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武的涼州這是非常反常的一幕,看身邊並行的韓遂,甘寧眼中不禁劃過一抹寒意,韓遂絕對有所圖謀!
如果是支持白寒的馬騰熱情招待他,甘寧絕不會懷疑,因為馬騰是漢室忠良,雖然以前也受到蠱惑造過反,但對漢室還是忠心的,飛鷹台評價的可信程度達到五星。
韓遂的可信程度連一星都沒有,他說的話甘寧一句都不會信。
兩個人一路虛情假意的來到了太守府,太守府內韓遂早已備好酒肉,但當走入議事廳的時候,兩名甲士擋在他了他們身前。
甘寧神情一凜,韓遂及時解釋道:“甘校尉,議事廳內禁止帶兵刃,就連在下也不能免俗啊。”
說著,主動接下隨身佩劍遞到的侍從手裏,緊接著韓遂身後的幾名將軍也都紛紛解下刀劍,甘寧和甘小三彼此相視,點了點頭。
解下刀劍交給侍從,在韓遂的臉上甘寧捕捉到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眼神,讓他心裏多了些防備。
走進議事廳,甘寧從沒想過一郡的最高行政單位居然會殘破到這種地步,就拿麵前的案桌來說,案桌邊角都磕出了個缺口,坐著的軟墊也不知道是用了多久的了。
但甘寧的待遇還是不錯的了,韓遂和其他人的案桌更是不堪,這在司州,就算是縣衙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伴隨著韓遂的拍手,幾名容貌姣好就是身材略差的舞女款款走了上來,鼓樂齊奏,開始翩然起舞,甘寧看了眼這些舞女,看了一會就覺得沒什麼興趣。
隻是這些舞女總是有意無意的對他做出撩人的動作,弄的他很煩,他甘寧可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甘寧喜好奢華,對生活的要求是很高的,所以白寒也經常友情賞賜給他一些金錢布帛,但在貧瘠的金城郡,韓遂倒是挺樂嗬,他甘寧卻高興不起來。
“甘校尉,輕飲。”
韓遂舉杯道,甘寧應付的舉了舉杯卻沒喝,在他看來這種劣酒喝下去就是折磨喉嚨,論酒還是龍旗商隊的燒刀子好喝,一想起那味道甘寧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低頭再看一眼酒樽裏渾濁的酒水,甘寧都恨不得把它倒了,但那樣就太不把韓遂當回事了。
酒宴上,韓遂表麵上是在觀舞賞樂,但其實一直都在觀察甘寧的神色,他所精心準備的這一切對甘寧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雖然心裏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難道司州就那麼富裕麼?
揮手屏退舞女們,韓遂笑道,“在下聽聞甘校尉也是黃埔軍校的畢業生?”
“第一期第六名。”甘寧有些不爽的說著。
這種神情讓韓遂看到,韓遂心中一喜,有戲!
“甘校尉勇武過人,更有統兵之才,屈居第六真是可惜了,更不該隻是屈居校尉一職啊。”韓遂為甘寧惋惜道。
甘寧笑了笑,“韓太守千萬不要這樣說,在第一期畢業生裏我的水平就是第六名,前五名都沒當上將軍呢,我急什麼?”
聽甘寧這麼一說,韓遂沉默了,甘寧說話時的神色絕對沒作假,一個甘寧尚且能帶三千軍士把涼州弄得天翻地覆,十幾路諸侯不敢輕舉妄動,而這甘寧還是第六名,那前五名該是些什麼人物啊。
想到這,韓遂不禁想起在涼州境內馳騁的另一支司州軍隊,“敢問甘兄弟,那太史慈是第幾名?”
\"第七名。\"甘寧懶洋洋的回答道,“我們黃埔軍校是綜合評分的,但我不得不承認前幾名的確是怪胎,尤其是…”
說到這,甘寧腦中不禁浮現起趙雲那英武的身姿,和那種怪胎同一期,他注定是陪太子讀書了。
甘寧臉上的惋惜之色被韓遂看在眼裏,誤認為是甘寧鬱不得誌的表現,趕忙道:“小兄弟,我這麾下還缺一將軍之位,你看…”
韓遂已經跑出了橄欖枝,甘寧眼睛一眯,不緊不慢的夾起一塊肉片來,“韓太守,你這肉可不新鮮啊。”
“你什麼意思!”一個穿著黑色鐵甲的武將拍案而起,木製案桌險些被其拍斷。
甘寧隻是瞥眼這個家夥,挺高挺壯,隻是那長相讓甘寧很不舒服,總想一鞋底子拍在他臉上。
在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議事廳內的幾個人中隻有這個人讓他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這個人不好解決!
“你什麼意思?!”甘小三怒目著武將。
氣氛一時間跌入冰點,而甘寧卻依舊是品嚐著肉片,“韓太守,那個大嗓門的莽夫是何人啊?”
