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於鳳長石這個老侯爺，他是真沒有幾分耐心，畢竟這老頭這麼長時間以來，好像也沒幹過什麼正事。
而且他們這種世襲製的位置，傳到現在也就基本在皇帝這沒什麼存在感了。
隻要不犯什麼大錯，就能一直將這位置留在自家府中，隻是卻不會再有什麼實權。
尤其是到了鳳長石這一代，侯府連個文官都沒出來，自然就不可能再有什麼家族榮光一說。
在皇帝這，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而這麼一個可有可無，平時混飯吃的人突然跑來跟自己說，有什麼要事要說，對於皇帝來說自然是覺得不可信的，內心就格外少了幾分耐心。
對著周圍人揮了揮手，讓太監領著其他人都下去，整個內殿就隻剩下侯爺和皇上了。
當然了，至少看上去是沒別人在的樣子。
“皇上，此事確實茲事體大，老臣不敢妄言，還請皇上賞老臣一道旨意，赦免老臣的罪，才敢繼續往下說。”
鳳長石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廢話是格外的多，一句接著一句。
這會兒居然還擺起譜來了，看著皇帝聽了他的，左右都清退了，他還要得寸進尺的想要恩賜。
本來就沒什麼耐心的皇帝，這會兒更是覺得他煩人，當即眉頭就皺了起來，臉上的無奈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擺到明麵上。
“你到底要說什麼事兒，若隻是為了造謠，又或者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兒，那就不必與朕說了，朕現在不想聽，對這些事情也沒有興趣，你想說就去找朕的兒子，讓他聽你說。”
皇帝對於把這爛攤子交到自己兒子手裏，絲毫沒有任何顧忌，反而是很理直氣壯的。
反正他現在已經完全信任墨成凱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隻要都丟到兒子那邊就可以了。
反正日後作為皇帝，這些事情，也是他必須要操心的事兒。
尤其是他也不相信這老頭能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此事正是與十四皇子有關，微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特地來找您說清楚此事。”
皇帝沒想到，他緊跟著後麵的這句，成功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頓時臉色都變得不太一樣了，仔細打量著這老頭。
鳳長石向來是個怕事的性子，對於所有事情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自然不可能自己沒事兒找事兒。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這老頭是真的有話要說，且此事還與墨成凱相關。
以這老頭平日明哲保身，對所有事情都盡可能逃避的架勢，皇帝還是不太相信他會在這事上撒謊的，於是也跟著正色。
“行了，別鋪墊這麼多，朕赦免你無罪，直接說吧，到底是什麼事，但也要跟你說明白，此事，若隻是捕風捉影，定當拿你試問。”
畢竟是曾經被背叛過一次的人，皇帝這會兒也確實有點猶豫了。
雖然之前小兒子做的他都看在眼裏，但也不代表就能完全相信了。
畢竟不怕一萬，還有個萬一呢？
但說句實在話，就算此刻的墨成凱真的是像太子一樣著急繼位，他倒也沒有太多別的想法。
反正他原本也是打算退位直接讓墨成凱繼位的，隻是眼下還有些事情沒有完全處理好，需要再等等。
雖然心裏會很不舒服，而且這著急，也還有待商榷，到底是怎麼個著急，要是真的跟太子一樣……那一切就要另當別論了。
“微臣聽說皇上您最近龍體欠安，想著是不是因為為了國事操勞過度，才如此，所以本想著去找臣的女兒鳳清歌問問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您的身體調養的更好一些。”
“朕確實最近身體不適，可這跟鳳清歌有什麼關係？她一介女流難不成還能替我治病嗎？”
對於鳳清歌會醫術這件事情，皇帝確實不太知曉，也沒有閑心去管一個普通小姑娘，到底會什麼東西。
反正這小姑娘已經在他心裏留下挺深刻的印象了，也不差這一件，自己本就沒打算去調查太多。
隻是眼下突然聽說倒是還覺得挺吃驚的，這小姑娘確實有不少東西都令人覺得意外。
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想法眼界，做法，甚至會的東西都在他意料之外。
“的確，小女也不知是從何處學來的醫術，微臣也是前一段時間才知道的。”
鳳長石點頭，一本正經的回話，態度十分謙卑，同時也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皇帝的臉色。
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發皇帝的不滿，自然在這個時候要格外小心。
“行吧，然後呢，這跟你要說的事有什麼關係？”
皇帝略微點頭，但是聽了半天還是沒有聽到重點，心裏不由更加煩躁，追著他繼續問。
“微臣去找女兒詢問此事時，恰巧她與夫君正在討論一些事情被微臣聽到了些許端倪，便留了個心眼兒……”
“朕竟然不知，你何時離開的都城？”
聽到這兒皇帝已經感覺到不太對勁了，眼睛微微眯起，心裏隱約有了一絲預感。
“回皇上的話，微臣的女兒在上月初便已回到都城，與她的夫君顧大人一起。”
此話一出，皇帝藏在龍袍之中的手指不由得攥起了拳頭，鳳清歌的夫君，那不就是墨景玄？
他居然回了都城，此事是在何時發生的，自己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一向多疑的皇帝聽完了這話，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尤其是，被眼前這老頭三番兩次的故意暗示，就算是再怎麼不在意的人也會仔細的多想一想，這不想不要緊，一想到還真感覺出了些不對。
人最怕的就是有想法，尤其是當這想法。還是懷疑的種子之時。
本來就沒有信任的關係，此刻已經變得更加緊張，尤其是看著鳳長石那一副欲言又止，故作玄虛的表情，心裏的不耐煩已經到達了極點。
他現在恨不能直接給這兩頭老頭兩耳光，讓他好好把話說清楚，別在這兒沒完沒了的吊人胃口。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老頭話說到這兒也就算言盡於此了，剩下的內容就算不說，他這個做皇帝的也能猜到。
之前皇家圍獵的時候，墨景玄以顧大人的身份出現，與鳳清歌出雙入隊，當時這老頭就跟鳳清歌不是十分對付，所以他說的話，其實不一定完全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