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玄心中亦是如此期盼,尹風行是自幼就跟在他身邊的,是下屬亦是友人,他不希望他出事,即便證據旁落,也無濟於事,隻要尹風行能平安歸來。
是以,便篤定道:“他會的。”
鳳清歌點點頭,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墨景玄才離開。
幽蘭院剛消停一會兒,劉媽媽便來了,且麵帶喜意。
鳳清歌一瞧,不由得心驚肉跳的,麵上卻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劉媽媽這是遇著什麼好事了?”
“大小姐,奴婢是來給您道喜的。”劉媽媽福身一禮,喜笑顏開道:“齊家請了媒人上門提親來了,這會兒正在前廳與老太太和侯爺說話。”
鳳清歌心裏咯噔一聲:“怎麼會半點風聲都沒有?這人就上門來提親了?”
她記得她也不曾跟誰說她與那齊小公子互生了情意啊!在楊府那日,二人也不過是匆匆打了個照麵,她便被五公主拉走了。
這又……怎會如此呢?
“那自是齊小公子心悅於你,齊夫人對你亦十分滿意,覺得這門親事實乃天定良緣,生怕慢了,這麼好的親事再找不著了,這才想著先下手為強吧!”
自從齊家上門過後,陸陸續續登門來相看的不在少數,自家大小姐真成了爭相哄搶的香餑餑了。
鳳清歌冷笑一聲:“什麼天定良緣?隻怕是齊府有什麼陰謀才是。”
“大小姐可不能亂說啊!”劉媽媽臉色一僵,隻差上前去捂住鳳清歌的嘴了。
鳳清歌懶得理會,隻問:“祖母和父親應下了嗎?”
“侯爺是要應下的,但老太太不允,說是要問過您的意思,所以這才讓老奴過來知會您來了。”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鳳清歌這才鬆了一口氣,讓小蘭取來大氅給她披上,這邊腳步匆匆往外走。
劉媽媽怔了片刻,這才提步跟上:“大小姐,您對這門親事不滿意嗎?”
鳳清歌挑眉:“還不明顯嗎?”
別說她與墨景玄之間已互有情意,即便是沒有這樁事,她對齊小公子也是無意的。
從前她顧念著老太太,即便對墨景玄有意思也不肯吐露半分,但自沈如芳買凶殺她的事過後,她便冷了心,從此隻為自己而活罷了。
答應老太太相看,也不過是被墨景玄答應賜婚給氣著了。
如今得知是誤會一場,她自是不想再生嫌隙,等寧雪嵐的事一了,墨景玄便會請旨賜婚。
他們二人已經商議好,成親後,便自請去封地為王,自顧自過自己的日子,再不理這些事。
若老太太不允,她會自請斷親離開侯府。
劉媽媽頓時一噎,幸而是老太太讓她來知會了,否則還真是她們剃頭挑子一頭熱,白瞎了。
老太太原以為鳳清歌會應下這門親事,待看到她麵無表情的走進來後,心便冷下了。
劉媽媽緊隨其後,也跟老太太擠眉弄眼了幾下。
老太太心中頓時就有成算了。
鳳清歌到了廳上,俯身行了一禮,方道:“勞祖母費心,但清歌覺得齊小公子並非良配,不願結這門親事,還請祖母替我回絕了吧!”
老太太雖有準備,但也並未想到鳳清歌會如此直接。
眾人更是如此。
鳳長石氣得嘴都歪了,一把拍在桌上:“放肆,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你置喙的道理?齊家乃鍾鳴鼎食之家,最是講禮,你若嫁過去,齊家還會埋汰了你不成?”
“結親不是結怨,女兒對齊小公子並無情意。”
媒人咧嘴一笑,開口勸誡:“鳳大小姐,這無情意……待成了婚也是可以培養的嘛,齊小公子一表人才,又知上進,實乃不可多得的良人,你若錯過了,那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這麼好的了。”
鳳清歌冷冷挑眉:“你若覺得他好,大可自嫁去。”
“你這不是胡謅嘛。”媒人臉皮都快要掛不住了,她這把年紀了,恨不能給齊小公子當娘了,如何能嫁?
老太太看媒人臉都黑了,立馬嗬斥了鳳清歌一聲:“清歌,休的胡言亂語,既然不願,不逼你就是了,何必說得那般難聽。”
斥責了幾句,又轉頭看向媒人,賠禮道歉:“實在對不住了,是老婆子沒有管教好孫女,使得她如此口無遮攔,你也瞧見了,她實在不願,還勞你將聘禮悉數帶回,同齊家告罪一聲,這兩孩子無緣。”
媒人還沒應聲,鳳長石先不幹了。
“娘,怎可任由她妄性而為?”
“清歌說得對,結親不是結怨。”
老太太一聲令下,鳳長石也反抗不得,是以,隻能看著一箱一箱抬入侯府的聘禮又抬出了侯府。
外人走了,老太太這才發怒,“清歌,你知錯沒有?”
鳳清歌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沉聲道:“清歌無錯。”
老太太差點被氣了個仰倒,“你還無錯,當著媒人的麵說那等胡話,怎麼?你是不想嫁人了是嗎?”
這些媒人可得罪不得,惹怒了對方,她們出去胡謅,那女兒家的名聲不是都毀了嗎?
“清歌並非是不想嫁人,而是已有心悅之人,無需媒人再費心。”
鳳清歌覺得今日之事不會再少,索性跟老太太說了實話,讓她斷了念頭。
老太太一驚:“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這丫頭竟然如此膽大,竟學著與人私相授受了。
鳳清歌一看老太太的臉色便知她是誤會了,但這事還真不好解釋,主要墨景玄如今還有婚約在身,她若說出他來,老太太指不定是以為她要給墨景玄做妾了。
侯府已經出了一個鳳永樂入東宮為妾了,她要是說自己有這個想法,老太太指不定是要打斷她的腿的。
是以,她沒法解釋之下,隻能保證:“祖母,您放心,清歌定不會做出有辱家門之事,若有,祖母大可從族譜上劃了我的名字,將我趕出府去自生自滅就是。”
老太太沉吟片刻,問道:“他是誰?”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鳳清歌僵了片刻,支支吾吾道:“他……他是……祖母,清歌現在還不能說,等時機到了,我帶他來見您,可好?”
“連是誰都不能說,畏首畏尾,這樣的人又是良配了?”
老太太這話說的諷刺極了。
鳳清歌覺得這是她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隻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