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難脫幹係
童嘉道:“陷害你?那你的夫人也是陷害與你咯?”方嗣一聽是他的夫人,好生無奈,心說話,鄒氏呀鄒氏,你是沒事找事呀。你平日挺賢惠的人,怎麼大事上就犯糊塗呢,你可要了你家老爺我的命了。
童嘉見他無語,言道:“方嗣,本刺史也知你相比於那些人,主觀的犯意是小了些。多是稀裏糊塗或聽憑家人左右而導致於此。所以上得堂來,我不曾為難於你。可你再怎麼說也是犯了律條。當日裏,你縣的縣令不按律條辦事,沒有把你與鄒華的關係報上來,也沒有將你調離原職。你就該像前幾日那樣,給本刺史修下一道書信,言明事項。如此本刺史也好開脫與你。可你沒有這麼做呀。就是聽之任之,聽憑縣令亂來,任由你的家人胡行。當然,,說這話嘛,你也不服氣。你不過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買了些田畝和房舍,何來胡行呢?方嗣呀,有小就有大,有買也有搶呀。你可知你買的那上好的田畝與房舍,也不是公平買賣呀。是鄒華拿了你的名頭,賣家便半賣半送與你了。你這不是欺詐他人又是什麼呢?本刺史治下決不允許此等事體出現。所以,你一不作為,二失公允,三犯律條。你的罪可不輕呀”。
方嗣聽得可嚇壞了,哭著問道:“大人,那下官也與那些人同等嗎?”。童嘉道:“好糊塗的方嗣,似你這般不明就裏的人還做得好縣丞嗎?你與那些人不是同等,而是你要罪加一等。禍從根頭起,你早講鄒華之事言明,還會有這些人被你拖帶下水嗎?”。
“啊”,方嗣一聽,嘴角咧到下巴了,臉跟個苦瓜似的,知道自己這就算是交代了。鄒華一看自己的姐夫成這樣了,是親三分向,他總得說個話。他現在可是刺史大人跟強的有功之人。他朝上言道:“刺史大人,小人有一事相問”。童嘉道:“講”。鄒華道:“刺史大人,方嗣確實犯下了大罪。但是,但是刺史大人可否看在小人不計前情,指認那一幹人等的事上,放過方嗣呢?”。童嘉臉一沉,“鄒華,你還要和本刺史做交易嗎?”。鄒華低頭,“小人不敢”。童嘉接著說:“方嗣,你這個內弟一心為你求情,你們既如此割舍不下,就該一道帶著,也好有個照應。來呀,將二人帶下”。“啊”,鄒華一聽差點一個跟頭,“大人,您這是何意呀,小人我”。還不等他說完,童嘉一甩袍袖,已下得堂去。
童嘉轉會內室,脫下烏紗,春兒見他一頭的汗,忙遞上毛巾。童嘉擦了半天,才舒一口氣。春兒問道:“大人,您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呀,莫不是受了風寒。要不要請個郎中來瞧瞧?”。童嘉搖搖頭,“春兒,你去歇息吧”。春兒答應一聲,“是了”,便下去了。
童嘉一人獨坐房中,緩緩神,此時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那麼些官員他都給拿了,雖說是有國公給撐著。可到底不知道萬歲是何意見。他就把這些人都給哢嚓了,再奏報皇上。那皇上要是一惱,斬了自己也為可知。若是把這幹人都羈押著,先奏請萬歲定奪,那有些個人是肯定要赦的。這樣就白費了自己和國公爺的一片苦心了。既然已經決定了如何做,自己也不猶豫了。豁著這身家的性命和一世的名聲,也要做個問心無愧。隻是要想得周全些,才不致好事做成壞事。這命令好下,一句話出去,十三顆人頭全落了地,可想要再接上是不可能了。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可不能輕易行事。尤其是那司馬薑廣鐸,手下的人馬眾多,一殺他,弄得不好要是引起軍隊的嘩變那還了得,豈不是弄巧成拙。
童嘉又喚進春兒,名他找來逐浪高。說起那逐浪高,自戰爭止息之日,便鮮有題到他了。太平之日,這些武將們似乎就沒有了什麼戲可唱。不過童嘉可一日沒有放鬆了軍隊。要知道,他們不遠處的河對岸的漢人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衝將過來。所以留守晉陽府的大將秦英和逐浪高依然是夜以繼日,勤奮操練。這逐浪高,自拜了童嘉為元帥,更是對老師俯首帖耳,惟命是從。也不是他盲目崇拜,童嘉的本領他確實佩服。武將就是這等的脾氣,不能輕易地服了誰,可但認定一個人,便不離不棄地在身邊。
這太原守將逐浪高便是這樣的人。他奉了童嘉的命,每日裏秣兵厲馬,隨時待命。沒想他做的這些準備,今天就要派上用場。不過不是對付漢賊,而是用來殺贓官。春兒去請了逐浪高來。這春兒雖仍是個丫頭,可誰也不敢小瞧了她。自從隨著童先生來了唐營,她是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春兒心裏明白得很,自己的命不好,身為一個下等人。不過自從童先生父子進了梅宅,她便頓覺時來運轉。先前是少女愛少年,對童忱她留了好多的心思。但可惜得是,童忱偏偏眼裏沒她,隻愛和小姐嫵兒講話。本想著一定要找個時機與那童少爺表明心跡,看看是否能隨了心願。又不巧,太公赫然長逝,小姐要去投漢營。她一心懸掛的童忱也隨了去。春兒沒少為此事哭得死去活來,常常夜裏不能睡著,每每對著天空感歎自己的不如意。想著這輩子完了,也隻好作罷。等將來對了機會,隨便找了還算過得去的人家嫁了,也就是這麼回事了。
正在百無聊賴混日子的時候,卻又來了個任革賜,先生也不知是何用意,要自己嫁了那任革賜。雖說是挑了出閣的好日子,但沒等到那天呢,任革賜又要遠行,二人卻也行過了房事。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要是任革賜的老婆了,就該和他在一起。可怎麼就聽先生說不要再惦記他了,他已客死他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