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她沒有喚他,隻是不解的指著唐司漠,用一種無法接受的眼神看著王東說:“他……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到底怎麼了?”

王東看了看唐司漠,無力的搖頭:“自己去問他吧,警局還有事,我先走了。”

這時,唐司漠突然從車上縱身一躍,跳的老遠。薑洛菡站在原地,無奈的看著唐司漠的背影,想哭哭不出來。

唐司漠突然停住腳步,跑到薑洛菡的身邊,將她拉進樹林裏。

“幹嘛???!!!”

“你不是想我了麼?這麼久沒見到我,不抱抱我?”唐司漠嘴角露出了陳小邪式不要臉的招牌笑容。

“才兩個月不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薑洛菡皺著眉頭甩開唐司漠的手。

那一瞬間,薑洛菡突然看不清眼前這個曾經與他經曆過生死的,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人。她突然發現,世上有兩樣東西是不可直視的,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他是青春期女生無可救藥的夢想,那個幹淨紳士的唐司漠不見了。他學會了抽煙,染了頭發,眼神裏在也沒有了最初的清透,笑容也變的黑暗複雜。棕色的眼珠、尖尖的嘴角,學會了歪嘴著壞笑,坐在王東的麵包車裏故意伸不直的腿,一股“小流氓”的做派。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無論站著走著還是坐著,至於睡覺時是否也彎著腿。

她不在問他到底這兩個月都發生了些什麼,讓他變成這個樣子。臨走之時,她隻丟下一句:“唐司漠,我給你時間,我會在我們最初的起點等你。”

看著遠走的薑洛菡,唐司漠站在原地默念著:“洛菡,我們都隻擁有一字開頭的青春。”

錯過的年華瞬間在寂寞裏開出斑斕的花,卻荒蕪了輪回的春秋冬夏。

或許愛情就是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卻還是義無反顧。

回到校園後的唐司漠依舊對所有人呈現出這樣的狀態,如今不光是薑洛菡被徹底傷透了心,就連顧少軒和陳小邪都被唐司漠360度的大轉變嚇了一跳。

所有的人也都在不停的問,昔日的陽光校草唐司漠到底是怎麼了?

就這樣,顧少軒終於忍不住拉著陳小邪背著薑洛菡把唐司漠約了出去。

隻不過那一晚還是讓顧少軒失望了,唐司漠什麼也沒多說,他隻是說:“每個人都有一個角落,我們把那些痛苦的快樂的時光都藏在那裏,可能看見某樣東西想起某個角落裏的那些快樂,可能看見某個人角落裏的痛苦也蠢蠢欲動,那個角落叫做其實並不叫回憶。而是叫做回不去的曾經。”

那一夜,薑洛菡伴著耳機裏的音樂入睡。那是一個滄桑至極的聲音,他唱著:“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不曾見過海洋,我以為的遺忘,原來躺在你手上。我努力微笑堅強,寂寞築成一道圍牆,也敵不過夜裏,最溫柔的月光。”

薑洛菡默默的想著:聽說,蜉蝣隻能活很短。可能一輩子都來不及和心裏珍藏的那個人說一些想說的話,而我又能活多久呢?時間到底會不會給我可以開口的勇氣去說那些不可戳破的愛情泡泡?然後,把人生看做是自己獨一無二的創作,便不會頻頻回首。

唐司漠,不如……就讓我們僅僅記得那時的好,心懷期待下一次光明正大的相愛。

好嗎?

那一夜,她伴著音樂和眼淚流淌的節奏安靜的入睡。

第二天課上。

無知的陳小邪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左邊是顧少軒,右邊是刑落熏。三人拿著iPad玩的如癡如醉,偶爾薑洛菡與冷素若坐在中間的位置還可以很清晰的聽見陳小邪賤賤的唱著歌。

他唱到:“太陽當空照,心情真煩躁。小鳥說,唉我草。你都不能洗個熱水澡。我住在學校,環境太糟糕。熄燈早,網常掉,還要高唱黨的政策好。上課真無聊,不得不睡覺。一點名,沒喊到,綜測成績就被扣沒了……”

經常還會有那麼幾個女生因為陳小邪的‘幽默’細胞而議論他幾句,可每一次都會被刑落熏聽見後,強行製止。

要知道這個彪悍的女人眼裏是不容任何一粒沙子的。

每次上大課都是他們三人娛樂的最好時間,今日唐司漠雙手插著口袋,在課間之時混進的教室,拉開凳子一屁股坐在顧少軒身旁說道:“玩什麼呢,這麼專注!這麼激情??!!!”

顧少軒抬頭看了看他後,冷漠的說:“玩什麼也不帶你!去去去~~~洛菡坐在中間的位置,你過去坐。”

“不去,我現在適合和你們在後麵玩。幹嘛到前麵去?”唐司漠吊兒郎當的說。

顧少軒沒有理會他,而是故意找了個話題對刑落熏說:“落熏,還吃棒棒糖?最近有點放肆阿?你特麼每天過著八戒的生活,還想要個孫悟空的身材?”

隻聽刑落熏破口大罵道:“我呸!顧少軒你個臭不要臉的!人要臉,樹要皮,電線杆子要水泥!老娘這可是標準身材,你才是八戒呢!!!”

