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的突然出現讓車隊陷入了混亂,車隊周圍隻有臨時雇用的幾十名車夫,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已經有人發現不對開始棄車逃跑,侍女小翠轉過頭來說道:“小姐,我們也趕快跑吧。”
跑…
這個念頭在蔡琰腦海中一閃即逝,旋即搖頭道:“咱們跑不過匈奴人的戰馬,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馬車圍成圓狀,盡量拖延時間麼,司州軍很快就會趕來的。”
“小姐你從哪聽到啊,靠譜麼?”
“古書啊,高祖皇帝時期帝國軍隊就用這種方法防備匈奴人的鐵騎,現在沒有戰車隻能用馬車代替了。”
小翠掃了眼外麵,麵露苦色,“可是小姐,外麵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
蔡琰秀眉皺起,走到外麵一看,果然那些雇傭的車夫都跑的差不多的了,隻有少數幾個上過戰場的沒有動,他們深知在大地上兩條腿永遠也跑不過四條腿。
“女兒啊,快跑吧。”蔡邕拿著一把長劍抓起蔡琰就要跑。
蔡琰卻搖了搖頭,“父親,咱們要是跑了匈奴人就會殺了咱們,而不跑還有可能有生還的希望,憑借父親的名望匈奴人隻會將咱們擄走,我相信子夜他一定會救咱們回去。”
蔡邕想了想,也是無奈扔掉了長劍,希望昭姬說的是對的,白寒會將他們救回去。。
而另一邊,白寒率領親兵營在官道上馳騁,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幾個身上帶血的車夫出現在遠處,白寒指著他們,“把他們帶過來。”
幾名將士縱馬而出,將那些人帶到了白寒身前。
仔細觀察著幾人身上的血跡都很新鮮,顯然是剛濺上去的,白寒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前麵發生什麼事了?”
“回稟將軍,前麵有匈奴人,幾十個呢。”
“你家小姐和老爺呢?”
“還在車上。”車夫們低著頭回答著。
可惡,白寒暗罵了聲,“跟我來!”
“呼。”
寬闊的官道上鐵騎縱橫,白寒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遠方,胯下銀龍駒仿佛感受到主人焦急的心情,也在分離奔馳著,宛如化作一道閃電。
當白寒趕到的時候隻看到比被掀翻的車架和遍地的書籍,還有那一具具被砍的不成人形的屍體,白寒放眼望去遠處早已沒了匈奴人的蹤影,看來那群孫子也知道這裏是大漢疆域,對他們來說是危險的。
遠處的匈奴人逐漸消失在地平線,現在再去追已經來不及,白寒咬著牙,一種前所未有的怒意激蕩在他胸腔內,“飛鷹台傳令,攔截那支匈奴人。”
“諾。”
親兵們在尋找蔡邕和蔡琰的蹤跡並且收集散落在地上的書卷,白寒跨坐在戰馬上,一臉陰沉。
匈奴人太放肆了,哪怕今天洗劫的不是蔡家的隊伍,哪怕是普通百姓都不是他所能容忍的,這一刻白寒對匈奴人的憎恨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主公,發現蔡大儒了!”一名親兵驚呼了聲,白寒立刻下馬趕了過去。
趕過去就看到,蔡邕一身是血倒在地上,背上有一道深入骨髓的刀傷,鮮血都快流成一個坑了,顯然是沒救了。
看到白寒,蔡邕晦暗的眸中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精光,一把抓住白寒的手,“救…昭姬…”
“這點您大可放心,我白子夜定會救回昭姬,同時我也會讓那些匈奴人付出血的代價。”說著,白寒眼中寒意俞甚,不光是白寒,親兵們也都是憤慨難當。
他們是大漢兒郎,卻無法保護同胞的安全,所有人都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那些匈奴人浮出血的代價。
蔡邕寬慰的看這白寒,白寒眼神絕對是最真實的,他相信白寒一定能救回昭姬。
“子夜,以後昭姬就交給你照顧了,不要讓任何人欺負她,我相信你。”
白寒重重的點著頭,蔡邕這話已經承認了他和蔡琰的事,但現在他顧不得高興了,蔡邕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而眼中的神采卻黯淡了下去。
這位名揚天下的大儒死在匈奴人的手裏,對大漢來說又少一棟梁。
“馬漢,你帶二百人收拾好這裏,其他的人跟我來。”
“諾。”
帶著百名親兵一路奔馳回到長安城,白寒直接來到尚書台,召集長安城內的文臣武將。
白寒深知,曆史上蔡琰被擄走了十二年,在這十二年中,她嫁給了虎背熊腰的匈奴單於,飽嚐了異族異鄉異俗生活的痛苦。
還為左賢王生下兩個兒子,大的叫阿迪拐,小的叫阿眉拐,還學會了吹奏“胡笳”,學會了一些異族的語言,《胡笳十八拍》就是蔡琰在十二年的艱苦生活中所體會到的。
但那都是曆史,白寒決不允許曆史再一次重演!
