,抬頭就能望到,宏偉大氣的百層階梯,以及直通高坡之上的安陵寺大門。
此刻還不到清晨六點,卻已經能看見有人在寺門口掃地,那人沒剃頭,不是和尚,卻穿著一身素袍,應該是寺廟中的居士之類?
居士這類人,說白了,就是在寺廟裏沒出家,隻想暫住一些時日,偶爾為寺廟打雜混飯吃的人……咳咳,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太友好,換個好聽點的說法,相當於義工。
我們一行人下了車,胡局長並沒有跟我們一起過來,他在現場還有很多事要審訊解決,不過卻派了一個支隊的大隊長跟隨我們,負責保護兩位大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