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要不我們談談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講。”
鳳清歌也算是想明白了，就這麼糾結下去，誰都不會開心的起來，兩人的相處若是中間，有什麼矛盾或者誤會，恐怕日後心裏的疙瘩隻會越來越大，隔閡也會越來越深，根本沒這個必要。
說到底，最差最差的結果，也就是墨景玄不相信自己說的，以為她瘋了而已，又能如何？
總好過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的，指不定哪句話就踩到了雷點上，然後彼此沉默許久，許久都再沒有其他東西，這種壓抑的氣氛，鳳清歌自問是真受不了了。
“……改日吧，我今日累了。”
本以為自己率先開口算是坦誠相待，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一切坦白出來的，卻不料他愣了一秒後，很快拒絕。
那眼神裏的躲避，鳳清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甚至說完這話之後，墨景玄都一反常態，根本不停留，轉身就要走，像極了要逃跑的樣子。
鳳清歌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卻不見他回頭，隻是輕微的從他手上感受到一絲絲的顫抖。
“我今日真的……”
“你不用這麼害怕，我從未說過我要離開，你我經曆了這般多的事情，且我也從來沒有給自己留過退路，為何你還覺得我是隨時可能會離開的人？”
不等墨景玄說完，鳳清歌率先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語氣裏滿是堅決和認真，一句問話卻說的像極了承諾。
“……”
墨景玄僵硬的身子終究是軟了下來，扭頭朝著她投過目光來。
“別這麼看，我我隻是想給你講個故事，大概也是你好奇的事情，我覺得既然以後要共度餘生了，有些事總要講清楚的，不管你會怎麼想，但這就是我經曆的事兒。”
看著墨景玄眼神裏，帶著的黯然和悲傷，鳳清歌感覺像是被刺痛了一樣，一時之間有種莫名其妙的內疚感。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再拋棄這個男人，既然已經決定了，選擇堅定的邁出了那一步，日後就絕無反悔的可能，這一直都是鳳清歌的人生信條，開弓沒有回頭箭，人生沒有後悔的路。
墨景玄被她拉著進了房間，又差人送了茶水和點心上來，中途鳳清歌一直在整理，今天在鎮上買到的小東西，翻著翻著隨手就把一對玉佩拿了出來，把其中一個推到墨景玄麵前，示意他拿好。
“這就當是定情信物了，算是我給你的承諾。”
墨景玄看著桌上那個隻有半分圖案的玉佩，再抬頭看看鳳清歌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表情，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前一秒她隨時可能會離開的陰鬱還沒有消散，可這一秒看著她無比認真的表情，又忍不住啞然失笑。
“你可知這些東西不該是你一個女子準備的？”
“那又怎麼樣？人家都是英雄救美，我還救了你很多次呢？那怎麼辦？要不回到當時我不救你，等你自救？”
鳳清歌似笑非笑的調侃，說話間輕鬆的語氣，一如最初見麵時那樣還是活潑的很。
茶水和點心都上來了，鳳清歌仰頭喝了一口，舉著自己手裏的糖人，愛不釋手的擺弄，嘴上卻不停的開始給他講起了自己的事兒。
“其實我原本是個軍醫，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很多醫術的原因，但我跟你想象的醫生不太一樣，所以才治得了你的腿，我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跟你夢境中見到過的地方真的很像很像，也許就是同一處。”
鳳清歌說的話，幾乎都能對得上墨景玄的推測，也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所以你真的不是鳳清歌？”
“額……怎麼說呢，其實我就是鳳清歌，但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鳳清歌，我本來的名字也叫鳳清歌……這麼說感覺怪怪的，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會成為了你們認識的鳳清歌的，具體的原因我也講不清楚，你就當是命運的安排吧。”
鳳清歌真是到現在都還在茫然，自己到底為什麼稀裏糊塗的穿越過來，又稀裏糊塗的作為另外一個鳳清歌，活了這麼長時間。
“所以……”
“所以那會兒你說你在夢裏見到了我生活的世界時，我是有一點點心動的，想著要不要回去試試，但想要回去付出的代價很大很大，我也沒有把握一定會成功，所以我是不會輕易嚐試的，而且說實話，在那個世界除了比這裏自由一點之外，倒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
鳳清歌講的句句實話，沒有半點隱瞞，真誠的樣子，看得墨景玄一陣無語。
她是坦誠相待了，從眼神中就看得出來，可這話聽著墨景玄卻並沒有那麼快樂。
說到底她之所以留下來沒打算回去，並不是因為有多舍不得自己，又或者在這裏留下了什麼羈絆。
隻是單純覺得，在從前那個世界裏沒什麼值得她去冒險的理由。
這個答案，讓墨景玄莫名其妙的更加抑鬱了。
“……我還有哪裏沒說明白嗎？”
“清歌，你知道共度餘生是什麼意思嗎？”
墨景玄緩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更有耐心些。
“知道，就是後半輩子都跟你過了，日後不能再傾慕其他男子，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人，啊，我的意思是，我對人類沒有什麼興趣……”
鳳清歌竭力解釋著，可是卻感覺自己越解釋這個畫風就越奇怪，索性幹脆一拍腦門閉了嘴。
“……”
聽了她的答案，墨景玄閉眼，果然，他根本就不懂什麼叫男女之間的情愛，也不知道成親到底意味著什麼，更不明白什麼叫責任，什麼是成家立業。
說到底她隻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對於她來說這一切就像是過家家一樣。
“我說錯什麼了？為什麼你這副表情？好像在看傻子一樣……”
鳳清歌有些無辜，是真不明白，自己還有哪句話沒說明白。
“沒有，隻是可能你年紀還小，有很多事情並不懂得，沒關係，慢慢你會明白的。”
“其實我覺得人活著沒必要想那麼多，原因是什麼，到底會怎麼樣？又或者懂得不懂得，又能怎麼樣，日子還不是要一天天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