說這話的時候,甘寧頭也不抬,這已經是對韓遂變相的漠視了,韓遂強忍著心中怒意,“那是小婿閻行,字彥明,在我涼州地麵也是響當當的一條漢子。”
“嗬嗬。”
甘寧笑了,絲毫不掩飾那笑聲中的譏諷之意。
“小子,你很狂妄啊。”閻行摩拳擦掌,凜凜戰意升騰而起。
甘寧一把扔掉筷子,一隻腳踩在案桌上,“小爺我就是這麼狂,你奈我何?”
見到甘寧的臉上滿是不屑,閻行頓時大怒,“老子在戰場殺人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裏喝奶呢,今天就讓某來教教你什麼叫謙卑吧!”
“好啊。”
“兩位都是一方俊傑,萬不要傷了和氣啊。”韓遂裝模作樣的勸阻道,其實他也看不慣甘寧的傲慢了,要是能借閻行的手教訓下甘寧那也是好的。
韓遂這番話反而助漲了兩人身上的戰意,。
閻行踢開案桌,一步步向甘寧走來,故意給甘寧造成一種心理壓力,而甘寧則是用一種二逼的眼神看著他,在眾人的注視下,甘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間。
然後他解開了……
他從腰間解開了一個黑色的東西,看到此物韓遂心道不妙!
而甘小三的眼裏卻是得意,老大這個習慣可是一直保持的,這些涼州人怎麼可能會注意到呢。
甘寧從腰間解開的是一條鎖鏈,這條鎖鏈足有嬰兒手臂粗細,這是甘寧一直綁在腰間的,之前韓遂等人還以為那是鎧甲的一部分呢,沒想到居然可以拆下來!
看著閻行一臉懵逼的樣子,甘寧嘿嘿笑道:“在下是水軍校尉,在水裏鎖鏈可比戰刀要好使,所以總喜歡隨身帶上一條,韓太守莫怪啊。”
就在甘寧說話的時候,閻行就意識到了不妙,本來以為兩個人都沒有武器,可沒想到甘寧居然自帶武器,這簡直是作弊啊!
他現在隻有拉緊兩人的距離,這樣才能將甘寧手中鎖鏈的作用降到最低,而自幼習水的甘寧,在沒有水的阻力下,身體比水中的魚還靈活,右腿迅速踢起麵前案桌,擋下了閻行這一拳。
起碼幾十斤案桌被閻行一拳打的四分五裂,而甘寧趁勢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同時手中的滄浪鎖鏈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向閻行打去,閻行下意識的抬起手臂去擋。
但鎖鏈也不是固體武器,在滄浪鎖鏈碰到閻行手臂的時候,甘寧的手猛地一抖,滄浪鎖鏈繞過閻行手臂打了幾個彎。
看到被控製住了,閻行當即抓起鎖鏈,跟甘寧較上了勁,想要把鎖鏈或者把甘寧整個人都牽過來。
當讓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始終無法撼動甘寧,他閻行在西涼還從未見過擁有如此力氣的人,就連馬騰家的小崽子都比不過他,而眼前這個少年郎居然有如此力氣。
閻行震驚的同時,甘寧也沒放鬆,他的力量也全用上了,閻行號稱西涼第一猛將(馬超還小),他表現的輕浮但心裏對他卻格外的重視。
一時間二人誰也動不了誰,就這麼僵持著,韓遂無法保持沉默了。
如果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他還能以無法勸住為借口,可如今二人誰都沒動,他要是再沒點反應就不應該了。
“兩位…”
“你是誰!”
韓遂剛開口,甘小三就突然打斷道,甘小三驚愕的看著閻行身後,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特別可怕的東西。
閻行下意識的向身後看去,手臂上的力道就減弱了下來,甘寧神情一凜,好機會!
猛地拽過閻行,讓閻行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緊接著揮動滄浪鎖鏈打在閻行的小腿上,閻行身披鎧甲,鎖鏈的鈍擊很難給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隻有褲子保護小腿那可就不一樣了。
甘寧狠狠的打在閻行身上,一條鮮紅的血印出現在閻行的小腿上,令他痛苦萬分。
而甘寧卻是越打越起勁,每一下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閻行想翻身而起,可甘寧的腳死死的踩在他後背,令他動彈不得,隻能被動的挨打。
“小兄弟,快快住手!”
韓遂趕忙製止道,閻行可是她女婿,要是把他打壞了那他女兒後半輩子豈不是要跟一個殘疾人?
韓遂畢竟是一方太守,現在又是在人家的地頭上,甘寧也不好意思把事情鬧得太僵,又在閻行腿上恨恨的打了兩下方才收手。
“啊呀呀,醉了,醉了。”
甘寧故意裝作喝醉酒的樣子,對韓遂微微躬身,“韓太守,在下喝多了,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