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徒步,想去的山頭又距離這鎮子比較遠,估計要走個三天左右,才能到達目的地。
路上,墨景玄也沒閑著,吩咐兩個暗衛,同時往左右兩邊,而自己則私下觀察。
要找找看附近有沒有鳳凰羽的痕跡,畢竟也不能完全隻相信那獵戶的話。
但事實證明,有些東西它之所以珍貴,可能就是因為它長在特定的地方,又有特定的季節才能開放。
鳳凰羽,很明顯就是這當中特殊的一個。
一路看過來,一點也沒有找到跟鳳凰羽相關的東西,哪怕隻是相似的藥草,也沒有看到過。
“爺,你看那個。”
幾人一邊查看周圍,一邊往前走,突然走在側首的暗衛,往前上了一步,指著不遠處的草叢,又指了指附近的草叢。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仔細看去,墨景玄心裏一沉。
入目便是遠處的一片草叢,有大概兩尺左右的寬度,那空隙便是草叢的植株被壓倒而產生的。
這空隙綿延很長,一直從他們注意到的這位置,往遠處延伸到看不見為止。
能形成這樣痕跡的,毫無疑問隻有蛇。
而且,看這空隙的大小,想必這蛇的體積並不小。
墨景玄眸色陰沉的盯著那蛇劃過的痕跡,眼中滿是警惕。
如果是一般的巨獸,哪怕是豺狼虎豹,他恐怕都沒有如此緊張。
可蛇不一樣,那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隻要它不發起攻擊,一般很少有人能發現得了它的蹤跡。
偏偏是如此荒山之下,最有可能出現的便是毒蛇,而體積如此之大的毒蛇……
很難想象,若是真被咬上一口,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
暗衛彙報完了之後,就準備繼續向前,想看一看那條蛇所在的位置,卻不想剛一動作,便被墨景玄伸手攔了下來。
示意他先別動,然後側過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見自家主子這副動作,暗衛也是跟著聽了起來,大家都是武功之人,自然這一側耳細聽,便聽出了問題所在。
雖然山林之中處處有空穀之風,到處都不安靜,風聲,加上一些其他小蟲子飛過的聲音,翅膀的顫動,到處都有紛雜細碎的小聲響。
可是蛇在地上盤旋,移動的聲音,卻是格外不同。
仔細分辨,順著風的聲音方向,很快便能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兩人齊刷刷的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看過去,麵色陰沉嚴肅,動作也是整齊劃一,都朝著自己的腰間摸去。
還沒等墨景玄伸手動作,遠處便傳來一陣劍刃和空氣摩擦的聲響。
陽光的反射之下,閃著寒光的利刃,直接朝著兩人盯著的方向衝了過去,是隱藏在暗中的那位暗衛先出了手。
嘣的一聲,劍尖兒直接插進了不遠處的樹中,在耳力極好的人耳中,能清楚地聽到,在插進樹中之前,確實是有刀尖入肉的聲音傳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又朝著更遠的方向前進。
剛走到沒兩步的距離,墨景玄猛地又站住了腳。
眼前一條足有成人脖子粗的蛇,正雙眼鮮紅的朝著他吐著信子。
那蛇的尾巴被劍釘在樹枝上,但因為蛇又長又大,上半身卻依舊能隨意活動,且動作十分靈活,距離墨景玄的距離也就隻有寸步之遙。
跟在身側的暗衛見狀立馬上前,一劍挑飛了,湊過來的蛇頭,卻又很快再次迎上衝回來的頭顱。
來回幾次,劍刃上下紛飛,兩人一蛇就這麼打了起來,那蛇的動作很快,許是因為尾巴被定住而痛苦,扭曲的同時,反應速度也跟著靈敏了許多。
縱然是與兩個頂尖高手對決,它也毫不輸陣,靈活的躲著劍鋒的攻擊。
十分流暢的,調整著自己的身體。
墨景玄集中精神,盯著那蛇的運動軌跡,隨即一把匕首從靴子裏抽出,猛地朝著不遠處蛇的七寸方向位置飛了出去,接著就聽噗的一聲,匕首沒入蛇的七寸。
那蛇又是猛烈的幾下甩動頭顱,竟是沒有立刻斷了聲息,而是扭曲著,掙紮了許久,暗衛見狀,跟墨景玄一起,腳下采風,往後撤了十幾步,才堪堪躲過那蛇最後奮力的甩頭攻擊。
前方的動蕩,讓周圍所有的小獸都避恐不及,畢竟動物的直覺是相當靈敏的,一瞬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那還在拚死掙紮的蛇,過了幾息時間,逐漸安靜,才慢慢的癱倒在了地上,卻是依舊還在呼吸,沒有完全斷氣。
“爺,再等等,現在過去還是很危險。”
見墨景玄準備往前走,暗衛趕緊伸手阻止,想讓他再等一下,等那蛇完全斷了生息再動作,卻不料墨景玄完全不聽他的話,搖了搖頭。仿佛陷入回憶一般,繼續開口。
“不能等,眼下已是山林深處了,這蛇,剛才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如果再等下去,等到他的同伴來了,我們就隻有死在這一條路可以走。”
擁有豐富叢林生活經驗的墨景玄,立刻搖頭,打斷了暗衛的想象。
他與鳳清歌,從前在祁連山脈裏生活的那段時間,給他累積了無數的野外生存經驗。
這種經驗是單純從奇聞異事上看不來的,也是讀再多的書,練再多的武,沒有辦法取代的。
眼下這條蛇便是最好的例子,就像之前他與鳳清歌遇到的其他動物一般。
那時遇見過兩隻狼,也是同樣的場景,他們剛把狼打傷,準備要將那狼皮剝下,卻聽到周圍四起的腳步聲,竟然是狼群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兩人忙不迭的逃竄,在山林之中,樹木之間采風掠過。
足足十幾裏的位置,才停下,堪堪躲過了那狼群的攻擊,化險為夷。
暗衛雖然從小經受各種訓練,卻也不知這叢林深處還有這種規則,立刻也是斂了情緒,手上的劍橫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掠過那蛇的屍體。
靠近的時候,又是一劍,戳進蛇頭,確定它斷了氣,才繼續前進。
這邊險象環生,而鳳清歌,在房間裏也終於開始了熏藥之旅。
在夢境中的鳳清歌,雖然能夠清楚地聽到身側發出的所有聲音,但卻根本無法感知到身體上的任何知覺,隻能聽到沈從文一邊在幫她煎藥,讓整個房間充滿藥的氣味,一邊被嗆得一直咳嗽。
起初的時候,沈從文因為不適應,咳嗽的非常劇烈,畢竟是毒藥,加上要想將這房間充滿藥的蒸汽,就需要吸入最多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