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平複心情許久,小蘭在旁邊道:“春桃,你胡說什麼呢?小姐待你不薄,你怎麼能汙蔑小姐,小姐對老夫人是什麼樣的心情,你我都清楚。”
春桃盯著小蘭,咬牙道:“小姐對你親如姐妹,我不過是小姐給你找的幫手,你不想幹的,我來做,你不願意接的,我來接,我在小姐麵前,何談不薄,是你受了小姐的恩惠,這才包庇小姐,你做了小姐的心腹,自然替她說話。”
鳳清歌冷哼一聲,緩緩從地上起身,對著春桃道:“春桃,你來我院子第一天起,我便告訴你,我這裏容不得異心之人,你待我好,我便也待你好,倘若你三心二意,那我必定不寬恕,前兩天我也同樣給你提醒過,你沒有忘記吧?”
春桃磕了頭,語氣堅定,“奴婢至死不敢忘,隻是奴婢簽的死契是給侯府,不是給小姐,奴婢的身家性命在侯府手裏,也不是小姐,小姐待奴婢好,奴婢自然感恩,可是小姐如今做出這等事情,奴婢如果閉口不言,那就是對不起自己的父母,也對不起侯府對奴婢的信任,奴婢知道小姐生氣,但是小姐不要怕,隻要那藥包老夫人沒有用,小姐依然是小姐。”
鳳清歌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勾起唇角,斜眼看著她,“你可真是大義凜然,我要是沒有記錯,你和你的母親都住在侯府後麵的房子裏,那條街是都城內地勢最低的地方,到了冬日下雪,秋季下雨,必定要被淹幾次,你的母親前兩日搬去了上好的東新街,那裏地勢高,還有很多王爺和富家少爺居住之地,春桃,你不過是個丫鬟,每個月的月錢隻有五十吊,怎麼能支付得起如此高昂的房屋費?誰給你的銀子?”
春桃頓時臉色蒼白,她嘴唇幹澀,舔舐許久,“小姐,這是奴婢自己的事情。”
“胡說。”
鳳清歌冷哼一聲,“什麼叫你的事情,你的死契在侯府,你每個月的月錢都有數,你和誰勾結在一起,想要陷害侯府,這才有人給你和你的母親安置了房屋,你敢說,你在這裏麵,是清白的?”
春桃眼珠不住的轉著,她本就愚笨,就是個膽怯的奴婢,怎麼可能能言善辯。
鳳盛豪見狀,咬牙道:“是我給的,之前我讓她給我拿了一個東西,見她可憐,又發現她母親居住之地十分簡陋,這才給她安置了房屋,隻是這也是她給我告發你之後,才安排的,你休要在這裏炸她,這件事本就因你而起,你還是盡快把藥包拆開,這樣就能讓大家看到你的真麵目。”
鳳清歌道:“你給的?鳳家少爺給我的丫鬟置辦房屋,而原因不過是因為她告發了我,弟弟,這話說出去,隻怕是要笑掉大牙,我的丫鬟是被你威逼利誘,做出偽證,你給的房屋,還是說我的丫鬟主動提出要背叛我,你給她的獎勵?又或者是你看上了我的丫鬟,想要迎娶她過門,你才出手闊綽,給的錢財,這三種,你是哪一種?”
沈如芳知道自己兒子被騙了,立刻拉著鳳盛豪的手道:“豪兒,你糊塗,還沒娶妻,怎麼能叫迎娶過門,不過是你看上了她,想要她當小妾,這才上了她的當,以為清歌要害祖母,趕緊給老夫人和你姐姐道歉,那個丫鬟該死,挑撥姐弟關係,來人,拖出去杖斃。”
春桃驚呆,還沒有說兩句,怎麼就要被打死呢?
鳳盛豪聽後立馬道:“母親,你糊塗了,這個藥包就是有問題,你怎麼能把人打死呢,她死了,怎麼指證鳳清歌。”
沈如芳見兒子還是不開竅,氣得腦袋冒煙,“你給我閉嘴,出去。”
鳳盛豪說什麼都不走,一直叫囂要把藥包拆開,還說春桃說的沒有錯,鳳清歌就是要害祖母。
鳳清歌沒有說話,她冷眼瞧著這對母子,鳳盛豪這個外男,要說陷害一下外頭的人,在朝堂之上攪弄風雲,還有點手段,可惜,後宅之內,他們都認為女人愚蠢,自然大意,人一旦大意,就會馬失前蹄。
鳳盛豪一把將沈如芳推開,“祖母,我這就把藥包拆開,您看清楚了。”
鳳盛豪隨手把手裏的匕首拿出來,在藥包上用力劃拉一下,藥材如同柳絮一般紛紛落地,揚起不少灰塵。
鳳盛豪仔細盯著藥包,裏麵的藥材都被切成了小塊,所有藥材混合在一起,又紅的綠的藍的,顏色盡收眼底,他仔細用刀撥拉,才發現根本就沒有自己認識的東西。
轉頭怒視春桃,春桃也驚呆了,她指著地上的散落的藥材道:“不可能,我親眼看到小姐往裏麵放了一個蓿目草,這東西最能傷人根本。”
春桃跪著在散落的東西裏翻找,“一定是被小姐切碎了,柔到了一起,我沒有看錯,我也不會看錯。”
鳳清歌冷哼一聲,“小程大夫就在門外,要不要讓他進來檢查?”
鳳盛豪赤紅雙眼,“當然要,鳳清歌,你不要以為你可以逃開,你想的美,我不會放過你的。”
小程大夫挎著藥箱進來,他給諸位請了安,隨後跪在地上仔細翻找,每每拿起一個,便放在鼻子底下聞,等大部分都檢查過後,笑道:“老夫人,都是好東西,好比這個,看起來十分不起眼,但卻是藥材中的靈魂。”
小程大夫笑道:“這個叫雪蓮花,來自最遙遠的北部,雪蓮花成長在山頂極寒之地,采藥材的人很是辛苦,所以雪蓮花能運到都城,實在是奇跡。”
鳳清歌接話道:“德仁厚商號藥鋪不過,不過恰好大阜有一個,雪蓮花很嬌貴,我就讓人將花放在蒸汽上,將精華鎖住,隨後又放了很多冰塊,運送雪蓮花從大阜來到都城,前幾日,我閉門不出,雪蓮花溫度不能太高,便一邊放著冰塊,一邊將雪蓮花和其他藥材熬成水放在一處,這些藥材的藥效都在水裏,隨後又用溫火將水蒸氣蒸幹,才把藥渣留下,在烤幹裝入藥包之中,祖母雖然身體強壯,但終歸年齡大了,不能用強補的藥,這種藥物最為溫和,也最適合她。”
小程大夫緩緩點頭,微微歎氣道:“隻可惜這雪蓮花的藥效,如果服用最為延年益壽,鳳小姐將藥物從外部入身體,這個方法適合老年人,可惜了,可惜了,鳳小姐對老夫人真真是上心,否則這珍貴藥材,我都舍不得給別人,若是有人瀕臨死亡,來這麼一點雪蓮花,就可能起死回生,鳳小姐,今日學習了。”
鳳清歌淡笑道:“祖母用的,不可惜,我就是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給祖母,那也是我願意。”
老太太眼眸有些微紅,嘴唇顫抖著,指著鳳清歌半天,才緩緩道:“你這個孩子,這麼貴重的東西,你,你給我幹什麼,你留著,留著不好嗎?”
說著,淚水落下,現場不少人都感動了,柳夫人擦了擦眼睛,“哎,多好的孩子,還要被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