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聽從了張鬆建議,就從這士族入手,雖然顯得有點不那麼的光明正大,但是隻要有效果,不管是什麼樣的計策,都是可以的。
法真便被請到了大廳之上。
法真看見張鬆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要是連張鬆都被抓住了的話,那說明,那些傳說基本上都是真的了!現在龐統拿下了成都之後,便牢牢地掌握了成都城中的信息來源,基本上切斷了這些士族與外界的聯絡。還好這龐統,倒也不是什麼血腥莽漢,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事情。
在成都城的士族都被控製了起來,基本上可以算的上軟禁了。
所有士族的私兵,全部被龐統征召,要是敢有所反抗的全部格殺勿論!
士族,這種存在,一般都是牆頭草,幾乎沒有人選擇反抗。但是沒有反抗,也不代表他們究竟投降了,這些人都是投機主義,隻要有機會,便能夠反咬一口。
張鬆和法真可是老熟識了,這些年一直都在劉焉的帳下共同謀劃,對彼此都比較了解。
“法老兄,別來無恙!現在益州麵臨這大的動蕩,不知道法家是在怎麼打算的呢?”
法真這才第一次見過攻克了成都的主謀,心中還是有很大的忌憚的,現在成都一天天被此人抓在手中,而且並沒有借助任何士族的力量,可見還是頗有手段的。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才來召見士族的領袖,說明現在的情況已經基本穩了。要是自己不好好問答這些問題的話,法家麵臨的很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法正慢慢低下頭顱,做出十分順從的模樣道:“自然是接受益州的新主人!現在劉焉不聽老夫的勸阻,有此劫難,也是在所難免的。既然成都已經易主,我們自然也不會堅持什麼。”
龐統倒是知道這個法真,一直都是老謀深算著稱,但是一般這樣的人都比較憐惜自己的生命,而且一個士族發展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些家主,都還是十分看中家族延續的。
所以法真的這番言論,並沒有引起龐統的懷疑。畢竟龐統也是來自於士族,他知道士族裏麵的看重的東西。所謂的忠誠,絕不是奉獻給某個統治者,而是針對於整個家族的!
“難得法老,能夠這般心胸。龐統這裏感謝了。但是現在有這麼一個情況,就是你的孫子,法正,現在正在這劉璋的帳下,出謀劃策,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不知道法老能不能寫封書信勸一勸法公子,棄明投暗?”
法真當初可是一手將法正交給了劉璋的,但是沒想到現在自己竟然要親手將他弄回來。這一因一果,確實就這麼讓人無奈。
法真自然沒有拒絕龐統的請求。但是他也不知道究竟該把寶壓到誰的頭上,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隻有先保住法家才是最重要的。
......
巴郡,江州城。
一個小小的院落裏麵,矗立這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
眉宇之間,有一段濃得化不開的憂慮。
此人便是法正,他並不像其他的謀士那麼的“嬌弱”,而不像蜀地人士那般矮小,他長得高大壯實,要是穿上武夫的行頭,他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將。
但是法正,卻一直不喜歡練武。他喜歡動腦經來解決事情。
現在卻有一件事情,並不是他能夠解決。
當自身的利益和家族的利益相衝突的時候,往往是最難決斷的。法正雖然天資聰穎,不過遇到這樣的問題,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他輔佐劉璋,那是認可了劉璋這個主公的。雖然說劉璋確實有不少的問題,但是現在別人對自己言聽計從,這還是很讓法正感到滿足的。士為知己者死,這是很多謀士的追求。
但是這個死,隻能是自己。卻不是自己整個家族!
他接到了自己親爺爺,也是當代法家族長法真的來信,信中倒也沒有明確地叫法正該做什麼,隻是將成都現在的情況,以及法家的選擇告訴了法正。
聰明如斯的他,怎麼不知道這封來信的意思?沒有說明,隻是怕這封信落到了劉璋的手上,對自己不利。
法正想到這裏,不由換了一思路來思考這個問題,要是劉璋真的拿到這封信,究竟會怎麼做呢?法正突然笑了。自己本就是劉璋的人了,自從叫了聲他主公,其實自己的命運,就不應該有自己來掌控,所以法正想到了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
也沒過多久。小院落的門,便被兵士們撞開了。
法正沒有反抗。隻是嘴角的笑容就更加的慘烈了,畢竟自己算是犧牲了自己一個人。卻拯救了自己一族的人,這個買賣還是做的比較劃得來的。而且也通過這樣的事情看清楚了劉璋的心目中,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位。
先前他便讓人裝作是意外截獲了法真給法正的書信。
劉璋看過之後,直接下令抓捕法正!劉璋雖然年幼,但是卻是知道家族對於個人來講,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力!既然這法真已經投靠了馬超,現在來這封信的意思,便已經昭然若揭了!
