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上下打量了一番鳳清歌，見她確實衣著不凡，應該不是個來鬧事兒的，便認真了幾分。
“所以你們東家是叫鳳清歌？”
鳳清歌尋思了下，扭頭朝著沈從文看了一眼。試探的便朝著那小孩開口了。
“你還真認識啊，你有什麼事若是捎信的話，直接給我就行，我們商隊大概三四天後啟程，眼下我們東家不在這邊也不在都城，不過你的信應該在半月左右就能到達她手裏。”
那小孩看上去也就個十五六的年紀，但卻顯得十分老成，說話辦事挺有條理的。
鳳清歌看著那小孩，眼神中的迷茫更多了幾分。
所謂的東家那不就是自己嗎？那自己現在應該在哪？
難不成他不知自己的行蹤，還以為自己依舊在鈴蘭？
“你們東家現在何處？我找她有事。”
“你要是知道認識我們東家，你應該知道她在哪，多了我就不能說了，自己想吧，要是想找就自己去，要是不是就把信扔這，人可以走了，其他的我不能說了。”
這小孩也算是在這裏幹了挺長一段時間了，從前的確有過被別人一問便透露了自家主子行蹤的時候，被掌櫃的狠狠的教育了一番之後，才總算學乖了。
這下別人問起鳳清歌的下落，他自然是第一時間打馬虎眼，絕對不會輕易告訴。
“……你還挺有防範意識的，行吧，我沒什麼事兒，我就是你們的掌櫃的。”
鳳清歌隻覺得從前的自己真是挺厲害，將手下教的如此訓練有素。
“你？就你還來冒充掌櫃的，我看你是想瘋想錢想瘋了吧，別鬧了，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發瘋。”
原本還算比較客客氣氣的小孩，聽到她這話之後立刻就嗤笑一聲，扭頭便直接要趕人。
態度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看著他這突然變臉，鳳清歌有些無奈，她能怎麼證明？
現在身上好像沒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
“你又是哪根蔥啊？想見我們掌櫃的說見就見……不好意思，您說的……”
那小孩本來還想繼續出言不遜，卻在下一秒鍾眼睛直了，看著沈從文手裏拿著的東西，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立刻態度再轉彎，直接將人請到樓上雅座上，然後自己小跑著進屋喊人去了。
鳳清歌覺得好奇，便朝著沈從文手裏拿著的那令牌看過去，是個黃色的，鐵質的令牌，哦，也可能是金子。
硬牌四周刻著龍鱗紋，正中用楷書，大大的寫著三個字，禦林軍。
好家夥，他是宮裏當差的，而且官職還這麼的大，鳳清歌的確有些震驚到了，驚喜的抬頭朝著沈從文看過去，卻正好看到他眼中一抹一閃而逝的落寞，不由愣住。
很快鳳清哥反應過來，他落寞的原因，正是因為眼下他已經沒有功夫了，就算曾經是禦林軍總指揮，現在也回不去了。
“哥這東西，還挺好用的哈。”
鳳清歌尬笑了一聲，趕緊收回了視線，不想再提人家的傷心處。
接著就見那小孩，跟著掌櫃的又一路跑了出來。
掌櫃都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前麵的頭發沒了一半，還帶了個小帽，帽子卻沒有頭大，幾乎是完全蓋不住他已經禿了的腦瓜頂，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搞笑感。
“鳳小姐，真是你啊，鳳小姐，您這是來看我的嗎？小的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鳳小姐您打算……”
那老頭出來的時候，臉上表情還帶著幾分不屑，當看到鳳清歌本人，立刻就換上了討好的笑，那阿諛奉承幾乎就要寫在臉上了。
一邊討好說話，一邊陪笑著往前，竟然是直接伸手想來拉鳳清歌的袖子。
過分的熱絡也是讓鳳清歌感覺一陣不適，剛想後退一步，躲開那人的行徑，就見沈從文搶先站在了自己麵前，將自己與兩人隔開了。
“你有話就直說，別在這靠得這麼近。”
“哎喲，哎喲，侍衛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都是小的錯，你還在這想什麼呢？趕緊去倒茶！”
掌櫃的一愣，立刻又再次扯出一抹笑來，一本正經的朝著兩人點頭，還有鞠躬行禮。
一副真覺得自己錯了的樣子，然後扭頭便朝著那小孩厲聲怒喝。
剛才那接待的小孩被老頭嚇得，一路小跑著，跌跌撞撞的，看著倒也怪可憐。
“鳳小姐，當初小的從都城調到這兒來，是想讓小的出來好好曆練曆練，小的現在知道了，是小的當初做的不好，小的對您不夠忠心，所以才惹了您不高興了，現在小的心裏都明白，給您賠罪了，您看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嗯，讓小的回都城那邊去吧，小的家在那邊，也在那邊生活慣了。”
那掌櫃的也是個油嘴滑舌的，眼看著沈從文在旁邊，他不好接近，便直接遠遠的朝著鳳清歌鞠躬作揖。
那態度不可謂不恭敬，隻是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裏邊全是虛偽，沒有一點真正的尊重。
“那你可知從前我是為何把你從都城調到這兒來？”
鳳清歌輕咳了兩聲，她是真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別說是為何把這人調到這兒來，就是對人都沒有半點印象。
要不是尹風行說，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都城還有店呢，而且更不知道這店鋪居然開得如此之大。
既然能從都城開到大夏的邊境小鎮，那想必應該是整個大夏都有分店的吧。
“自然是因為小的投機取巧，為眼前的蠅頭小利蒙了心，都是小的當年一時腦子不好，才惹的姑娘不高興，小的日後一定改進，有了這次教訓，絕對不會再犯。”
那老頭倒是絲毫不懷疑，直接便朝著鳳清歌道歉。
態度之狗腿，屬實是讓周圍的一片人都看的皺眉。
不過其實想想也正常，畢竟這麼偏遠的一個小鎮子，想也知道這店鋪的生意不會多好。
他手下也管不上幾家鋪子，自然更不用說油水的問題。完全就是別想了。
而且距離都城又遠，他若真在都城有個家，想必在這邊的日子的確是不好過的。
“……”
一行人齊刷刷的朝著鳳清歌看過去，想知道她打算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