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沮授還想再勸卻偶然間瞥視到田豐給他的眼色,到嘴邊的話硬是卡在了嗓子眼裏,袁紹起身拂袖,“今天先到這吧,各自回去準備!”
“諾。”
議事正式結束,袁紹退到了後堂,沮授依舊不死心的跟了上去,看著沮授的背影郭圖小人得誌似的笑了笑。
而田豐看著沮授的背影,無奈的歎息了聲,他也不建議增兵但諫言這種事有沮授一個就夠了。
後堂,沮授邊走邊說:“主公,軻比能勢大,塞北十二部更是凶悍,長公子不過小勝一部,還有是十一部,哪有那麼容易擊潰?”
“沮授!”
袁紹猛地轉身指著沮授的鼻子,“此事我心意已決,爾隻要安守本職即可,無需再勸!”
“主公!”沮授大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請主公仔細想想,就算長公子擊破塞北十二部,軻比能又豈會善罷甘休,屆時數萬蠻騎叩邊,我軍又該如何抵擋…”
“這…”
袁紹有點懵,恍然的拍了拍腦門,“公與所言極是,快讓人把顏良將軍追回來,同時發信給顯思讓他不要動兵,守好幽州便可。”
“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沮授這才退了出去。
總管府外麵,袁軍的文臣們還沒走遠,郭圖拉著許攸就要去喝花酒,兩人有說有笑的突然間一個軍士疾步從他們身邊跑過,高舉令牌大喊:“傳主公令,令顏良將軍駐守原地,不得擅動。”
“什麼?!”郭圖大驚,猛地回頭就看到沮授從階梯上走下,神色有些疲憊,更有幾分得意。
“公則兄,若要為長公子謀利不但要善度軍心更要善辯,看來那沮公與在這方麵勝你一籌啊。”許攸拂須笑道,漸行漸遠。
對他來說幾位公子爭寵與他無關,他隻要哪邊都不惹就好,憑他在袁軍中的地位無論是誰繼承了袁紹的大位對他都沒壞處。
“不行,我得去找主公!”郭圖猛一拍手向後走去。
當他與沮授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沮授深沉的聲音:“郭圖,我看你能否說服主公,哈哈哈…”
等著瞧好了!郭圖心中暗自說著。
天下大勢如黑白棋子互相交錯,長安城養心殿內,白寒與荀彧相視而坐,對下圍棋。
荀彧持白,白寒持黑,兩條大龍在戰場上互相撕咬難舍難分,荀彧落子將白寒命脈封住,白寒神色微動,把玩著手裏的棋子一時間竟不知道下在哪好。
趁著這個時間,荀彧輕聲道:“大王可知最近這長安城流傳起鬼怪之說?”
白寒凝視棋盤,麵不改色的說道:“知道,民間流傳說是一個來去無蹤的怪物,凡是見過它的人都被活活的用利刃挖去雙眼,為此連飛鷹台都驚動了。”
“飛鷹台調查出什麼了?”
“一個高手,憑飛鷹們的身手無法將其拿下。”白寒歎了口氣,隨手將棋子放到了棋盤的一角,悵然道:“但是文若,你知道本王現在最關心誰麼?”
荀彧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解:“誰?”
“李二狗。”
“那個閹宦?!”
“是啊。”白寒點了點頭,“根據情報,在本王不在的那段時間李二狗頻繁出宮,但他被飛鷹台盯上之後很久都沒出宮,那個所謂的鬼怪也是在他之後才出現的,你說巧不巧。”
荀彧若有所思,持子不定,白寒催促道:“文若,該你落子了。”
“哦…”荀彧緩過神來,趕忙落子道:“大王,飛鷹台查到的隻怕不止這些吧。”
“當然。”白寒並不否認,“飛鷹無處不在,無論是那個李二狗還是掌控他的黑手都被鷹眼窺視到了,唯一還在視線外的就是那個高手,他是誰本王也差不多猜到了。”
“大王既然猜到了,為何不下令抓人?”荀彧疑惑道。
白寒笑著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棋盤:“抓不到,也還沒到那個時候,如今的局勢就如同這棋盤一樣,看似不分伯仲但是…”
說到這白寒落子了,棋盤上的局勢沒發生任何變化,可當他將棋子向前推了一格子,頓時改變了雙方的局勢,黑龍將白龍一口咬為兩半,之前看似無用的部分此時卻已成為步步殺陣。
棋格有限,荀彧愕然,“怎麼會…”
“看似無關緊要的舉動卻是在布局,而若步步緊逼相反更難取勝,文若你是聰明人,該懂本王的意思。”
荀彧先是一愣,幾息後露出了方才恍然,“大王英明,文若佩服。”
“下去吧…”白寒擺了擺手。
“諾。”
荀彧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當朱漆大門重新關上,白寒拿起張魯送來的密信,兩腿自然的搭在龍案上,看著上邊方方正正的小篆體,表情有些欣喜。
張魯獻降不足為奇,曆史上張魯也是依附實力最強的諸侯曹操,還,不過現如今天下最強的諸侯是他白寒,至於張魯的計策就無所謂了,反正是張魯帶著他的教眾去搞事,又不需要他出兵。
漢中…
白寒呢喃起身來到沙盤遍將赤紅色的漢字小旗和張魯的淡綠色小旗插在了一起,張魯願降,漢中就已經是他的了,不過他要等到秋收之後再收服那裏,趁勢一舉收複益州。
就在白寒謀劃益州的時候,在西北的涼州大地上,自從白寒掌控涼州以來,涼州的經濟得到了空前的發展,作為大運河終點和絲綢之路的起點,涼州的發展迅速。
金城郡,歸義城西三十裏外
一隻千餘人的漢軍頂著炎炎烈日向前行進,清一色的高頭駿馬,黑甲森森,就算是再炎熱將士們在行進過程中依舊無聲,每個騎士的手都按著腰間的環首刀,軍中的豎立著兩麵大旗,分別繡著漢、龐二字。
軍隊前方,時任涼州兵馬總管的龐德跨著黃驃馬,堅毅的目光望向遠方,舉目望去是無邊無際的黃沙曠野,伸手拿出背後的羊皮水囊,擰開塞子,看著裏麵剩下不到一口的清水,不覺地添了添幹裂的嘴唇,他從未像此刻那麼痛恨那些羌人,都被帝國軍趕到高原上居然還圖謀北方舊地,真是一群不死心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