雖然說法正是自己的第一謀士,但是他也不敢將這樣的事情,交由法正自己來處理。他知道法正在自己的軍中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他要是想要將這個隊伍弄垮的話,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而且自己那麼相信法正,現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會讓自己十分的危險!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所以劉璋決定斷腕!抓了法正,不管他究竟有沒有服從家族的安排,甚至說也不管他究竟會不會通敵,至少要將這樣的機會,先給他抹殺掉了!
法正心中是苦澀的,但是也是坦然的。
這個事情既然已經有了這麼一個結果,那就沒有什麼好說了的。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便是這種情況的寫照。這樣的事情,讓劉璋來做,是再好不過了的。不是自己不忠誠,而是主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忠誠。避免了以後猜忌來猜忌去的,這劉璋還是一貫的果斷。也沒餘說完全的不念舊情,至少說,現在自己將自己抓捕了,並沒有將自己就地正法。
看到自己的殘軀依舊存在,法正還是暗自的搖了搖頭。這劉璋還是太年輕了,雖然果斷,但是卻缺了“殺伐”二字。
要是將法正直接殺掉的話,那麼這巴郡的輿論肯定認為他已經通敵了,死不足惜。
但是隻是將自己關起來的話,就不免反映出劉璋有點心虛,其他人也會認為法正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劉璋將這樣的書信公布於眾,但是畢竟這隻是表明有這麼個趨勢,但是劉璋卻這麼做了,自然有點猜疑心過重,自然會喪失不少的人心!
法正安靜地呆在監牢之中,沒有半點求生的欲.望,每天隻是不停地看著窗外的月亮,想著現在益州的形勢,偶爾想到自己和劉璋一起伴讀的歲月,本來還想著和他一起建立一個完美國度,但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又或者說,太相信感情這種東西!
劉璋自從關押了法正之後,現在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不過在嚴顏的幫助下,他還是逐漸地穩定了局勢。吳懿和龐義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開始出力!畢竟法正的前車之鑒在那個地方擺著,這個小主子,可不是什麼善茬!萬一被他抓住小辮子,自然少不了牢獄之災!
如今巴郡、廣漢郡以及犍為郡都開始了積極地軍備。這益州的大決戰即將來臨,最後決定益州命運的戰事,也即將拉開序幕。不管究竟誰會獲得最後的勝利,隻要參與進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想從這益州分走些許蛋糕。
馬超在接到了法正被囚禁的消息,甚至動了想要將此人救出來的想法,畢竟那可是法正,在他的記憶裏麵可是可以和諸葛亮硬剛的人才!
雖然現在被自己耍手段弄進了監獄,但是那種愛才心切的想法,還是像螞蟻一樣撕咬著這個從後世穿越過來的人。
不過張慧還是十分及時地製止了他這樣做的想法:“主帥,要是你真是憐惜這法正是個人才的話,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做,畢竟現在發狠雖然被劉璋棄用,但是還是保住了性命的。要是這裏麵,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去營救的話,都會讓法正丟掉性命!畢竟劉璋這個人,太小心眼了!”
馬超這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現在廢掉了法正,但是成都城的危機並沒有完全的解決,甚至馬超都能夠感覺到,現在整個益州,這大雨即將傾盆而下的態勢!
不過雖然現在劉璋他們掌握這主動權,但是也不敢怎麼亂來!畢竟自己這二十萬人馬,可不是一個擺設!隻要劉璋那邊敢率領大軍,去攻打那成都城的話,他就敢直接端了整個巴郡!
劉璋沒有了法正在一旁出謀劃策,也是百般的焦急,完全不知道究竟該如何來解開這樣的局麵!這就像是一個死局一樣,而自己在這局中,隻是一個慢慢等死的人。
但法正的猶豫不決,讓這個年輕的劉璋,實在是找不到任何一個台階,將他從牢獄之中,釋放出來。劉璋不想讓自己的所有努力,因為自己的盲目相信,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