“行行行,落熏你是大姐,我惹不起你!”顧少軒抱拳認輸。

課上,老師的說話聲永遠被十幾個學生蓋住,一個不經意間,冷素若突然停住筆冷靜的問了薑洛菡一句:“洛菡,最近怎麼沒有聽說莫曉塵她們的案子了?難道案情一點進展都沒有?他們警察局是幹什麼吃的!”

薑洛菡搖搖頭:“不知道。我們還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哎~”

無聊的時候,蘇溪坐在薑洛菡旁邊的位置上邊吹著泡泡糖邊玩這IPAD。

偶爾看見薑洛菡回過頭去偷偷看唐司漠,她都會一把將薑洛菡的頭扭過去,瞪著大眼睛惡狠狠的對她說:“薑洛菡,以後你要對自己好一點,要知道沒人會把你當作整個世界,也沒人會把自己的整個世界都給你!”

蘇溪知道自己說這話對於薑洛菡來說太重了,但隻有這樣,她才能清楚的找對位置,將薑洛菡一桶透心涼的冰水,在給她當頭一棒,讓她清醒。

二十一歲的夏天,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而這些話,終究在未來的歲月裏被一個又一個事實嚴嚴實實的堵住了嘴巴。

33.南城逆流 死與心。-第三十二章 不是你的理想情人。

薑洛菡經常會有過這樣的時候,滿滿的眼淚苦苦的,鼻子酸酸的,像喝了一大口的雪碧一樣,刺的眼睛和鼻子,泛紅發酸。

也會有過這樣的時候,別人指著她的痛處哈哈大笑,

她卻隻能傻傻地笑著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就好像這次,所有人都以為唐司漠這次放假回來後,二人就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最終,卻促成了他們二人的分道揚鑣。

人生真是諷刺,一個人竟然真的會變成自己曾經最反感的樣子。

這是唐司漠與陳小邪和顧少軒二人在大排檔上喝大了過後,拚命大喊的一句話。

今晚是他們三人在開學近一個半月以來首次的相聚,薑洛菡做夢都想不到顧少軒和唐司漠兩個人現在變的如此和諧。

又或者是……臭味相投。⌒思⌒兔⌒網⌒

唐司漠不光煙癮纏身,還結識了許多校內校外的道上人開始學人家混了起來,也就是俗稱的小混混。他不再遊走與教室,圖書館,籃球館。而是夜店,台球廳,網吧和麻將館。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一個人怎麼可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變壞,還變的這麼這麼的壞呢?

那一夜,三人喝的大醉。

陳小邪坐在顧少軒唐司漠二人中間,看著他們兩個完全不同的狀態陷入了窘境。

“司……司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有困難哥們兒幫你,隻要你說出來!”

唐司漠雙手抓緊酒杯冷笑道:“沒有。哥現在不是混的挺好麼?與其在這所沒有前途和未來的大學裏死命的讀書,不如提早進入社會體驗人間冷暖。我現在這樣有何不妥的?”

顧少軒皺了皺眉頭大怒道:“你他媽放狗屁!你看薑洛菡都為你哭成什麼樣子了,整日憔悴的,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憑什麼這樣對一個女人?憑什麼這樣對我顧少軒心愛的女人!我拿她當寶貝一樣的寵著,可你呢!!!”說著,一拳撞上了唐司漠的右臉。

唐司漠笑著趴在地上沒有起身,顧少軒鋥命跑過來揮著拳頭。

陳小邪如火箭般彈出去阻撓:“別打了,少軒!司漠你到是反抗阿!!!別像個死人一樣!”

顧少軒咧著嘴將陳小邪推倒在地,繼續瘋狂的揮舞著拳頭大喊:“我的女神是你他媽能隨便糟蹋的嗎!誰他媽也不能欺負她!!!”

唐司漠突然絕地反擊,將顧少軒絆倒,一拳揍去:“你能追到你就拿去!”說罷,顫顫巍巍的爬起,消失在了人群裏。

一句,你能追到你就拿去。讓顧少軒和陳小邪大吃一驚,唐司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少軒,你說洛菡如果聽見司漠說的話,會不會難過死?”陳小邪弱弱的問。

顧少軒照著陳小邪的屁股踹了一腳怒斥道:“廢話!把這句話爛在肚子裏,就當我們今天從來沒跟他見過麵。聽見沒有?洛菡以後由我來照顧,不需要他這個人渣!”

“好吧。”陳小邪點點頭。

路燈下。

唐司漠一手夾著煙一手摸著嘴角的血跡,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一路仰著頭大笑著念叨著:“極端性格總是令人不自覺想要得不到變兩敗俱傷,當我試圖逃跑你便撕碎我咽喉,在關掉燈的漆黑房間,我試圖想要打開窗子縱身一躍。如果我是隻鳥,是不是就停到你的窗前為你唱歌?或許,那是些貫穿我們整個青春時期的,最後的暗戀。又或許,我真的該死掉……”

越到後來,他們越是發現自己不斷的成長,不斷的失去,最後留下的僅剩一顆冰冷的心,它把所有的感情都冰封起來。

那一晚,薑洛菡和蘇溪刑落熏去了KTV歡唱一夜。三個女聲唱歌都很好聽,就在他們歡唱的同時,旁邊房間的幾個男人禮貌的敲了敲門。

其中一個長相很萌的男生膽怯的走進來支吾了半天,最後才說:“剛剛我在你們隔壁玩遊戲玩輸了,被罰拉攏你們一起玩。不知道……你們……賞個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