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陰棺渡河(1)
我血紅著眼睛尋找著獵物,然後毫不猶豫的撕碎它,忘記了場合,忘記了時間……
直到,一雙冷冰冰的、但卻柔滑的手抓住了我握刀的手,然後一具玲瓏的嬌軀一下子抱住我的時候,我才終於停下了,狂暴的殺氣漸漸趨於平靜,被血色籠罩的視線也漸漸回複了清明。
然後,我首先迎上的就是一雙清冷、燦若星辰的眸子,眸子裏的情緒很平靜,猶如大海一樣深邃,仿佛是一片浩淼的世界。
正是這雙眸子,讓我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不解的看著花木蘭,不知道她為什麼製止我。
“停下吧,我們已經殺出來了。”
花木蘭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忽然抬起手理了理我的頭發,指尖劃過我的額頭時,帶著絲絲清涼,在這一瞬間,我在她那雙從始至終都如星空般深邃平靜的眼睛裏分明看到了一種叫做心疼的情緒。
她,是在心疼我?
我怎麼了?
我有些不解。
不需發問,花木蘭就已經猜到了我在想什麼,輕聲道:“回頭看看吧。”
我一愣,這才將注意力投放到了周圍的環境中。
原來,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殺出來了,已經到了神聖之河的河畔,不過等我回頭看身後的刹那,我愣了……
在我身後,遍地殘肢碎體!
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首,這片淺灘上成百上千的濕屍有一半被幹掉了,圍在我跟前的胖子他們全都是一臉複雜……
至於剩下的濕屍,全都躲得我們遠遠的,竟然停止進攻我們了!
當我的目光投向那些濕屍的時候,那些濕屍發出了沉悶的低吼,不是示威,反而像是恐懼……
屍,會恐懼嗎?
會,它們沒有人性,但是有獸性,會畏懼能讓它們萬劫不複的存在,這是本能,是食物鏈的絕對鎮壓,就像怒虎咆哮山林的時候,哪怕群狼再惡毒,再不怕死,再驍勇善戰也仍舊會退避!
那麼,這些濕屍怕我?
看著這遍地的殘肢碎體,一股複雜的念頭在我心中升騰了起來--難道,這是我幹的?該死的,在我瘋狂進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花木蘭,希望她能給我答案,花木蘭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和我說道:“憤怒、怨恨、憎惡,這些情緒是你的力量,但是,不要讓它們主宰你。”
發生了什麼,花木蘭不肯說。
“心魔噴發,人也變成了野獸,這是罪惡的力量啊!”
青衣忽然輕輕歎了口氣,沒看我,反而有些複雜的看了花木蘭一眼,臉上的神色愈發的古怪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飲恨而狂,化身修羅,結果能撫平他的竟然是一個陰人,陰陽兩相隔,終究難歸一途,到底是不是蒼生之禍?”
說完,青衣搖了搖頭,在沒說話,不再看我,也不再看那些規規矩矩的濕屍,徑自走到神聖之河河畔,用手撩了一下河水,當即麵色不好看了起來,沉聲道:“這條陰河,活人碰不得,咱們需要渡河的工具。”
需要工具?
一聽青衣說的,我都懵了,要的工具是什麼不言而喻,自然是船隻了,不過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到哪找船隻啊?
出於好奇,我還是湊到青衣身邊把手伸進河水裏試了試,徹骨的寒意直接就將我的手掌包裹了,一時間,手掌都麻,那種寒意是往骨頭縫裏鑽的,格外難受。
這麼重的陰氣?
我眼神變了,這條陰河這是要逆天啊,活人哪能受得了這樣的陰氣侵蝕?鑽到裏麵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渾身凍僵,直接沉到底溺亡!
青衣的臉色很不好看,一雙眼睛在河岸上來回掃視,最後,目光直接停留在了距離陰河不遠的那幾具特別大的棺材上,沉聲道:“胖子,開棺,把裏麵的屍體拎出來,咱們就乘坐這棺材渡河!”
“啊?坐棺材渡河?”
胖子的一張臉當時就苦了下來,不用說,那棺材裏準有幾根大粽子,挨著陰氣這麼重的陰河,再加上聖甲蟲的那一口陽氣,裏麵的粽子怕是已經起屍了,在這種情況下過去開棺其實特別危險,棺蓋一撬,一個反應不過來立馬就得被掐了脖子。
不過,看看這淺灘附近,好像還真的就隻有那幾具棺材可以用了。
最後胖子沒招了就看了我一眼,和我說:“小天哥,你陪我上!”
又是我?
我有些不滿的看了胖子一眼,心說這有這麼多高手,你不讓老瘋子和青衣和你過去,非拉著老子給你墊背!
約莫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胖子“嘿嘿……”就樂,說;“小天哥,我發現你才是一尊煞神,這裏的大粽子怕你,不怕青衣他們!”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濕屍,一眼掃過去不要緊,那些濕屍就跟遇見了閻羅王似得,當時就低低嘶吼了起來,嘶吼聲裏帶著不加掩飾的恐懼!
明顯,它們是怕我的,哪怕我收起百辟刀許久,餘威仍在,這些濕屍仍舊本能的畏懼我。也正是因為這種畏懼,這些濕屍不敢再繼續進攻我們了。
帶著些許疑惑,我陪著胖子一直朝著一具棺材走了過去,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我就問胖子:“哎,胖子,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你不知道?”
胖子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猶豫了一下才舔了舔嘴唇,有些艱難的說道:“你丫瘋了!沒錯,就是瘋了!”
瘋了?
我推了推胖子:“仔細說說!”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總之,剛才你一下子變的老牛逼了!”
胖子指了指我的眼睛,苦笑道:“剛才你眼睛都是紅的,通紅通紅的,就眼睛裏全都是血一樣,明白不?整個人就跟他媽的聖鬥士一樣,渾身上下都冒著白光,刀上的殺氣一下子冒出好幾米長,一刀劈出去真的應了那句話--‘隱隱有風雷聲’啊,殺氣鋪天蓋地的,就跟那種海浪一樣,所過之處,就跟收割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往倒削濕屍不說,就連地皮子都得被你足足掀翻一層,反正如果要不是你小子模樣沒變的話,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我兄弟葛天中,我兄弟葛天中是個吊絲,這你不否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