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聰明人不假，但也莫要把別人當做傻子了，你不行，那燕王呢？”
鳳雲嫻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會貿貿然跟鳳清歌說這麼多。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誘餌當然也要一點點的拋，才能將大魚給釣上鉤不是嗎？
其實墨柏軒突然發瘋的原因，她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還不是燕王日日夜探侯府，與鳳清歌相談甚歡，這廝嫉妒了。
自然，她知道她們之間關係匪淺有什麼好稀奇的？
至於那個寧雪嵐……終究是要死的，對他們兩個能構成什麼阻礙？
鳳雲嫻知道的遠遠要比鳳清歌想象的多的多。
鳳清歌完全被鳳雲嫻這番話給震住了，囁嚅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鳳雲嫻故作高深的說了一句，並不打算解釋，話鋒一轉，挑眉道：“這事並不難，隻要將他叛國通敵的罪證呈上，墨柏軒不死也得流放。”
流放的路途遙遠，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為了自己，她絕不會給墨柏軒重來的機會，當然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話，鳳雲嫻即便想跟鳳清歌合作，她也不會吐露半分。
鳳清歌一陣心驚，鳳雲嫻到底有什麼本事？竟對他們的行蹤如此了解。
原本她知曉岑王與南寧勾結的事並不稀奇，畢竟是枕邊人，可連她跟墨景玄的事都一清二楚，未免就有些不尋常了。
最重要的是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狠。
鳳清歌深吸一口氣，將忐忑壓了下去，並未在鳳雲嫻跟前露怯，而是裝作不在乎的開口：“你若有本事尋到罪證，親自入宮呈交皇上便是，如此倒也能撇清你的幹係。”
鳳雲嫻不接話。
鳳清歌又道：“榮華富貴是不要想了，但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畢竟你那肚子也不是擺設。”
岑王是犯了罪，但罪不及遺腹子，以皇上的脾氣秉性，雖不會封王承襲爵位，但也絕不會讓她們淪落街頭就是。
顯然鳳雲嫻打的也是這個主意，隻是她不願用自己的命去冒險，隻想等著占便宜。
於是，她根本不理會鳳清歌的話，隻自顧自的說：“墨柏軒在府上設了密室，重要的東西都在密室中，而這個密室就在小書房內。”
鳳清歌的眼皮子顫了顫。
鳳雲嫻這才恰到好處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希望你們得手時，呈上罪證的時候，能記我一份功勞。”
隻有她成了有功之人，那便不會再受墨柏軒的連累了。
“你這是要將別人當槍使？”鳳清歌有些厭惡鳳雲嫻的所作所為，算盤打得真好。
鳳雲嫻頗為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是又如何？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不是嗎？”
鳳清歌無法反駁，便道：“你可知當罪惡被揭露的時候，皇上若是疼愛岑王，便會留他一命，隻要活著，便有可能東山再起，你身為他的枕邊人，卻在背後插刀，他若知曉，怕是會生吞活剝了你。”
“這些就不勞你費心了。”鳳雲嫻冷聲開口：“你隻需好好考慮跟不跟我合作，為表誠意，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娘……”
話及此，鳳雲嫻故意止住了話頭，誠心想吊一吊鳳清歌的胃口。
果然，鳳清歌急切起來：“我娘怎麼了？”
不知怎的，她心都提了起來。
鳳雲嫻很滿意她這個樣子，彎了彎唇，才道：“她並沒有死。”
“什麼？”鳳清歌驚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麵上，一雙眼寒涼地盯著鳳雲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可能？一個死了十幾年的女人還會憑空複活不成？
鳳雲嫻沒有退縮，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輕聲道：“字麵上的意思。”
“鳳雲嫻。”鳳清歌咬了咬牙，理智正在土崩瓦解，有些方寸大亂的感覺。
鳳雲嫻嗤笑一聲，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你若不信，大可去挖開你娘的墳墓看看，棺材裏頭到底有沒有她的屍骨。”
一聽這話，鳳清歌反而冷靜了下來，站直身子，盯著鳳雲嫻那張臉，問道：“你究竟是有多恨鳳家？竟想讓我去挖墳掘墓，是要鬧的鳳家的祖宗都不得安寧嗎？”
楚如湘再是一個商女，那也是永昌侯府明媒正娶進府的，即便死了，他們還得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來。
是以，她自是以侯府夫人的身份葬入了鳳家祖墳的。
“我的確憎恨鳳家，但還用不著這麼陰損的法子，你去看了便知。”鳳雲嫻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昂著脖子道：“若棺材裏頭真是空的，後日，咱們仍舊在這雲水間相見。”
說罷，鳳雲嫻便不再去管鳳清歌的臉色，直接離開了。
鳳清歌一下子軟了身子，在凳子上坐下來。
楊青青和二順已經衝了進來，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得擔心：“小姐，您沒事吧？”
鳳清歌晃了晃神，半晌才搖搖頭：“沒事。”
鳳雲嫻回了岑王府，徑直去小書房見了墨柏軒，墨柏軒今日得了皇上的誇讚，心情正是好的時候，看到鳳雲嫻並未惡言相向。
“說吧！有何事？”
鳳雲嫻捏了捏手心，麵無表情道：“鳳清歌答應了，後日，未時，在雲水間相見。”
鳳清歌雖未答應，但她賭得起，後日，她一定會去雲水間的。
她不惜說出這麼大的秘密，除了想賭一把，也是為了完成墨柏軒交給她的任務，以免再被毒打。
這些日子她本就身心俱疲，要是再遭受毒打，肚子裏頭的孩子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自然，她說到做到，巳時她便會先去雲水間，將鳳清歌想要的東西給她。
若是談的攏，她自會提醒她墨柏軒的企圖，若是談不攏，墨柏軒真能將她娶進門來，隻要她還沒死，鳳清歌就隻能做小，她這個正頭娘子自是能收拾她的。
不說把人給折磨死了，出出氣也是好的。
別說她翻臉不認人，這個世道就是如此，沒有永遠的朋友，自然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且看如何取舍罷了。
墨柏軒以為鳳雲嫻這次依舊會敗興而歸，不成想竟叫她辦成了。
“還算識時務，放心，本王不會再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