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擠人的場景，一直從門口持續到內殿，鳳清歌一路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那三根細細的香，總算是被人群簇擁著到了上香的大香爐邊上。
從來也沒真的燒香拜佛過的鳳清歌，對這一係列流程一點也不熟悉，隻能木訥的偷偷斜眼去看旁邊人是怎麼做的，然後笨拙的跟著學。
“磕頭的時候要心裏想著自己的願望，虔誠一點，求求殿上的這幾位菩薩保佑你實現。”
旁邊墨景玄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女人的心思，輕聲在身後提醒，靠在她耳邊耐心的解釋。
“她的心願無非就是暴富，還能有什麼？就認識錢！”
陳立帆是打定主意，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逮到一句話又要損她一句。
結果當然是又收獲鳳清歌一個大大的白眼，因為到處都是人，他們也看不見其他的項目，到底是什麼隻能順應著人流繼續往前走。
很快就被擠到了一個側殿附近，前麵的人都恭恭敬敬地排著隊，有些格外虔誠的全程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祈禱的樣子。
還有些甚至穿著那種跟寺廟裏人差不多的衣服，脖子上還掛著好幾串佛珠，一看就是平日裏吃齋念佛的角色。
不過大多數的還隻是粗布衣裳的農民打扮，個個臉上都寫著樸實，尤其是此刻被北風一吹，臉頰上兩坨顯眼的高原紅，更顯著平日裏的風吹日曬有多麼艱辛。
鳳清歌看著，心裏不由的感慨，他們之所以對這些莫須有的東西如此虔誠，想必也是平日裏的日子真的過得很苦，所以總要有些期待，也算是給痛苦的生活增添了一絲希望。
世界從來如此，並不是努力就有用，更多的時候是要看機遇的。
實力和運氣永遠都要並存才能成功，這一點他在前世就有所體會，自己在隊裏絕對算是戰鬥力和專業水平都十分優秀的，但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兵而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成就。
可到了這個世界隻是隨隨便便做個生意都能平步青雲。
從最開始在侯府裏備受欺負，到現在富甲一方，經濟自由，甚至還想著要把店開遍大江南北，這些都是從前絕不敢想的，有些時候人真是時也命也。
“你又想到什麼開始感慨人間疾苦了，怎麼一副這個表情？”
陳立帆看到她歎氣，不如好笑，她也會有什麼事情覺得為難嗎？不是向來都有墨景玄在身後給撐腰？
從在都城時就是那樣，一直到現在也從未變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羨慕她的生活呢。
“沒什麼，隻是覺得生活沒有希望的時候，人們就總是想要寄希望於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這大概就是人性吧？”
“你少來了，反正本少爺是沒這些苦惱，我隻覺得這是個樂子，呆著也呆著，不差這點小錢，所以來感受一下平民生活罷了！”
陳立帆揚著下巴，說的大言不慚。
鳳清歌才懶得理會這個榆木腦袋，說話間也到了他們的順序，鳳清歌學著前麵人的樣子在簽筒裏抽了一支簽，然後遞到麵前坐著的老者手裏。等著對方開口說話。
隻見原本昏昏欲睡，說話時候眼睛都不會完全睜開，隻是眯著一條縫的老者，在看完她這簽文之後，突然瞪大了眼睛。
低頭又看看那上寫的東西，再抬頭看看眼前的人，一臉十分震驚的模樣。
看得鳳清歌心裏直打怵，這是怎麼了，難不成自己還真就那麼寸，抽到什麼稀奇古怪的簽文了。
“姑娘，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小老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直勾勾的盯著鳳清歌的眼睛，似乎要從她的眼中看出些什麼端倪，看的她後背冰涼。
“我當然是來參加廟會的，老先生，這……有什麼特別的嗎？您怎麼這麼驚訝？”
鳳清歌看到他這反應再聽完他的話，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該不會他能看出自己是穿越的吧？
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本來鳳清歌就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自己隻不過是借用了她的身體而已。
“姑娘絕非凡塵之人，想必老夫這段話你也聽得明白，不管怎樣，萬事萬物皆有因果，姑娘，竟然打破了原本的因果，就自然要承擔新的因果，你的存在有必然的理由，可也會造成一些必然的後果，姑娘你要想清楚確定要承擔這些後果嗎？”
鳳清歌愣住了，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那老頭看出來自己來曆不凡了，雖然不一定能確定自己是從哪兒來的，但他卻知道自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看來有些東西不信邪是真不行。
因果？
能有什麼因果，無非就是自己救了這個可憐的姑娘一命，並且奪回了原本就該屬於這姑娘的東西罷了，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因果？
“我隻是做了我份內該做的事，而且也不是我自願的，命運的安排，我也沒有辦法！”
鳳清歌咬著嘴唇尋思了半天，最後堅定的抬頭，對視上那雙明明蒼老卻十分銳利的目光，毫不示弱的開口。
“你若想清楚自然好，既然你也說不是你能決定的，那就順其自然吧，想必人各有命，你的命數，也早就冥冥之中被寫好了。”
“……”
鳳清歌不想說話，畢竟按照這老頭的說法，自己的存在就應該是違反天道的，後麵的話自然是更加不想聽了，幹脆往邊上挪了一步。
身後跟著的就是原本不打算抽簽的墨景玄，還是在鳳清歌的極力邀請下，才選擇抽了。
那老頭似乎還有話沒說完，直勾勾的盯著往旁邊挪了的鳳清歌，明顯是還有話要說，但手卻已經接過了墨景玄的簽文，低頭看了一眼之後，又是那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抬頭再次打量起墨景玄來。
“你們倆還真是膽大包天，不過恐怕也就隻有你倆才能有這樣特殊的緣分，你的命格已被修改，眼前這個姑娘就是你的貴人，要抓緊機會不要錯過。”
這話說的雲裏霧裏，但兩人卻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到底是何寓意墨景玄當然也清楚，鳳清歌本就來曆不凡，而且若不是因為她恐怕自己也不會選擇假死，的確，按照這老頭說的，一切都說得通，自己的命格也許真的早就已經被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