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就在裏麵,屬下等人進不去。”夏邑無奈地認輸。
“讓開!”衣袖一揮,將眼前一幹人等扔到了身後。看著就礙眼!
穿過九曲山路,來到禁地。低頭一看一塊大大的石頭上刻著紅色的禁地兩個字,登時紫淵氣就不打一處來,運足功力朝石碑猛然就是一掌將它拍碎,粉末飄灑在空氣中許久不散。
紫淵搜遍了整個後山終於在一個小山澗中找到了藍風的劍鞘,周圍隱約留下一些打鬥的痕跡,順著痕跡紫淵來到與山體相連的一塊大石頭前端詳半天。她不敢用蠻力強行破入生怕傷了裏麵的人,隻能仔細地尋找突破口。如果裏麵的真是藍風的話,那應該給她留下點什麼的。在哪裏呢?
抬頭望去,巨大的山體陡峭直上,石壁上長滿了濕漉漉的青苔,山澗間一縷陽光斜射進入大石頭使紫淵感到奇怪。紫淵縱身一躍立於石壁之上,俯身向下一看,一抹幽藍色隨風飄散在石壁間。是他!
“風兒!”一聲發自心底的輕喚脫口而出,那人確如雕像般地毫無反應。不會吧?不會的!她堅信他沒有那麼狠心。紫淵用一成功力試探著震裂石壁後跳入縫隙中,回身震開阻隔使藍風整個身體都暴露出來。紫淵急忙蹲下來查看他,這一看足以使她悔不當初。
幽藍色的發絲間夾雜著細小的冰粒,一層冰霜蒙上白皙的麵孔更凸顯皎潔,全身被大紅的嫁衣籠罩這此刻更顯淒美。紫淵探身在他額頭上落吻,她希望童話可以變成現實。過了許久她的王子沒有蘇醒,紫淵的心也涼到了穀底。
紫淵欲哭無淚跌坐在地。據古書記載,被寵幸過的魅寵體通常得到主人恩準後可以留存女人的陽氣與自身體內的陰氣後,吸引調動魅魔的寒毒自行冰封三個月慢慢地逼出體內殘毒。而冰封大概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時長三個月驅趕浮毒,第二階段大約半年左右封住奇經八脈全身冰凍,最後階段時長整一年五髒六腑全部凍結。不過一旦出現意外或不間斷冰封很可能從此終年處於冰雕狀態。
紫淵幾乎不敢想象她的風兒是在怎樣絕望恐懼的狀態下,才出此下策保全貞操的。現在別說救他,就是動一下他,紫淵都不敢。因為輕敵,她弄丟了他。她不想在因為冒失,使他香消玉殞。她怕了!
正當紫淵不知如何是好時,紅葉在洞口轉了N圈兒後紮著膽子喊道:“主子!您在裏麵嗎?”
登時紫淵如醍醐灌頂,對啊!解鈴還須係鈴人。紫淵揮手運足功力拍出雙掌,頃刻間九曲山路被夷為平地。威力堪比原子彈!
紅葉一下子就感到視線豁然開朗了,原本鬱鬱蔥蔥的小樹林變成了廢墟。她本打算主上接收山莊以後,帶小灰來野戰的地方沒了。隻剩主上屹立在山尖上,一雙紅瞳瞪著自己。紅葉不禁叫苦:我就知道這日子不好過~!
“您~您有何吩咐?”舌頭打結不禁口吃,偷偷擦去額頭的冷汗。大夏天出冷汗真是不舒服!
“立即命人飛鴿傳書給白羽,天黑之前來見我。還有,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是彙集喪屍也罷擺道場也好,把紅綸給我招來,我有話問她。”紫淵負手立於製高點,目光迸射出的煞氣凍住了下麵的人。
“呃……”紅葉都愣住了,師父都魂歸故裏那麼多年了,我上哪兒給您找去啊?!
