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當初不太舒服的那種感覺，所以現在，被墨景玄一提醒，立馬就想起來了。
兩人也在錦衣衛的護送下，回了自己的住處。
鳳清歌站在門口，看著把自己護送回來之後就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離開過的錦衣衛，心裏忍不住好笑，好吧，果然跟自己猜測的差不多，這就是赤裸裸的被當成犯人懷疑了，恐怕今天會一直被監視著。
“他們是打算在這守一整夜嗎？”
鳳清歌撅著嘴巴回頭，明顯對於錦衣衛的這一套行為十分不滿意，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人？
雖然行宮每個人住的地方都不小，但畢竟也比不了宮裏那種層層疊疊的構造，錦衣衛如果就站在他們門口，他們晚上的所有對話都會傳入對方耳朵。
墨景玄停住動作，伸手示意她噤聲，側著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他們不會一直守在這兒，過一會兒就會去大門口，大概再過兩個時辰就會開始以巡邏的方式互相換崗，隻是為了保證行宮裏的人跟外麵沒有任何接觸而已。”
“所以這種戒嚴行為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一直到找到刺殺皇帝的人是誰嗎？”
“看皇兄的意思，多半這幾天是不會離開行宮了，就看那人會不會自己露出馬腳了，如果查不出來還是會回去的，隻是這幾天恐怕都會被監視。”
墨景玄說的輕描淡寫的，仿佛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就是司空見慣的場景，根本不覺得有多麼可怕或者緊張。
“……我說話他們聽得到嗎？”
“不是我，否則不會選你在場的時候。”
鳳清歌抿了抿嘴唇，又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看，伸手指著門口對他發問。
男人卻沒有立刻正麵回答，而是略微沉默後，換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鳳清歌心裏一跳，眼神逐漸變得溫和，臉上的表情也從剛才的莫名其妙轉換成溫柔。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接，彼此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也許會在某個時刻安排一場針對於皇帝的暗殺，但就算會有如此激進的行為，也絕不會選在鳳清歌在場的時候。
想想今天在現場時那雙第一時間擋在自己眼前的手，鳳清歌心裏柔軟的不成樣子。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男人？
雖然說起來可能有點瘋，但這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就是會讓人感覺莫名的心動，毫不誇張的說，是那種近乎瘋狂的心動。
這一夜兩人都異常的沉默，不像往常一樣，睡前還會閑聊兩句。
簡單的洗漱之後墨景玄讓丫鬟送來了一碗安神湯，看著她喝下去之後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睡了。
事實證明，鳳清歌的確高估了自己的承擔能力，很快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回想的都是剛才一瞬間，在自己麵前，三條生命沒了的場景。
那一瞬間的慌亂和場麵的混亂，讓人無論多久，回頭再想起時依然覺得心有餘悸。
而且現在仔細回想起來，自己好像是遺漏了不少細節，當時在場的人應該除了大臣之外還有幾個皇子和一些其他人，可是事情發生後自己一直專注的看著那群舞者根本沒注意到太子去了哪裏。
要說十四皇子被皇帝趕回去陪媳婦兒早早離場，這還好理解，可是當時太子是應該第一時間站出來主持大局的，卻始終沒看見他的人影，這就令人有些忍不住多想了。
那群舞女看上去雖然武功還不錯，但拿來刺殺皇帝多少還是有點兒戲了，甚至死的也太快了，仿佛根本不是為了刺殺皇上才出現的。
隻是為了告訴大家，有人安排了她們來，沒有成功立馬自殺，這真的是偶然嗎？
還是說這些人本來就是這種生存方式，鳳清歌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
畢竟根本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細作到底是怎麼一個生存的模式，從前也在電視劇和小說裏見到過那種暗殺任務，一旦失誤就吞藥自盡的反派。
但如此幹脆的，未免也有些太令人懷疑。
“在想什麼？為什麼一直不睡？是不是想起剛才的場景還是有些害怕？”
墨景玄一直能清晰地感受到懷裏的人是什麼狀態，聽到她第三次聲音壓製的歎息後，終於還是按耐不住，直接問了出來。
“倒不至於害怕，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正常不應該是安排的萬無一失嗎？為什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就好像隻是來表演給大家看，讓人知道有這麼一夥人有這麼個目的存在一樣。”
“你說的對。”
兩人都沒有提具體的事情，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說的就是今天晚宴時的這個事兒。
“你的意思是說真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所以是栽贓陷害，那為什麼還要讓人死那麼快？怎麼調查，總不至於再犧牲一夥人吧？”
“有些證據不能太明顯，也不能太有指向性，否則就失去了真實性，讓人覺得不可信了。”
兩人相擁抱在床上，聲音都不是很大，墨景玄就靠在她耳邊，嗓音低沉的嗬著熱氣。
“聽著就覺得居心叵測的，果然皇家就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要是換做我這腦子，還沒等活過一天，就被人的心眼子給嚇死了。”
鳳清歌半開玩笑地感慨著，然而心裏想的卻是就這麼惡劣的生存環境，從小到大，墨景玄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恐怕這一路的幾十年也不會太好過吧。
現在想想，自己剛穿越過來時，對於墨柏軒和太子的看法實在是太小兒科了，果然是自己想的太過天真，
“嚇死不至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
“我還是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會怎麼發展，感覺會非常有意思，而且一定是我意想不到的人？”
“事情發生了第一時間，太子就衝過去替皇上擋刀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皇上坐著的位置旁邊有一灘血跡，是太子的，若不是太子擋住了第一劍，恐怕現在就是太醫院的那群老頑固在抓耳撓腮的想辦法了。”
“……”
鳳清歌驚訝的嘴巴都長大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捂住眼睛的那短暫的幾分鍾裏，確實聽到有人驚呼，現在想想大概是太子中劍之後眾人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