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安父震怒

有了安父照顧安依依,她們安心的回了學校,商量下一步的動作。

“依依的醫藥費數量很巨大,我們該怎麼籌備款項呢?”

“組織學校捐款是最尋常的辦法了,但是這條路恐怕是走不通的,因為安依依的特殊性,事情傳開學校聲譽嚴重受損,肯定不會幫助她籌款。現在隻能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了。”左梓青分析道。

“還有依靠社會,不如把這件事報告給記者,動員社會力量捐款?”蘇曉提議。

沈臨夏點點頭:“好主意,不過我們不能把王建仁的事情披露出去,畢竟,依依以後還要做人,這件事對她恐怕傷害太大。”

“那……王建仁的事情怎麼辦呢?我們不可能讓他置身事外吧。”

蘇曉笑得詭秘:“會有辦法的。”

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三個女生終於回寢睡了一個不算踏實的覺。

第二天再去醫院時,她們發現安父並不在病房,安依依獨自一人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眼淚浸濕了半邊枕頭。

“依依,你怎麼了?”三人大驚。

安依依沒有說話,拉過被褥,蓋住自己的臉。

“我……我想起了那個混蛋!”安依依蒙在被子裏,聲音遙遠而真實的傳來,咬牙切齒。

“依依……”沈臨夏極想安慰她,可是喚了一聲名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依依,你要相信,他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就算他現在還是安然無恙,但這樣的好日子不會太久了。依依,別再難過了,發生這樣的事,都是不想的……”

“嘭”,熱水瓶掉在地上,內膽破裂。

大家猛然回頭,發現安父一臉震驚的站在門邊,滾燙的水燙了腳都不自知。

“誰……是誰?對你做了什麼?依依!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有什麼瞞著我?”安父震怒。

“爸……”安依依鼻子一酸,眼淚又滾出來。“爸,我不想瞞你,可是我不願你又為我擔心……”

安父朝前走了兩步,站定在安依依的病床床尾:“是誰?做了什麼?”他不依不撓的問。

安依依歎了口氣,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是王建仁,我們學校的老師,他……他對我……”

沒等安依依說完,安父一拳砸向床尾的欄杆,他的臉漲得通紅,青筋畢露,拔腿就往外走。

“爸!你幹什麼去?”

“我要打死那王八蛋!”安父的雙手攥得緊緊的,直往外衝。

“爸,你不能去!快攔住他……快……”安依依捂著腹部,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滾落頰邊。

三人才反應過來,一起衝上前拉住安父。

“伯父,依依情況不太好,現在不是追究王建仁的時候,我們快叫醫生吧!”

安父轉過頭,看到安依依這般痛苦,他的心似乎也在遭受千刀萬剮的酷刑。

“快,快叫醫生!”

手術室的燈,是見證生死的眼睛,一張開一閉合,充滿未知。

“伯父,王建仁的事情我們會想辦法的,您現在貿然闖去,不僅會把事情鬧大,讓安依依難以做人,而且也不能把王建仁怎麼樣,說不定您還會惹上麻煩。您就聽我們的,先好好照顧依依,相信我們可以幫助依依。”蘇曉輕聲勸解道。

安父皺著眉頭,深呼一口氣,沉重的點頭:“好!”

沈臨夏眼神悲傷的看著手術室的燈,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啪”,手術室的燈,滅了。

大家一齊圍了上去,醫生推開門出來,摘下口罩。

“你們是病人家屬?病人情況很不妙,需要加大治療。你們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滴答。滴答。

周圍好安靜,隻聽得見牆上的時鍾一步一步隱忍無奈的走著。時鍾會壞,會停下它那規律堅定的腳步,可是時間不會靜止,不管怎樣祈禱挽留,時間就是這樣不帶任何感情的走著,永不停歇。

病床上的安依依還在昏迷中,床頭波動的心率線微弱起伏。

這時候,沈臨夏接到了小意的電話。

“臨夏,你知道嗎?學校論壇上安依依的帖子被刪除了!”

“被刪除了?誰刪的?”

“學校論壇管理員都聽任於學校,估計是學校授權這樣做的吧。不過我們也應該想像得到的,這樣的帖子學校怎麼可能允許它的存在呢。”

掛了電話,沈臨夏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左梓青與蘇曉,她們明白,學校此舉就是為了把這個事情壓下來,看來處置王建仁一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安依依勢必會成為無辜的炮灰。

這一次發病讓安依依的病情迅速惡化,運動神經的異常導致她說話困難,步伐不穩,病床成為她唯一的活動區域,她的精神漸漸開始走向崩潰的邊緣。

在安依依忍受著病痛折磨的時候,沈臨夏三人開始了籌款工作。她們奔走於大街小巷,捧著鮮紅的募捐箱,將這個可憐女孩的病情告訴所有過往的路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意味著安依依的生命在流失。沈臨夏站在街頭,頭頂是刺目的日光,川流不息的車輛從馬路上飛馳而過,嘈雜聲、鳴笛聲,此時都幻化成遠方虛無縹緲的影子。她突然疑惑,人存活於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些不公平的際遇又將如何解決?壞人好人,正義邪惡,到底誰壓製誰?

“喂!”

沈臨夏的思考被粗魯的打斷了,她不驚訝、不憤怒,平靜的抬起頭,看到雷剛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略顯嚴肅的站在麵前。

沈臨夏沒有說話,隻是疑惑的看著他。

雷剛把手中的紅箱子舉高,側過身,讓沈臨夏看清後麵的一撥人:“我帶籃球隊的兄弟們來幫安依依籌款!”

沈臨夏定睛一看,果然看見雷剛身後跟了一幫男生,每人手上都抱著一個小紅箱子,上麵寫“募捐”二字,形態各異的字體,此刻卻顯出耀眼的光芒。

這幫男生抱著箱子,友善而憨厚的笑笑。

“照我說的做。兄弟們,辛苦了!”雷剛提著箱子向他們一抱拳,蹩腳的姿勢略顯滑稽,但是沒有一個人發笑。

男孩們認真的點點頭,各自散開,焦急而笨拙的衝每個行人解釋著。

沈臨夏眼神中飽含感激,雷剛略一點頭,算是知曉了。二人並未多話,繼續辛苦而急迫募捐的工作。

他們從未如此默契,不用言說,便能明白,所有人的努力都隻有一個目的——挽救一條漸趨枯竭的生命。

“阿姨,我的同學得了威爾森氏症,可以伸出您的援手幫幫她嗎?”

“叔叔,我的同學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您能救救她嗎?”

這樣的乞求一遍一遍的出現在大街小巷裏。那天,在路上經過的行人都曾見過這樣一群男孩女孩,固執而倔強的抱著募捐箱,不厭其煩的朝陌生人們真誠懇求,不斷的被拒絕、被無視,有相信他們的路人往募捐箱裏投錢時,他們會激動得麵臉通紅,不斷地道謝、鞠躬。

夜幕降臨時,他們聚集在一起,把募得的錢數了數,總共不過兩千塊。

“這樣下去不行啊,募得的數額太少了……”

正在大家苦惱的時候,有一個陌生人找到他們。

“終於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