正想著呢,文武們都來到了尚書台,除了在外鎮守的各路將軍,其他的人都到了。
文官以郭嘉、賈詡為首,武將以趙雲、太史慈為首。
這些都是天下俊傑,看到白寒臉色不善就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但都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了。
白寒不帶一絲感情的掃了眼這些人,拔出了腰間的小刀,“各位可曾聽過一曲童謠,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縱獵圍城邑,所向悉破亡。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入朔漠,回路險且阻。”
賈詡走了出來,“主公,這是匈奴人在並州北部所散播的,其意乃事嘲笑我大漢朝。”
“不錯。”白寒點了點頭,繼續道:“但是各位可知匈奴人已經跑到我司州境內了!”
說到這,尚書台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眾人隱約猜到了一些端倪。
常勝將軍趙雲踏步而出,“主公,在孝靈皇帝時期,匈奴人就憑借戰馬之利在我大漢領土內肆虐,我大漢帝國始終無法剿滅他們,主公若要作戰,還請三思。”
“是啊主公。”太史慈走了出來,“我軍剛剛吞並董卓,軍力大漲,但新增兵卒還需磨練,此時若與匈奴開戰,對我軍極為不利啊。”
眾位將軍紛紛出來勸阻,白寒也知道他們說的有道理,在古代,騎兵是陸戰王者,一個騎兵抵得上五個步兵。
西北軍如今已有大軍三十萬,但卻不都是騎兵,更何況此時和匈奴開戰,後勤壓力是巨大的,需要征集的民夫更是多達百萬之巨!
漢朝積攢了幾十年的國力,到漢武帝時期才雄起一次,作戰的壓力是可想而知。
“實話跟你們說吧,蔡大儒的車隊在長安城二十裏外被匈奴人殺了,昭姬她也被匈奴人擄了去。”
這個消息一出,眾人都坐不住了,蔡邕在士子中很有口碑,其女蔡琰更是天下聞名的才女,更與白寒有關係,這樣換位思考一下,換成他們也會出兵。
“主公!”郭嘉站了出來,“主公可以給匈奴單於於夫羅書信一封,另帶白璧一對,用來贖回蔡大家。”
白寒眉頭一凝,“如果於夫羅不肯?”
“主公,我們還可以在書信傳遞的時候調集大軍,如果他們不肯,那我西北軍三十萬將士就會用戰刀跟他談!”
白寒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好吧,即刻讓飛鷹台發信,另外三軍準備弓馬兵刃,若是於夫羅不肯,那就打!”
說完,白寒回首將小刀擲了出去,正好紮在地圖上匈奴二字上!
文臣武將各自走了出去,武將們雖然理智上不希望這個時候跟匈奴人開戰,但本能上還是磨拳擦掌,對百姓來說匈奴人象征著殺戮,但對他們這些為武之人來說,還意味著萬古功勳。
霍去病的功勳,或許會在他們這一代人的身上重演!
但賈詡、徐邈等人的臉上卻充滿了憂慮,隻有郭嘉依舊是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文和,你覺得於夫羅會答應麼?”徐邈問道。
“會,但我們還是要出兵。”
“為什麼?”徐邈不解道。
賈詡解釋道,“於夫羅擔任匈奴單於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根據飛鷹台收集的情報來看,於夫羅也不簡單,此人最擅長搜刮好處,以前就跟郭太聯手劫掠州郡,但很少跟實力強大的太守為敵,就算是出了事也都是郭太的責任。”
聽賈詡這麼一說,徐邈也懂了,但還是道:“我西北軍有精銳三十萬,於夫羅不會不清楚吧。”
賈詡扭頭看了眼徐邈,徐邈擅長內政,不善韜略,還不懂也說得過去。
賈詡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於夫羅當然知道我司州軍實力強勁,但他更知道蔡大家對主公意義非凡,所以他會答應交換,但絕不是一對白璧所能滿足他的,他一定有更大的要求。”
“什麼要求?”
賈詡眼睛一眯,“我想他會要並州境內的長城防線!”
“癡心妄想!”徐邈忍不住了,西北軍駐守長城能保護並州百姓,要是匈奴人獲得了長城,那豈不是隨時都能南下劫掠漢家百姓?!
“是啊,這也正是於夫羅的愚蠢之處,咱們主公起於微末,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讓整個北方百姓過上水深火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