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曾經看了那麼多宮鬥劇,最起碼的給點禮錢和下跪行禮接著自己還是會的,剩下的就隨緣吧。
前來傳旨的公公,一點也不像鳳清歌印象中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娘們唧唧,反而看起來十分魁梧十足的男子氣概,甚至看上去長得還有點粗獷,宣讀聖旨的聲音也相當洪亮,不是想象中那種細聲細氣的。
在那位公公聲音洪亮的宣讀中,鳳清歌才大概聽懂了是怎麼一回事兒。
隻是聽懂之後,更迷茫了,自己隻是給墨景玄做了一副拐杖,什麼時候承諾要做幾百部送到軍中了?
雖說想過類似的事情,但因為一直也苦於沒有途徑去送,更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一直還在猶豫,這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現實了,甚至還被皇帝知道了。
而且什麼秀外彙中,心係蒼生都是哪兒來的台詞?
她什麼時候秀外慧中了,刺繡可是一點也不會,寫字跟狗爬的沒什麼區別,就更不要說那些繁複的禮節之類的,照貓畫虎的做個樣子還行,畢竟記憶裏這些玩意兒都有學過,隻是真到了自己做的時候,根據身體連肌肉記憶都沒有。
說白了有可能,身體的原主也不是個禮節周全的人,否則怎麼會連最基本的肌肉記憶都沒有呢?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鳳清歌稍稍思考了一下,隱約就明白了到底是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被封,昨天剛給墨景玄送了拐杖,今天封賞的聖旨就送到了家門口,除了他鳳清歌想不到其他人了,隻是心裏更加鬱結和不解。
之前他明明也生氣到自行離開,這段時間都沒有再來過自己府邸,而且說好了要保持距離,他現在又弄的是哪一出?這樣難道不會讓太子黨更加忌憚嗎?明明知道自己跟他的關係,他還要給自己爭一個郡主的名?
鳳清歌向來是個心裏有疑惑就一定要搞清楚的人,更不要說是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忍著的,接完了聖旨立刻就起身,往燕王府去了。
既然事情他都做了,自然也是不會怕自己去問的,鳳清歌心裏想著,一路上各種稀奇古怪的念頭噌噌的往外冒。
可是真到了地方,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傻了眼。
燕王府門前掛了兩個白色的燈籠,旁邊還垂著白色的紗幔,如果沒猜錯,這玩意兒可能是叫靈幡。
眼前這一幕,讓鳳清歌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立刻就反應過來,多半是寧雪嵐的事兒。
“鳳小姐是來送寧公主最後一程的嗎?請進吧,殿下等您多時了。”
鳳清歌還站在門口,有些迷茫,腳下有些猶豫,這一步,不知是該往前還是往後。
自己若是此時貿貿然進去,會不會影響他的計劃,若是不去,可心裏的疑惑實在太多。
突然門口走出一位看起來有些麵善的老者,多半應該是墨景玄的管家,之前來時也見過幾次。
既然他都已經料到自己會出現,鳳清歌也就不再猶豫,跟著管家進了王府。
墨景玄仿佛早已猜透她會來,鳳清歌跟在管家身後進了中廳時,他早已在中等候多時。
今天他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象征性的拄著拐,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衫。
“先隨我去吊唁公主。”
墨景玄上下掃了她一眼,還好,今天沒穿什麼大紅色的衣衫,穿戴也算整齊,於是幹脆轉身帶路。
鳳清歌心裏知道寧雪嵐是假死,但看墨景玄的反應,多半是府上還有朱葙的人,所以故作出一副悲痛的樣子,甩了甩自己長長的袖子掩住臉,哭的頗有那麼回事的架勢。
寧雪嵐的葬禮,不知是因為跟燕王定親的關係還是如何,反正是直接在這裏辦了。
不過饒是心裏已經有了準備,當看到寧雪嵐躺在棺材裏那煞白的臉色和消瘦的臉龐,鳳清歌還是忍不住心驚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這造型實在是太像個死人了。
雖然她當慣了軍醫,見慣了血腥,但看到曾經熟悉的人躺在棺材裏麵這副樣子,還是覺得有點莫名的堵得慌。
“現在可以說了麼?”
鳳清歌在他的帶領下,象征性的上了炷香,又從旁邊拿了束白色的菊花,放在了靈台之上,隨他到了隻有二人的後殿,才幽幽開口。
“說什麼?”
墨景玄淡定如常的表情,甚至眼神裏還帶了幾分無辜。
“是你跟皇上說,我要定製幾百副拐杖送到軍中去的?”
“鳳小姐這話可是說笑了,這本來不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嗎?還需要我說嗎?聖上慧眼如炬,這天下之事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哪裏還需要我多說呢?”
墨景玄回答的冠冕堂皇,頗為認真的樣子,看的鳳清歌咬牙,這人怎麼看起來這麼欠揍?
“行吧,那你既然都說了這話不如就幫我找個工匠,我來出錢……”
“鳳小姐就不要拿在下開玩笑了,本王哪有那個本事,幫鳳小姐找什麼工匠,小姐既然自己都已經處理妥當,就不用再來開本王的玩笑了。”
墨景玄依舊對答如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看得鳳清歌這個氣呀,這人是怎麼做到如此厚臉皮,又如此淡定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謝謝殿下的好意了,隻不過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所以此事日後我定報答。”
鳳清歌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一張粉嫩的小臉被他氣得微微泛紅。
“小姐客氣了,本王什麼都沒有做,一切都是鳳小姐自己的心意,皇兄隻是感念您心思善良又心係天下,才會冊封你為郡主,哦,對,看來是我失言了,現在不能再叫你鳳小姐了,要叫你雅安郡主。”
“公主的事你打算怎麼辦?現在她既然已經……”
“當然是按照規矩辦,公主殿下的喪事不能隨意,雖然事發突然,但皇兄的意思是一切按照本國最高禮儀厚葬。”
鳳清歌實在有點看不下去,墨景玄這副輕描淡寫公事公辦的樣子,隻能讓她想起四個字——冠冕堂皇。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叨擾了,先行告辭,望燕王殿下,節哀順變。”
呸,她才不想在這看這個人演戲呢!
“真沒有別的要說?”
一直冠冕堂皇的墨景玄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聲音也跟著低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