紫淵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她要是敢不來,我就砸了她的靈堂,燒了她牌位,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下麵一票人一個出聲兒的都沒有,因為她們的主上已經瘋了。欺師滅祖她都敢做,而且還喊得這麼大聲?而紅葉早就在她發飆的前一刻,以一百二十邁的速度逃離了火山口。
撲通一聲,紅葉在床上放了長條兒。終於把那座‘大神’搬了出來,主子也跟著消停了,這下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紅葉幾乎要瘋了。“誰啊?老娘睡覺了,滾滾滾……都滾。”
“是我!”白羽扶手立於門外,“主上吩咐我們馬上去見她。”
一聽主上有話,立即從床上彈了起來,隨手抓了件衣服披上推門而出。“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這事要是不解決,以後誰也別想消停。”白羽背著手低頭先她一步走在前麵。
夜深了,晚風扶著柳葉沙沙作響,一輪皓月懸掛在夜空中分外耀眼。此等良辰美景,紫淵卻無暇欣賞。麵對著床上的一抹大紅嫁衣,從山澗中出來直到現在,紫淵甜言蜜語算是說盡了,藍風一個冰碴都沒賞給她,依舊保持著冰雕模樣。唉!白羽說過,按時間推算藍風應該在這幾天內有一次蘇醒。
紫淵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的他,心底一片悔恨。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不會放他出去,也就不會遇到慕容錦繡,不會有這場劫難。這些年來,他們聚少離多。跟表麵尊崇的地位比起來,紫淵更明白風兒更願意留在她身邊做內侍。情動處,紫淵單膝撐地,扶著飄落的發絲,望著蜷曲無助的風兒,“醒醒好不好?別跟我置氣了,我承認是我不好把你弄丟了。為了~為了表示歉意,我娶你做我側王妃好不好?”吧嗒一滴淚,落在了藍風冰冷的手心裏。
屋內的一席話聽得紅葉無語地站在走廊裏,老大!麻煩你下回關上門再肉麻。
白羽就沒她那麼好接受了,“主上這是說什麼呢?”紅葉用眼角夾了她一下,表示她聽到了。“主上!屬下等人到齊了,在偏廳等您。”說著將人全都帶了過去。
“你等著我,我一定拿到辦法叫醒你。”紫淵整理好心緒,恢複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情,一步三晃地來到偏廳。“各位久等了!一路過來還算通暢吧。我本不想煩勞大家,但事出突然不得已隻能求助各位了。”杯蓋碰撞茶杯發出清脆聲,紫淵悠然地唆一口清茶潤喉。“大家都知道了吧!內寵藍風突遭劫難,為保全貞潔不得已自行冰封。這件事情諸位是怎麼看的?”
“據屬下們所知,藍風尚未蘇醒。保貞操一說,言之過早。”範狐剛想起身被水尊一記嚴厲的目光壓回去。
紫淵轉著杯蓋兒,“你什麼意思啊?”就你事多!
紅葉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出來做和事老兒。“稟主上,事情的緣由屬下與白羽已調查完畢,結果與審問慕容錦繡的口供基本沒有出入。您看……?”
深吸一口氣,放棄戰備狀態恢複悠然,“說!”繼續喝茶。
接到指令紅葉遞給白羽一個眼神,你來!我補充。
紫淵也遞過去一個眼神,坐著說。
白羽明白,誰都可以置身事外,她不可以。“五年前,藍風任月壇護使時召下屬山莊開會,當然包括錦繡山莊,小慕容對他一見鍾情。回到家中念念不忘派人打聽得知藍風是內寵便動了歪主意,製造機會靠近藍風後未果,便一路跟蹤去了江瀾。趁主上與他人打鬥之際,施藥劫走藍風。回到莊中,逼迫藍風與之成親。藍風不應與之交手來到後山自行冰封。就這樣!”
屋子裏靜的出奇,一隻手指有節奏地打著拍子。“經過都清楚了,大家說說解封之法吧。”
“解封倒是不忙!還有些問題需要弄清楚。”水尊不慌不忙地打破沉寂,“他與小慕容接觸了幾次,他是否已經動心?這在外麵飄得男人誰能說的準。”
紅葉起身道:“她們一共接觸了前後五次吧,除了在破廟那次外,其他都有人證。”一定要讓主上難堪你才甘心嗎?
