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停了一會他非但不怒反而有點想笑,果真是偏壌蠻夷,缺少教化,連罵人都這麼低級,從長安隨便抽出一個地痞流氓都比他罵得好。
孟呐骨罵的口幹舌燥,又拉不下臉要口水隻得把頭一偏不去看白寒,白寒輕哼一聲走到案桌邊倒了杯水遞給他。
孟呐骨兩眼一瞪,怒聲道:“漢人,你有什麼目的?”
白寒聳了聳肩,“隻是讓你個老雜種喝口水,然後繼續罵,孤喜歡聽。”
“滾開!”
“不識好人心。”白寒嘟囔了聲,把水潑在他臉上後說道:“介紹下,孤乃天子陛下親封攝政王,總攬帝國大小事務,在交市上一劍刺死你小兒子孟優的是本王,射死你大兒子孟獲的趙雲是本王的愛將。”
“狗賊,我呸。”孟呐骨一口老痰吐了出來,不過他畢竟是被綁在床上,這痰一出口反倒是落在了自己臉上。
對他的反應白寒一點也不奇怪,殺子之仇、奪妻之恨,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老雜種,孤知道你恨不能雙目生刀這就殺了本王,這樣,給你個機會如何?”
“你什麼意思?”
“我放了你,你我在打一場,這次你若還是輸了就老老實實的滾回蠻中,你那兩個兒子的腦袋就劉備本王做夜壺,在此期間,本王不會增兵,這大營中剩多少兵,本王便用多少兵來應戰。”
“我呸,狡詐的漢人休想瞞我,你定是設下了陰謀的誘騙我出軍!”
看著孟呐骨一臉不信的樣子,白寒無所謂道:“老雜種,你最好看清如今的局勢,第一場是我軍贏了,我軍完全可以乘勝追擊,可是本王想要的不是戰俘而是一個穩定的蠻中局勢,若不能讓你們這些雜種心服口服,以後你們還會北犯,還不如這一次就解決了。”
白寒的一席話讓孟呐骨猶豫不絕,孟呐骨在心裏不斷的提醒著自己,漢人就是奸邪狡猾的代名詞,他們的每句話都是在騙人,可白寒接下來一席話讓他徹底不考慮了,
“就算我不說這些話而隻是放了你,你會善罷甘休麼?”
果然,這話一出口,孟呐骨徹底沒話說了,他的兩個兒子都死在了漢人手中,他與漢人不死不休,就算漢人可能有陰謀在其中,他也一定會聚集兵馬與漢人再戰。
“何事放我。”
“等雨停的。”
見孟呐骨表明了態度白寒拿起蓑帽向帳外走去,孟呐骨卻沒看到那張隱藏在蓑帽下的出現了一瞬間的陰險。。。。。
陰謀與陽謀的結合,讓孟呐骨不得不就範,白寒已經等不及要看第二場戰爭獲勝後,孟呐骨那張老臉了…
……
大雨一連下了三天,可是苦了流亡在外的蠻人了,本就是敗兵又趕上天降大雨,他們大多數人身上隻穿有一些獸皮,還沒白寒早上擦臉的毛巾大呢。
雨天動物不出來,蠻人們都沒得吃,他們在這種環境裏的挨了三天,大多數人都葬身在永昌郡的群山中,隻有少數蠻人能拖著疲憊之軀走出來尋找大部隊,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漢軍地毯式的搜捕。
白寒遵照約定,在雨剛一停下的時候就讓人用獨輪車把孟呐骨送到了蠻人營寨,隨著孟呐骨的回歸六祖首領再一次聚首,雖然聚首但氣氛卻並不怎麼融洽…
各種動物的皮革所編製成的帳篷內,六人相對而坐,孟呐骨和祝飆坐在最顯眼的位置,孟呐骨掃了眼其他五人,五人身上各自有傷卻不太嚴重,帳篷內氣氛沉重,隻有冷風吹動帳篷的聲音。
孟呐骨舉起木碗將裏麵的山泉水一飲而盡,喝道:“他娘的,怎麼都成啞巴了,說話啊。”
祝飆輕歎一聲,“還說什麼啊,各祖都有損傷,大家夥已經要返回蠻中了。”
砰!
幾人低著的頭抬起來看向孟呐骨,隻見孟呐骨神色猙獰,一雙虎目遍布血絲,額頭青筋一顫一顫的,恍若九幽惡鬼一般,麵對如此狀態的孟呐骨,心中萌生退念的四祖頭領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孟呐骨環視四座,從牙縫裏一字字的擠出話來:“誰敢退卻,我武祖與其不死不休!”
被其目光掃視到的人心中駭然,唯一還能保持的鎮定的就是一向和孟呐骨關係很好的祝飆,祝飆沉思許久道:“孟呐骨,我知道一人或許能助我們戰勝漢人。”
“何人?”孟呐骨那要吃人的目光移到了祝飆臉上,弄的祝飆好不自在,趕忙說:“在我治下有一洞名曰八番洞,其洞族人行蹤詭異,連我這個頭人都不放在眼裏,不過其洞主木鹿大王,深通法術,出則騎象,能呼風喚雨,出行常有虎豹豺狼、毒蛇惡蠍跟隨,麾下更有三萬神兵,甚是英勇,若能請他相助破漢軍易如反掌。”
“哦?”孟呐骨有些不可置信,“還有這等神人?”
祝飆重重的點著頭,“確有其人,八番洞地處偏遠,其洞人不服從我管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到。”
祝飆這麼一說幾人就明白了,原來是這祝飆管不了八番洞,所以就被聲張,這次為了擊敗漢軍才把這樁醜事說了出來。
“既然如此,我便親寫一封書信請他前來,好言相勸他若不來就是與我蠻中子民作對!”
孟呐骨話已出口頓時引起其他幾人不悅,你孟呐骨的武祖都沒剩多少人了,憑什麼代表蠻中子民?
心中縱然不悅,卻也沒人敢說出口,他們可不會在這時候去觸孟呐骨的眉頭,萬一被這老東西一刀砍了可不值當,況且他們也想孟呐骨能不能請到那個木鹿大王,還有那個木鹿大王究竟有沒有那麼神。
說做就做,孟呐骨即刻去辦,不過不是由胸無點墨的孟呐骨來書寫,而是由祝融,一封書信寫罷,即可遣人送往八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