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將小蘭藏在身後，空氣中的味道清淡了許多，天色逐漸明亮，地平線的陽光已經升起，不少丫鬟小廝已經開門倒水洗臉，準備一天的工作。
鳳清歌站在院門外，冷眼看著李媽媽，這人是沈如芳最為信任的心腹，她滿臉堆笑，彎腰行禮，“大小姐，夫人大早上就把奴婢打發過來，說是給您準備了幾件衣服，您一定要試試。”
鳳清歌看著她那狐狸笑臉，冷語道：“多謝母親操心，不過大清早，連早膳都沒有吃呢，奴才們才起床，就送來衣服，怎麼搞得母親送給我東西，似乎是偷偷摸摸一樣。”
李媽媽雙手放在胸前，正色道：“大小姐此言差矣，夫人正是因為關心大小姐，這才急匆匆讓奴才送過來，大小姐玲瓏心腸，想必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大小姐還是和我進去看看吧，一會也要穿上去謝恩的。”
鳳清歌看了一眼後麵丫鬟，道：“我現在想帶著小蘭出去走走，等吃完早膳，穿了給母親道謝，媽媽先把衣服放我房裏吧。”
說著鳳清歌拉著小蘭就要走，李媽媽一個跨步上前，阻攔在鳳清歌身前，她繼續保持微笑，“大小姐，主母賞賜，怎麼能這般離開，你肯定是要第一時間試穿，奴婢也能給夫人回話，還請大小姐不要為難我們才好。”
空氣中的味道又淡了一些，但是鳳清歌可以肯定，這個味道一定有問題，先是濃鬱，現在清淡，天色漸亮，一會味道就會全部散去，那嗅不到的味道，又會圍繞誰呢？
“我現在急於給祖母請安，李媽媽擋在我身前，這是想告訴我，母親比祖母更重要，李媽媽可要想清楚了，母親平日勤緊侍奉，不敢有片刻怠慢，如今我給祖母請安，你都要阻攔，那不是打了母親的臉，讓母親難做嗎？”
李媽媽不卑不亢，她的雙手始終在身前交疊而放，語氣也是格外的平穩，“大小姐說的是，可就是因為見老太太，才更要衣著端莊，行為得當，大小姐如今穿的這件衣服，昨天見了老太太，前天還是見了老太太，一件衣裳應該每日更換，讓長輩見了才能歡喜起來，大小姐這般作風，似乎在告訴他人，夫人沒有照顧好您，那夫人可就冤枉了，大小姐如果真的是為了老太太和夫人好，那就請回房換衣服，再去請安。”
李媽媽態度明確，如果鳳清歌不跟著她回房，不更換衣服，就是對長輩不尊敬，就是有意抹黑當家主母，這樣的罪責，她擔當不起。
鳳清歌後槽牙緊咬，小蘭在身後輕輕拉著她的衣袖，低語道；“小姐，嫡母賞賜，就是要第一時間感謝，小姐不要因為這種事情讓老太太對你不滿，而且小姐的衣服確實不多。”
這個傻姑娘，根本不知道裏麵是什麼，鳳清歌見小蘭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這個丫頭，就是害怕好不容得到祖母喜歡的自己，再次因為這種事情而被祖母嫌棄。
鳳清歌不忍小蘭如此小心，現在她真的沒有反抗的權力，雖然說有個靠山，可這個靠山到現在還站不起來，並且時間尚短，鳳清歌無法估計墨景玄如何看待自己的。
“那就勞煩李媽媽了。”
鳳清歌權衡之下，轉身率先進了院子，香味撲鼻，鳳清歌忍不住捂著鼻子蹙眉，這個味道，香的詭異，肯定是刺激一類的味道，鳳清歌回頭，“小蘭，把嘴巴和鼻子捂著，憋氣回房。”
說完，鳳清歌快步進入房間，小蘭聽後也跟在鳳清歌身後，李媽媽步伐和之前一致，沒有任何改變，進入房內，李媽媽淡笑道：“大小姐怎的如此迅速，我都跟不上大小姐的腳步。”
房門敞開，鳳清歌蹙眉，“媽媽進來都不知道關門，難不成母親那裏，媽媽也是如此這般，不拘禮數？”
李媽媽見鳳清歌直接說出口，她一向是受人尊重，哪怕是少爺小姐，因為她在沈如芳身邊的原因，也會讓她三分，如今鳳清歌直言，李媽媽臉色頓時黑了下去，奈何身後還跟著小丫頭，她雙手從身前移下去，低頭道：“是，奴婢知錯，大小姐恕罪。”
房門關上，小蘭有些著急的看著鳳清歌，得罪了李媽媽，隻怕是不妙。
李媽媽轉身小丫頭把衣服拿出來，不過是兩件衣服，翡翠撒花鄒裙，還有一個是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李媽媽指著銀鼠褂笑道：“這個是夫人十分喜歡的衣服，大小姐也會喜歡的。”
鳳清歌清楚她什麼意思，拿起來試了一下，果然很合身，這麼一件褂子，價格不菲，沈如芳怎麼可能如此大方，送給她如此貴重的禮物，“李媽媽替我給母親說一聲感謝，一會我就親自給母親叩拜謝恩。”
李媽媽見她已經穿上，開心的轉身離開，走出房門的時候，恰好看到花園角落裏正在忙碌的賴婆子，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移開。
走出院落，李媽媽回頭看了一眼鳳清歌的院子，雙手緊握，抬步離去。
鳳清歌等她離開，迅速把褂子拿起來聞了一下，果然有東西，她用小剪刀把褂子從裏麵剪開，赫然發現居然有幾顆小的東西，小蘭震驚，“小姐，這是什麼？”
鳳清歌沒有用手觸碰，拿了手帕才拿過來看，緩緩道：“這是老鼠糞便中提取的鼠毒。”
古代的人得了鼠疫，百分百活不了，沈如芳想要她死，用這種方式，不對。
她再次用力聞了聞，發現已經聞不出味道，她打開房門，賴婆子還在角落裏收拾東西，鳳清歌眉頭微蹙，目光看了看桌子上的小剪刀，想要讓賴婆子開口，說清楚這個味道是什麼，想用一般方法，怕是不行。
鳳清歌正在想辦法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老太太身邊小丫頭的聲音，“大小姐，老夫人說您要是收拾好了就過去，二夫人從外麵回來，帶著兩個堂小姐正在大廳說話呢。”
鳳清歌道：“告訴祖母，我馬上就過來。”
老太太有三個兒子，鳳長石、鳳長青和鳳長鬆，鳳長石是長子，也接了父親的官位，成為永昌侯，另外兩個因為是弟弟，皇上給了兩個閑職，就讓兩人在外上任，這次二夫人回來，隻怕是不走了，鳳長青是妾室所生，雖然在老太太名下，可是老太太並不喜歡這個兒子，但嫡母難為，兒子不好，她也不能嫌棄。
鳳清歌把褂子拿起來，將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出去，然後拿出針線迅速縫了兩針。
隨後出門，對著賴婆子道：“今日的院子收拾的非常好，你一會忙完，去我房間裏等我一下，我要賞賜你。”
說完，鳳清歌疾步出門，直奔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