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兄弟有難(1)

第399章 兄弟有難(1)

我知道,自己突破了,叩開了殺氣修煉真正的大門,站在了四段的高度,算是登堂入室了。

可是,成功的方式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也沒有喜悅。

這個時候,仍舊有磅礴的陰氣和煞氣在一股腦兒的往我體內衝,剛剛達到四段開始安分的殺氣又一次暴漲了起來,就像是衝水的海綿一樣,瘋狂榨取著她身上的每一點陰煞之氣,她環抱著我腰的雙手也一點點的鬆開了。

轉眼,我體內的殺氣又一次達到了一個臨界點,而她幾乎已經完全無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了,我終於能活動了,當下將百辟刀從她胸膛裏抽了出來,帶出一連串的猩紅血珠。

噗通。

她雙腿一軟,直接倒下了,那雙清澈幹淨的讓我無法忘懷的眼睛卻是再也睜不開了,隻不過即便是這種時候她的嘴角仍舊帶著淺淺的笑意,笑的很幹淨,仿佛自己做了什麼於她而言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嗚……”

那隻和她本命相連的靈媒盤旋在半空中低沉的悲鳴了起來,那悲鳴聲猶如杜鵑啼血,不斷在天空中盤旋著,似乎在為她做最後的告別,一直盤旋了足足將近十幾分鍾的時間才終於刺破長空離去。

靈媒走了,我知道她已經徹底消亡了。

輕輕撫摸著她滿頭刺眼的白發,我悲從心來,終於是抑製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在我有生之年,鮮有這麼脆弱的時候,可是這一瞬間我真的是頂不住這種悲傷了,和她相處時的場景猶如放幻燈片一樣不斷劃過我的腦海,不知道我為什麼,我甚至想到了她無怨無悔撲向我刺出的快刀場景,心中愈發疼的厲害了。

風雪之中,她的屍體在一點點的變淡,最後直到透明徹底消失。

她是魔,一旦消亡,就不能在世間久存。

最後,我連她的遺體都沒能留住,眼睜睜的看著她在風雪之中消逝,最後轟然化成漫天的輝光遠去,那一瞬間的絢爛很刺目,等消散了也隻留下了漫天的風雪伴著孤寂。

然後,我整個人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呆呆看著百辟刀,當殺氣運起的時候,百辟刀的刀鋒上會噴吐出將近半米長完全實質化的殺氣,無堅不摧。

這就是四段殺氣頂峰的威力,登堂入室之後,我比從前強大了太多太多了,可是這強大卻讓我產生了一種不敢直麵的感覺,因為它不屬於我,是一個叫沈夢琪的女孩兒成全我的。

若幹年之後,希望你還能記得一個名字叫沈夢琪的女孩兒……

恨不相逢未亡時……

每次想到她的話,我都心裏隱隱發疼。

就這樣,我猶如老僧入定一樣在白羊峪的村口整整盤坐了一整天的功夫,最後等警察來了我才猶如一個木偶一樣被林青他們帶走了。

和警察還有政府那邊的溝通工作一直都是林青在負責,林青很擅長這方麵的工作,編造給警察的故事也是無懈可擊的,她說--等我們趕來的時候,白羊峪的老老少少已經遭了劫難了,然後,我們和張天師惡鬥那東西,好不容易將之幹掉,不過張震麟天師和幾個警察也和東西同歸於盡了。

反正那些被她殺死的白羊峪村民早就已經麵目全非了,幾乎沒有一個留下全屍的,據說警察在進村子的時候找了半天都沒拚湊出一具完整的屍體,自然也不可能通過屍檢確定死亡時間了。

而且插手這一次事情的是國家特殊事件處理小組,所以當我們講述這裏的事情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什麼質疑。

就這樣,白羊峪的事情算是有了一個了結,塵封在國家特殊時間處理小組檔案裏的事實隻能是一個真實度隻有三四成的故事,真正的真相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也注定不可能再提及這裏的事情了,因為每一次說起那個叫沈夢琪的女孩兒的時候,我都會心疼的無法呼吸,她成為了我心裏永遠都不會愈合的一塊傷疤。

無關男女之情,我隻是為她惋惜,亦或者是充斥著一種用語言無法說明的情愫。

在協助警察和特殊事件處理小組搞定了這邊的事情以後,我就在渾渾噩噩中被林青和周敬帶著的離開了這裏,途徑那座圖騰鬼廟的時候,我終於見到了那位曾經和我相處了一個晚上的鬼婆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苗疆傳統服裝,拄著拐杖,在對我揮手告別,那隻與沈夢琪伴生而成的靈媒就與鬼婆婆在一起,她站在鬼廟上對著我慈祥的笑,然後化作一道黑霧離開了。

白羊峪已經被夷為平地,她的使命也結束了,她確實可以離開了。

隻是,在分別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卻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了我的心裏--她似乎是在鼓勵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品質值得鼓勵的,反正就這樣跟一具木偶似得被拖回了太原,當我置身車如流水馬如龍的都市時,我才從白羊峪的那一場大夢中漸漸醒來了。

一場夢,一生迷惘……

我病了。

是的,我生了很重的病。

從白羊峪回到太原以後,我就一病不起,連日來不斷高燒,打擺子,進了太原武警醫院以後做了一係列的檢查都查不出個什麼毛病,醫生說我可能是積勞成疾,身體的底子垮掉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於是一天到晚又是營養液、又是中藥的,不斷給我調理身體,也不見個什麼功效,急的林青隻能給青衣打電話,青衣說我有可能是自從接手了我爸爸的攤子以後,高強度、高頻率的出任務,成天和鬼物打交道染了晦氣,讓我每天用生糯米水擦洗身體。

還別說,這糯米水一擦洗效果是立竿見影,每天擦洗完以後都能洗出一大盆子漆黑如墨的糯米水,老嚇人了,看的我都有些傻眼,心說看來我自己這身上確實挺“髒……”的。

這種髒,說的不是我不洗澡埋汰,而是我從今年七月份開始就一直都在和髒東西打交道,陰人陽人見麵難免會沾染晦氣和濁氣,這些氣對活人不好,久而久之的會沾染不少,拿糯米水洗的就是這種晦氣,以前也說過,這其實是湘西趕屍人的法子,隻不過比較好用,現在我們這一行的沾染了晦氣都喜歡用這種法子來去晦氣,比桑樹葉子好用多了,隻不過要跟趕屍的一樣一生下來就用糯米水泡澡練童子功那是不可能,那門功夫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