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是我大夏人士？”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旁邊的鳳清歌，覺得這女娘頗為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回皇上的話，臣女，額……”
“皇上，這位家妻鳳清歌，從前乃是都城人士，後遊曆山水時在鄉間救過小人一命，我二人一見鍾情，後結為夫婦。”
墨景玄聽見她卡殼，心裏知道，這是想表達身份，但因為不知道理數上應該怎麼說才對，所以才會知道當初還是大小姐時那樣回話，於是趕緊接過話茬替她說了。
按照正常禮數，是不應該說出全名而稱之為鳳氏，但一方麵他從不覺得鳳清歌嫁給自己便是附屬，另一方麵此刻自己可是南國使臣，在南國也沒有女子出嫁後就失去名字的說法，自然就順其自然的說了。
“是的。”
“朕若沒有記錯，你應該是鳳愛卿家的長女？”
皇上疑惑地朝著鳳長石投去目光，眼看著那老頭表情難看，自然知道自己是沒猜錯，隻是不明白怎麼還有人把自己侯府小姐的身份丟掉不提的。
“皇上您大概是日理萬機，並不知道這些瑣碎的事，早在兩年前，民女就已經被侯爺趕出府了，民女品行不端，在府內礙眼，被趕出後也生怕會丟侯府的臉，自然是不敢提及。”
鳳清歌又不是這群從小被封建製度洗腦的人，本就對皇權沒有什麼恭敬之心，加上自己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自然是不管這是哪，都毫不避諱的把此事說了出來。
鳳長石在邊上牙都快咬碎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女兒如此難纏。
就算是當初趕人出去的時候，也沒想過她敢當眾把此事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出來，還是當著異國使臣和文武百官的麵兒，屬實是讓他這張老臉沒有地方擱，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著他看過來，感覺都快要把他給盯熟了。
“既然已有家室，自然是以夫家為姓，不過既然你嫁了他們，自然……入鄉隨俗。”
關於一個小小的空有其位的侯爺家務事，皇帝還不屑於去管，自然是打個哈哈就準備過去，可偏偏這個人嫁的又是墨景玄，後麵入鄉隨俗這四個字幾乎是咬牙說的。
這頓飯吃的可謂是人心惶惶，各有想法了。
尤其是在宴會已經開場後才到的太子，看著眼前這無比熟悉又陌生的皇叔，實在是心裏百味雜陳。
不過相比之下，墨景玄就淡定多了，不行泰然自若的吃著東西，還在席間十分自然地提出要住在宮裏，希望皇帝給安排一處比較安靜又安全的住所。
這可是皇宮，他主動提及安全問題，自然是意有所指的。
皇帝也不是傻的，當然聽得出來，案幾下的手指頭都快捏折了，麵上卻依舊是笑著，就給安排了。
各懷心思的宴席總算是吃完了，全程也一一找了各種理由告別，隻是臨走的時候，也都各自交換著眼神，準備出了宮，約到一起好好研究一下今日所看到的一切。
皇帝狀似無意的給他們安排的，卻是距離自己寢宮不遠的善德宮。
吃完了飯倒是沒有著急去找他們，而是把太子留下來，單獨召見。
“……”
偌大的宮殿裏，皇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沒說話，太子則在下邊跪著也不吱聲，就好像這一個人沒有一樣這對父子互相僵持著，誰也沒有作聲，過了許久，皇帝才主動開口。
“上次讓你去賑災你特意繞到邊疆去就是為了這個？”
皇帝一個有關於異國使者或者是已故燕王的字兒都沒提，但彼此心裏都有數，他說的到底是什麼。
“是的兒臣收到消息說的確有人在那附近看到過皇叔，所以才……”
“……”
皇帝屬實有些不知該怎麼說了，當初太子也是跟他提過好幾次的，隻是都被他言辭犀利的給駁回去了。
畢竟那時候他是相信墨景玄不會幹出假死這種事兒的，然而眼下事情擺到麵前了，他除了打臉就是難受，今天這個宴席吃的是如坐針氈，第一次感覺有這麼丟臉。
不難想象今天這頓宴席之後文武百官回去會怎麼議論了，縱然有再多人沒見過這三三兩兩的一商量一合計，總有人能認出來的。
“眼下應該怎麼辦？父皇，若是在這個時候給他安排一場意外倒也不是……”
“荒唐！之前與大夏聯姻出了那樣的事，現在他又頂著大夏國使者的身份回來，若是再在這出點什麼事兒，外麵要怎麼看我這戒備森嚴的皇宮？更不要說，前一段時間剛打完一次硬仗，眼下國力正是虧空之時，若真的發兵，到底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大廈趕走這部險棋，顯然就是手裏還有別的底牌沒有亮出來！根本不怕我們翻臉罷了！”
皇上表情十分難看，他當然也希望這會兒墨景玄死了，別管當初有多信任，這麼多年的兄弟又如何，皇權之上沒有任何情感是可以超越江山社稷的。
可問題就是眼下的情況不允許他如願，隻能硬生生忍著，他這叫一個憋屈。
“父皇，依兒臣之見，不如……”
“南國使臣求見！”
太子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門口就傳來了太監的通稟。
“……宣他進來。”
皇帝略一沉吟，伸手對太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直接讓人進來了，他倒要看看自己這個皇弟到底有什麼可解釋的。
本以為這會兒應該是他自己一個人過來，卻不曾想，鳳清歌居然也跟著過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齊刷刷的在皇帝麵前跪下，禮數周全的行禮。
“好了，平身吧。”
皇帝依舊不動聲色，就默默陪著他們表演，想看看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麼，沒想到墨景玄卻並沒有起來，就連鳳清歌也跪在原地。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不知可否……”
墨景玄毫不客氣的扭頭看向太子，後半段的話直接閉嘴，這幾乎就是等同於直接告訴太子，讓他回避了。
“……”
墨成濟眼珠子都快噴火了，這個皇叔到底想幹什麼？
“濟兒，你先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
皇帝都發話了，就算是太子再不想退，也隻能咬牙切齒的瞪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最後憤憤不平的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