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墨素月眼下就是住在徐貴妃宮裏的。之前是住在自己的宮殿，但這段時間被徐貴妃禁足，自然是在徐貴妃宮裏的。
若是行動自由的徐貴妃都被燒傷了，那墨素月呢？
“五公主暫時沒事，火是從徐貴妃的寢殿著起來的，宮人們發現的很及時，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隻是因為距離著火點太近了，所以徐貴妃才重傷了。”
暗衛回答的很快，接著又跟墨景玄彙報了點其他的事情，但鳳清歌都沒有聽進去。
怎麼感覺這一幕，好像有點熟悉呢？
這熟悉的套路，事件，甚至發展的方向，好像都跟墨景玄曾經與自己講過的那些經曆一致？
彙報完了最後一句，暗衛出去，鳳清歌這才抬頭朝著都可以看過去。
“別擔心，我沒事。”
墨景玄勾了勾唇，臉上依舊淡漠的很，似乎並沒有被這段彙報影響到什麼，可眼中深藏著的悲傷卻根本瞞不過。
“你也別這樣，興許隻是巧合。”
“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是與不是的……其實我早就不甚在意了。”
墨景玄沒太大反應，反而是十分淡定地回應著鳳清歌的話。
曾經也是皇位的候選人。在一眾皇子中相當有希望的一位，後來卻因為所謂的意外，失去了母妃，又失去了雙腿，徹底與皇位無緣。
這麼多年從小到大他經受的事情，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若是事事都如從前一般糾結在意，恐怕他也很難活到現在了。
“真的沒事？”
鳳清歌還是有些不忍，總感覺他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畢竟那是自己的母妃，而眼下安排出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根本就沒有任何另外一種可能。
時隔多年如此相似的手法。偏偏是自己盡力輔佐了那麼多年的皇帝，鳳清歌並不相信墨景玄沒有半點感覺。
“這不重要。”
他搖頭。
“看來你們都醒著，也知道些風吹草動了？”
突然插進來的一個男人聲音，伴隨著開門聲和竄進屋裏來的涼氣一起，打斷了二人之間有些沉重的氣氛。
兩人齊刷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門口，沈從文挺立在那兒，一身飛魚服穿的筆挺，腰間的繡春刀更是比往日豔麗幾分，不知為何感覺他身上比從前多了很多戾氣。
“看來太子終究沒有沉住氣？”
鳳清歌上下打量著。沈從文，立刻就從他的變化中注意到了。
“是，也不是。”
沈從文苦笑，眼中帶著從前沒有的那種滄桑和沉穩。
“怎麼？看來這中間還有別的故事？”
鳳清歌倒是頗有興趣，實在想知道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原本是給墨成凱設的局，最後卻是太子一腳踩了進去，而且跌的頭破血流也沒回頭。”
“所以呢，你怎麼想？”
坐在床上的墨景玄身子都沒有動過地方，對於沈從文的到來，他並不覺得意外，也沒打算有任何舉動。
“我能如何想，想了也沒有意義，不是嗎！”
沈從文繼續苦笑，鳳清歌在邊上看著倆人似乎是在打啞謎，心裏想的卻是，感覺沈從文和從前不同了。
周身的氣場都與從前不一樣，說話的感覺也是，像是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
“這樣也好，對你來說算是成長。”
墨景玄唇角微勾，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隻是眼下計劃順利完成罷了。
對於人性的把控，他向來都有絕對的信心。
沈從文會選擇倒戈這件事兒，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眼下沈從文深深的看墨景玄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隻自顧自的從門口走進來，還順手把門關上，到桌子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悠哉的喝起來。
絲毫不覺得自己闖入人家夫婦的睡覺的房間有任何不妥。
鳳清歌這會兒是穿戴整齊的，但是不知為何，沈從文往這兒一坐，總有些不自在，於是便與墨景玄交換了個眼色，自己起身出去了。
沈從文也不避諱，視線直直的盯著她的背影，直到人完全離開房間，才轉回來。
“不用這樣盯著我妻子，你永遠不會有機會。”
“我知道，但你也要知道，我之所以幫你也不過就是因為她，如果不是想護她周全……”
“你是想自己周全，不願意死的不明不白罷了，不要把什麼事情都與我內人牽扯到一起，她本就是無辜的。”
墨景玄甚至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反駁。
沈從文一愣，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給堵回來。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拊掌大笑，好吧好吧，確實是說不過他。
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一定的道理，自己的確是帶著私心的，那私心便是想活下來，至少不能被太子這麼不明不白的殺了。
但話還是說回來，若是沒有鳳清歌這層關係，他也絕不可能輕易妥協到墨景玄的手下。
反正隻要摻雜了自己想活命的這個理由。以鳳清歌的性格，恐怕也隻會認為自己是想自保罷了。
算了，索性他也沒打算拿這個跟鳳清歌索要點什麼報酬，隻是看著兩人如此默契，又在這屋子裏，心裏有些不舒服，才不自覺的脫口而出而已。
“之後你是怎麼打算的？若你想要脫身，現在便可以走。”
沈從文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默默的喝著。
“自然是要等局勢穩定下來之後，總不至於差這麼點時間。”
墨景玄卻並不著急，現在還隻是計劃的第一步，之後要怎麼做，還得看皇上到底什麼態度。
“我反而建議你現在就走，瞬息萬變的朝堂，指不定日後還會生什麼亂子，若你繼續留下對她並不好。”
沈從文對於這件事，有另外的看法，畢竟在他眼裏，鳳清歌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其餘的都是附屬。
“你能保證他不會反悔？雖然我們也可以離開這裏，甚至去大夏以外的地方，但清歌從來都是個自由的性子，絕不會被任何事情束縛住，如果單純因為這事，讓她被迫跟我過流離失所的生活，恐怕她也不願。”
墨景玄勾唇，沈從文想的這些，他又何嚐沒有想過，隻是眼下絕非最佳時機。
雖然皇帝目前不會對他做什麼，但若是重新回到自己隱居的小島。皇帝會如何做，他沒有把握。
一切都得等塵埃落定之後，才好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