“據我所知,藍風跟她在破廟呆了一夜。一夜啊~能幹的事情不少呢!再說了,藍風的功夫在江湖上也不算弱啊!除非他願意,否則小慕容能那麼容易將他劫走嗎?”水尊陳述利害時刻盯著紫淵的臉色。
紅葉替他辯解道:“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是用藥,用藥劫走的。”媽的!你還沒完沒了了。
水尊點頭算是認可,“最後一個問題,大家都知道魅寵的身子不能經他人觸碰的,他真的跟小慕容沒關係,那身大紅的嫁衣是誰為他穿上的?”
紫淵承認那件嫁衣看著的確刺眼,“咳咳~!本王找你們來是商討解封之法的,別跑題。”現在不是跟任何人算賬的時候!
“尊主此言差矣!我們必須弄明白,藍風為什麼冰封。是為了保貞操自行冰封,還是為了驅除魅魔再行苟且之事呢?如果是前者,我等自當全力將他喚醒;如果不是呢?藍風在月壇時很少離開逍遙山莊,怎麼就那麼巧會在湖邊的破廟中躲雨救下小慕容?兩人在破廟呆了一夜,都幹了什麼?主上,這一夜可以幹很多事。”水尊翹起二郎腿猜測著當時的情況。
“你!”紅葉忿恨地看著她,早知道你這麼可惡就不救你了。讓主上拍死算了!
“要是後者,哪有怎樣?”被人扣屎盆子,紫淵反常地平靜。
“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將藍風再次浸入魅魔強行喚醒;第二種反正他也是出軌之奴索性任其冰封不予理睬變成冰雕也不錯,怎麼著也是個藝術品嘛。幹淨!”她殺人口氣如同商量今晚吃什麼一樣。
紫淵明白,如果將藍風交回教中處理,還不如直接任其冰封,起碼死得幹淨。但是自己舍得嗎?一切尚不明朗,我該怎麼辦?如果真的像水尊說的那樣,我拿什麼保你周全?紫淵陷入深思中,浸泡魅魔的確可以喚醒他,原理就是以毒攻毒。將沉浮於體表的魔素逼回體內,這樣在以後的日子裏每次承歡都無異於上刑,每一寸肌膚都要承受著歡愉與痛楚。想起那雙無助痛苦的眼睛,她能這麼做嗎?她能嗎?
“主上!主上!”紅葉鬱悶,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走神!
“啊?什麼?”紫淵看著紅葉尋求答案。
紅葉無語,“解封兩種方法您選哪個?”大家都在看著您,搞什麼?
紫淵環視眾人,起身整衣。“本王選三,你們都散了吧!”
三?三是什麼?白羽紅葉兩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隻見紫淵一擺手,兩人立即跟了上去。
出了偏廳,紫淵站在花園裏表情凝重。“大軍現在行進到哪裏了?”
紅葉一愣,“哦!還沒到江瀾邊境呢。您……?”
紫淵轉身麵對兩人,“我想汲取冰火之力替藍風解封,你們二人為我護法。”這樣不僅可以解封還能驅除體內殘毒,一舉兩得呢。
“不行!”果然白羽跳出來反對,“屬下不同意!一個不小心您就會走火入魔。就算是成功了,您至少也得躺上三個月。”一個奴隸您值得嗎?
三個月換他一輩子,這筆買賣劃算。“三個月?大軍正好可以到達……就這麼定了!你們快抓緊休息,辰時開工。”
望著那雙堅決的眼睛,白羽放棄了說教,選擇服從。
“屬下領命!”
“屬下遵命!”
兩人目送她離開。
紫淵脫下外衣為青雨搭上,“夜深了!小心著涼。”
“主上,他會醒嗎?”青雨順勢轉入她的懷中。
“傻小子!會的,一定會的。”
柳葉伴著微風徐徐拂過,仿佛一首久違的童謠使人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