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彎下腰將那把匕首撿了起來,我的手在顫抖,我當然明白蛇妖是什麼意思,她是在告訴我,隻要用這把匕首將自己的身體從脖子滑到腳尖,鮮血流盡,靈力才會消失!
也就是說,我需要以結束生命為代價來讓我體內的靈力消失!
蛇妖冷冷的看著我說道。“你不會真想這麼做吧,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勇氣?”
我的內心裏在做著強烈的鬥爭,到底我該怎麼辦呢?我不想成為蛇妖控製的工具,更不想助紂為虐,發起一場蛇災,讓整個縣城的人死於非命!
可現在她已經把靈力注入了我的身體,想要脫離她的控製,就必須讓靈力消失,想要讓這靈力消失,我就必須犧牲自己的生命!
見我沒說話,蛇妖說道。“怎麼?不敢動手了?猶豫了?我可是一直對你刮目相看的,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呀小娃娃,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盡管在別人眼裏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孩,可我知道你不僅僅是小孩那麼簡單!怎麼樣?舉起匕首朝著自己的脖子裏劃下去,隻要你劃下去,這所有的一切就都會結束了!”
我沒有理會蛇妖,而是在問我自己,我怕死嗎?其實以前我很多次想過這個問題,比如說到黑竹山上去找我外婆的時候,碰到那些孤魂野鬼,甚至有一些很厲害的厲鬼,但我很害怕的時候,我就會想到這個問題,我會死嗎?
但是我從來沒有害怕過,即便知道自己會死,我也是毫無畏懼的!
外婆去世以後,我到黑竹山上可謂是曆經九死一生,要不是最後江靈出,還有青蓮的父親出現,我可能根本逃離不了那座黑竹山!
況且外婆還告訴我,在我17歲之前曆經那個劫難的時候我是不會死的!
想到這裏,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那把匕首,慢慢的把匕首舉了起來,滴在了自己的喉嚨處!
蛇妖依舊是冷冷的看著我,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又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小娃娃,你真要犧牲自己的命?我告訴你,即便你死了,也仍然救不了縣城裏的人,救不了人類,你死也是白死,就算你死了之後這靈力消失,我還可以把這靈力注入到其他人的體內,利用他來發起這場蛇災,所以你可要想好了!”
我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蛇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我說道。“蛇妖,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放棄發動這場蛇災,那麼我願意一死!”
“我就不信你真敢死,小娃娃,我雖然對你刮目相看,但我不相信你有勇氣用匕首劃破自己的喉嚨,你做不到!”
“我要是做到呢?”我說道!
聽了我的話,蛇妖突然怔住了,怔怔的看著我許久,然後說道。“小娃娃,如果你真敢死,那我答應你暫緩三年,三年之後,我再發起這場蛇災,再實施報複人類的計劃!”
三年?我在心裏苦笑了一聲,我這條命也隻能換來人類三年的平安嗎?
我握著匕首的手依舊在顫抖,罷了罷了。如果我的死能夠換來三年的平安,也算是值得。我相信這三年當中肯定會有能人異士出現,製服蛇妖!
所以在那一刻我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我閉上眼睛之後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青蓮的身影,青蓮,我的鬼媳婦,我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她了,而且在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她!
我再次苦笑了一聲,本來跟我的鬼媳婦是陰陽相隔,如果我死了,我也變成了鬼,那我就和她一樣都是鬼了,豈不是更好?
隻是我若真的這麼死了,太對不起外婆了。外婆從我沒有出生的時候就費盡周折,絞盡腦汁想讓我活下來,為了讓我活,她還折了自己的陽壽為我續命!
我可憐的外婆,我在心裏歎息了一聲,然後心一橫,握著匕首的手就開始用力,我甚至能夠想象到當我用力之後,我的喉嚨被劃破,鮮血湧出來,那血腥味蔓延到整個房間,我的身體會一點點的變冷,直至最後血流而盡而死!
這就是我的結局嗎?
這一刻心有不甘,但又想認命,不想反抗,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看到我的手突然間用力,蛇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我知道她很震驚,她篤定了我不敢自殺,她篤定了我不敢用匕首刺破自己的喉嚨,可是眼前的情景讓她突然間顛覆了自己的篤定!
那一刻她一定在想,難道這個小娃娃真的敢劃破自己的喉嚨,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或許,冰冷的匕首劃破皮膚的那一刻,鮮血湧出來,我就可以解脫了,我就可以見到鬼媳婦,然後永遠和她在一起!
所以這一刻我沒有任何的畏懼,我甚至感受不到死亡來臨時的那種恐懼,反倒是心裏很輕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手猛的用力要劃破自己喉嚨的時候,突然間一股熟悉的氣息讓我渾身一抖!
沒錯,就是一股飄渺的氣息,但是那股氣息很熟悉,就好像是有一個我十分熟悉的親人突然間站在我的麵前!
那一刻,我的手猛的一抖,手指一鬆,匕首竟然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而我的雙眼也猛然間睜開,我急切的捕捉著,想要弄清楚那股熟悉的氣息到底來自於哪裏?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三個人能讓我產生熟悉的氣息,第一個就是我外婆,第二個就是我母親,第三個就是我的鬼媳婦!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沒有人會讓我產生這種親人般熟悉的感覺,我篤定我這三個親人之中的一個來到了我麵前,可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隻看到對麵蛇妖那張冷酷的臉!
是外婆嗎?外婆已經死了。我猛然間想起,是外婆的魂魄來了嗎?不可能。外婆走了之後屍首都不見了,她被那個狼心狗肺的陳清泉給弄的魂飛魄散了也說不定,她不可能在來到我麵前,我的心裏湧起一股悲哀!
是我母親嗎?更不可能。我母親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不會法術,不會武功,她不是鬼,不是妖,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所以如果她來到我麵前,我肯定會看到她,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看到,確切的說她不可能來到我麵前!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個可能了,是我的鬼媳婦!
可是我馬上又進行了否定,不可能了。在黑竹山上的時候,鬼媳婦已經被她的父親給帶走了。她的父親是仙家,當時她父親說的很清楚,我與鬼媳婦至少七年不能見麵!因為一旦見麵就會給彼此帶來災禍!
我們兩個是相依相克的命,可以互相依存著對方而生存,但也可以克死對方!
我苦笑了一聲,隨即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剛才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怎麼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呢?我最最摯愛的三個親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麵前!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一陣得意而猖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