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這人還挺直率，鳳清歌心裏好感很甚，這怎麼反而說到重點就開始轉移話題了呢？
“說起來其實也挺吃力的，不過誰也不是天生，什麼都會慢慢來總會好的，我一直相信隻要我足夠努力，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倒我。”
“嗯……”
徐貴妃似乎還想說什麼，剛剛張嘴就有一個小宮女從外麵跑進來，靠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就見她神色略略變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到往常，揚手打發了宮女下去，才抬頭對鳳清歌歉意的開口。
“素月雖然自小長在宮裏，但卻是個活潑性子，難得能有人跟她玩到一塊兒，我看你性子跟他很合得來，又很聰明，沒什麼事你也多帶帶她，好了，我也還有別的事，你先回吧。”
徐貴妃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慢條斯理的模樣，一字一句的說完，也絲毫不見她有半分著急。
鳳清歌心下奇怪，為什麼剛說到重點就轉移話題，接著就要趕自己走，但麵上沒表現什麼，隻是淡然的起身行禮，轉身離去。
跟著宮女出了徐貴妃的宮殿，迎麵看到一大票人，正齊刷刷的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地垂著頭，不知道在幹嘛，就聽身前的宮女解釋。
“姑娘您請這邊走，剛收到皇上擺駕過來的口諭，咱們這樣直麵出去會衝撞到皇上的。”
“哦，好的。”
鳳清歌點頭，這才算是明白，怪不得突然趕自己走，原來是皇上要來，想必剛才那個跑進來的宮女說的就是這事兒吧。
宮女一路引路，到了殿外，才又由小太監帶路，到了宮門外。
鳳清歌出來這一路都在思索，要不要去跟墨景玄打個招呼，畢竟人家給了承諾，有任何事情隨時叫他都會出現，那他是不是會在五公主那等自己？
不過轉念想想還是作罷，這裏畢竟是皇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自己到處亂跑，惹了什麼麻煩恐怕更糟糕。
反正他那麼神通廣大，連自己在侯府裏麵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一清二楚，自然想知道自己的行蹤不是難事。
想到這裏，鳳清歌還是不猶豫的，離開了。
回到侯府，鳳清歌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回自己院子，就被祖母叫了去。
本以為是老太太想找自己說點什麼，或者問問情況，不料卻是鳳長石找她。
鳳清歌一進清心居，抬眼看到鳳長石，臉色立刻掉了下來。
跟他真沒什麼好說的，鳳清歌自問以自己的性格，沒有記仇報複他已經算好的了。
“徐貴妃招你入宮，所為何事？”
“沒事，閑聊。”
鳳清歌屁股還沒等挨到凳子的邊兒，鳳長石的問題就出口了，那叫一個迫不及待，眼神中滿是殷切。
腳趾頭想都知道，現在九皇子倒了，他這是看到自己跟太子母妃走得近，想方設法的想借力攀關係。
因為太了解他的想法，鳳清歌語氣就更是淡淡，冷著一張臉，毫不客氣的答道。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問你跟貴妃娘娘都聊了什麼！”
“就隨便說了兩句，讓我日後跟五公主經常來往，沒什麼事兒去宮裏坐坐，要是有人欺負我就告訴她，她來幫我撐腰。”
鳳清歌意有所指，話說的語氣自然也強硬了許多，多少帶了點威脅的意味。
果不其然，眼見著鳳長石的表情就僵硬起來。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宮裏的貴人可和你平時接觸的那些商戶不同，說話總要注意些考慮考慮後果，萬一要是衝撞了人家貴人，找你麻煩都是小事兒，搞不好就是腦袋搬家。”
“……不知父親到底想問什麼？”
鳳清歌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人類怎麼可以如此偽善？
“貴妃娘娘可有提及太子？”
“踢太子幹嘛？我跟太子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聊什麼也聊不到這上麵，父親若是就為了這，那想必是找錯人了，清歌無能為力。”
鳳清歌才不會去當那個冤大頭呢！
且不說她本來就對皇宮裏那些勾心鬥角的破事沒什麼興趣，甚至多少有點排斥，就算是有興趣，也不想讓鳳長石這樣的人利用到自己，哪怕是一點點都會讓她覺得無比惡心。
“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現在是侯府，唯一一個還沒有出家的大小姐，要是侯府未來的路走的順利，你的輕視也更好說些，既然住在同一屋簷下，那自然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既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又要如父親所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為何還會有企圖害我性命之事？想必是沒人拿我當自己人吧？”
鳳清歌毫不客氣，直接懟了回去。
這一次向來在中間打圓場的老太太卻始終閉口不言，仿佛一切都沒有聽到一樣，完全沉默，坐在一邊置身事外。
“你！”
“父親若是覺得清歌記性不好，甚至不好到不分好賴，對什麼人什麼事兒都能輕易原諒翻篇，那可真是太看得起清歌了，我天生性子涼薄，就是個喜歡記仇的人，別人對我做過什麼，我必然如數奉還，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父親放心，清歌心裏都有數。”
鳳清歌說完這句也不等他接下來的反應，自顧自的起身，扭頭就往外麵走，任由身後鳳長石怎麼咒罵，都沒有回頭。
反正她的原則向來很簡單，所謂人際關係無非就是你來我往，那自然要公平以待，別人對她如何她就如何待別人。
不管是親人朋友還是什麼關係，這條原則在鳳清歌這永遠適用。
多少帶了點賭氣，鳳清歌一路回了自己小院，在院子裏來回踱步，仍有些沒緩過來。
實在想不通，鳳長石腦子裏麵到底都裝了些什麼，連老太太都不替他說話了，難道他感受不到嗎？
或者說可能在他眼裏老太太支不支持根本不重要，反正他都是一家之主。
他要是真這麼想，鳳清歌反正也不在乎，這種話也就去壓一壓那些當代小姑娘，在她麵前，絕對無用！
“小姐，隋掌櫃說，鳳樓有些事，需要您親自去處理一下。”
鳳清歌正生氣著，小蘭從外麵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