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者們的包圍和閃光燈的監視下,我買了一袋橘子回家,沒有表情,沒有話語,沒有任何不法行為。
然而第二天早上我依然占據了八卦雜誌頭條,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讓我真心佩服這些娛記們。
老白吃著我的橘子收拾好了東西,他沒有帶什麼東西,隻帶了幾件衣服去加拿大。
“東西都可以在那邊買,護照和機票公司會派人送到機場,我先走了。”他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出國,反而像是乘飛機去附近城市旅遊的模樣。
“大白啊……你去外國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感冒了,吃東西一定要注意衛生……”爺爺奶奶嘮嘮叨叨,吩咐的沒完沒了,老白趕緊打斷。
我聽到這句“大白”,心裏有些好笑,然而又有些傷感,正在茫然地品位這種滋味時,老白對我開口了。
“傻老妹,把那袋橘子給我,我忘帶了。”
我愣了愣,抬頭看他,他眉眼溫和,閃亮而溫柔的光亮在瞳孔中絲絲放大,笑容淺淺,揚起的嘴角恍若綻開的白色百合。
“嗯。”我低下頭,莫名的有些哽咽,飛奔上樓去拿那袋橘子。
橘子不多,還剩十幾個,他拿在手裏,有些惋惜地皺了皺眉,不過還是緊緊地拎著出了門。
這幾天門口的記者已散去了不少,但是一些小地方還是有著堅持不懈的埋伏者,一看老白這個正主出了門,一群人完全不顧一切的衝出來狂拍不止。
老白淡然麵對,拖著拉杆箱就往外走,門口駛來一輛窗戶都貼了黑膜的商務車,拉開車門,老白跳了進去。
就在他關上車門的一瞬間,他竟然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轉頭跟那些記者們招了招手,隨後才關上了門。
這家夥……我好笑的撓了撓頭,這下記者沒辦法寫他黑臉了,隻能寫他禮貌謙厚,上車還跟記者打招呼……
老白就這樣去了加拿大,上飛機前跟我發了條短信,內容平淡但溫馨,倒不像是他的一貫風格。
——傻老妹,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你一個人在這,跟爺爺奶奶好好相處。
我沒回什麼,握著手機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這幾天對我精神一再衰弱,如今再也撐不住。
睡夢裏我迷迷糊糊,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老白上飛機,而ET卻緊隨其後,我跟著他們,我追著ET。
“ET,你別走啊ET,ET……”我那樣喊著ET,然而他沒有理我,與此同時我轉頭,驀地看見謝霧炊坐在機場的角落。
他全身裹在黑色鬥篷中,修長的腿蜷縮,像是腐朽已久的雕塑。
他抬頭看我,以一種審判者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刺進我的胸口。
於是我喘不過氣來,驚駭地看著他,那種絕望而憤恨的眼神,我停下腳步,而身前的ET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觸感很真實,他眯起眼,笑容明媚而溫柔,寵溺如絲絲柳絮彌漫在眼瞳中。
“小白,走,我帶你去加拿大。”
我愣住,雙手冰涼,死死不肯邁開腳步。與此同時,他的目光掃向了身後坐著的謝霧炊。
然後他鬆開手,扭頭就走,幹脆絕倫,毫無一絲留戀。
我著急,趕緊追上他,拉住他,他回頭,眼裏沒有一絲熟知的情緒。
“小姐,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