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站在他們身邊,手裏也拿著一架連弩瞄準著遠方,憑借多年戎馬的經驗,在羌人騎兵來到300步的時候,對準了前方衝來的羌人騎兵,大喝一聲:“放!”
刹那間,五百多名弩手扣動機簧,漫天的弩矢像雨點一樣落在羌人的頭頂,凶狠的紮進了這些血肉之軀。
一波齊射後,軍士們快速的裝填著弩矢,隨著龐德的指揮開始了第二輪的激射,羌人騎兵一邊舉著包裹著獸皮的木盾一邊使勁夾著馬腹,快速向前推進。
短短片刻,衝擊的羌人騎兵就傷亡不下數百,羌人騎兵也到了適合弓箭射擊的一百五十步內,左右兩側的羌人騎兵各自衝到戰陣兩側,在馬背上開弓搭箭,漢軍士兵們趕忙躲在廂車後麵重新裝填弩箭,一些手快的拿起盾牌擋在頭上抵擋著羌人的箭矢。
待箭雨稍緩士兵們重新露頭對羌人騎兵射擊,作為先鋒的斤突律瞄了眼兩側羌人騎兵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像他們這樣再射一年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憑借以前和漢軍的交戰經驗斤突律非常清楚,漢軍弩箭很厲害,但在五步之內他們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像左右那些家夥畏死不敢陣勢反而會死更多人。
斤突律舉起鋼刀大喊道:“野狼部的勇士們,隨我衝啊!”
“殺啊!!!”身後的羌人們宛若狼群一樣跟隨斤突律衝陣。
衝在最前的斤突律看著近在眼前的漢人廂車心裏一發狠,反轉手中鋼刀,一刀插進戰馬臀部,戰馬吃痛竭力向前一越,硬是帶著他躍到車廂上。
斤突律哈哈大笑,催動戰馬踏入漢軍的防禦陣型內,手起刀落兩個離他最近的漢軍弩手身體還保持著扣動機簧的姿勢,頭顱卻被無情的斬落,灼熱鮮血不停的從斷口處激射而出。
看著有羌人衝了進來,龐德心道不妙麼,拍了拍副將的肩膀說了句:“你來指揮”後,翻身上馬對著斤突律縱馬奔去,能在這種情況下衝過來必不是普通人,龐德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衝進來的羌人隻有斤突律一個,斤突律是頭領戰馬自然是部落裏最優秀的,再加上他心狠,其他羌人騎兵可做不到他這點,都被阻攔在外,漢軍士卒拿著長戈呐喊著從廂車的縫隙裏刺出,一匹匹戰馬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龐德衝到斤突律身前,看著衝到自己麵前的漢將,斤突律用生硬的漢話大喝:“你是何人?”
“涼州總管龐德!”龐德冷聲答道,手中的環首刀疾辟而出,現在他隻想盡快將麵前這個羌人斬殺,他的存在對陣內的軍士是個極大的威脅。
不過斤突律也不是易於之輩,隨著兩把長刀的撞擊,刀身上所傳到的力道出乎他意料,已經能對他造成威脅,不過還有距離。
龐德嘴角綻出一絲冰冷的弧度,用出最強的力量向麵前的羌人發出進攻,每一刀都又快又猛,似乎有使不盡的力量一樣。
與他交手的斤突律心中大驚,他本以為漢軍隻是穿著堅硬鎧甲,拿著鋒利兵器的綿羊,卻沒想到居然有這種程度的猛將,和他對刀,每一刀都震的他虎口發麻,他知道最多十下他的虎口就會被震的用不上力,到時候有就完了。
可是現在,他進的來卻出不去,就算他把胯下的戰馬捅一百個透明窟窿也無法在越上漢人的車架,世道如如今他唯有死戰!
察覺到斤突律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龐德鋼牙緊咬,“死吧!”
鋒銳的環首刀高高揚起,這一擊他用上了全身的力量,斤突律也知道這下不好接,雙手將鋼刀舉在頭頂。
當啷!
兩把戰刀毫無花哨的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龐德的環首刀以泰山壓頂之勢將斤突律的鋼刀劈為兩截,刀身順勢砍在了斤突律右肩膀,讓身上穿著的獸皮鎧甲在環首刀的刀刃麵前脆弱的跟紙片一樣。
“啊!!!”
隨著鑽心的疼痛,斤突律右手的半截刀刃落地,龐德眼裏露出野性的光芒,猛的發力將斤突律整個右臂卸了下來,連喊疼的機會都不給他,環首刀順勢從他脖頸上劃過,一顆大好人頭拋飛而起。
呼…
龐德深呼了口氣,這個內部的威脅總算是清楚了,而在外,斤突律雖然被斬但是那些羌人騎兵卻看不到,但斤突律突破極大的激勵了羌人騎兵的鬥誌,令周圍羌人騎兵增加了不小的戰鬥力,密集的箭雨不時透過漢軍士兵舉起的盾牌間的縫隙,射入他們的身體。
羌人的爆發讓漢軍士卒開始有些頂不住了,一些人已經下意識向後退去,後方被龐德臨時委以重任的副將拔刀出鞘,凶狠的大吼著:“大漢軍規七禁令五十四斬曰,臨陣怯敵者,格殺勿論!”
說著一連斬殺了幾個發出哀嚎,擾亂軍心的受傷士兵,勉強壓住了驚恐的隊伍,看著那些被廂車阻擋的羌人騎兵,軍官們率先發出大吼帶動了麾下的士卒,漢軍全體發出衝天的吼叫,“殺!”
隨著他們的吼聲,軍士們們刺出了手裏的長矛,一片鐵棘長林刹那間出現在了衝到近處的羌人騎兵麵前,受驚的馬匹都是在刹那間停下,將背上的主人拋了出去,還有一些馬匹則是哀嚎著撞在了長矛上。
隨著雙方的碰撞,郡國兵列出的長矛陣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出現了缺口,一些持矛的士兵被槍杆上傳來的連人帶馬的力量給撞翻在地,虎口盡裂,一些人更是被折斷的槍杆倒刺穿胸膛,倒在了地上。
濃烈的血腥味霎那間彌漫開來,與那衝天的吼聲點燃了每個人心中那最原始的殺戮本能,軍士們忘記了一切,隻是紅著眼,端著長矛不斷補上前方死去同伴的位置,刺出手中的長矛,將衝過來的羌人騎兵連人帶馬一起放倒,刺成血沫。
殺戮,殺戮,唯有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