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難辨利害
再說秦瓊與童嘉這裏靜待萬歲的批奏。他們與李鳳鳴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到秘旨，僅僅相差一個半辰，這也是信差授意有意為之。童嘉與秦瓊同拆同觀。聖旨的大意，是叫他們二人依律行事，當斷則斷，不得姑息。並之州策乃是卿定的律條，由翼國公監州行事。查辦此案由刺史童嘉主理，秦瓊定奪即可。二人看到此相視一下，頗感欣慰。
再往下看時，盡是鼓勵之辭，卻在最後有一句，“此事盡速查清，無幹者絕不可冤柱”。秦瓊沉思，童嘉道:“這無幹者又是何人呢?”。二人還在揣測，翼國公府的家將稟報，錄事參軍李鳳鳴前來求見國公爺。童嘉眼前一亮，道:“這無幹之人來得真是快哪”。秦瓊道:“是嗎?”。童嘉道:“欲知心腹事，但聽口中言。國公，隻需聽聽便知。卑職，”。
秦瓊點頭，“童大人屏風後聽事”。“是”，童嘉躲入屏風畫的後麵。秦瓊搭一請字，便在堂前等候李鳳鳴。李鳳鳴進得門來，便與秦瓊跪倒施禮。秦瓊攙扶，“李大人多禮了。此乃是府下，不必拘泥”。李鳳鳴卻跪著不肯起。“嗯?”，秦瓊問道:“李大人這算何意呀?”。李鳳鳴道:“犯官李鳳鳴，前來請罪”。秦瓊一聽，心裏明白了，也實是佩服童嘉的洞察之力。秦瓊道:“你何出此言?起來講話吧”，這次倒也沒有客氣，給個位子。鳳鳴立起，道:“國公，昨夜間我的賤內與我說起一樁事，那個賤人說她與司功參軍大人的夫人，受了旁人的蠱惑，背著我二人與私商鄒華出了份子，還得了一百兩的贓錢。我得知此事後，便將這一百兩贓銀收回，今帶來上繳。望國公爺明白我等的一片忠心呐”，說著李鳳鳴還有些哽咽。秦瓊一看這位演得還真行。這要不給開脫了，他還不得冤死。可事實是這麼回事嗎?據那童嘉查實的情況，李鳳鳴不但是在知情的，而且還讚同此事，並欲借題發揮，以改定州策脅迫於我和童刺史。查有實據，斷無冤屈他的道理。可明白著萬歲給從中周旋了。這具體如何處置，須得要與童嘉議過再說，此時先應付下來就是。想到此，秦瓊說道:“李大人所言之事，還需查清之後，再加定奪。你先回去吧，各安其事”。李鳳鳴一聽，好像也沒有給個定心丸，可也不能死乞白列的再問什麼，隻能謝過退出。
他惴惴離去，雖有皇王秘旨，可到底賊人底虛。當日間，秦芬便聽說李鳳鳴去了國公府，似有負荊請罪之嫌。他可坐不住了，馬上邀了，李善保，茅不奮和其餘七位大人，有長史周懷仁，司馬許敬明，司倉馮裕，司兵薑廣鐸，司法嚴紀，司士康乾，和醫學博士宣胡濟，一同去到李鳳鳴家求見。李鳳鳴聽得門前稟報，自然知道他們的來意。搭一請字，十人同入，頗有些浩浩蕩蕩。見過禮，秦芬首先道：“李大人，卑職聽說您上午前兒去了翼國公的府邸”。李鳳鳴道：“是，如何？”。“呃，我他這”，秦芬沒想到李鳳鳴如此會話，到一時不知說什麼了。李善保接過話來，“李大人，我等既是同心一體。那不論哪個人做事，都該互相通個氣的才是呀”。李鳳鳴聽出話中似有不滿自己私自見翼國公的意思。李鳳鳴一笑，言道：“唉呀，李大人，秦大人，諸位大人。你們道我去那翼國公府做些什麼？是那翼國公傳我，我能不去嗎？原來是那童嘉抓不到你我的真憑實據，無奈就想出個招兒。讓國公爺私下裏與我們一個一個的問。他問的問題，我不說各位心裏也有數。我自然是全不招承。我正要提醒各位呢，也許他還會一個一個叫你們去。你等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呀”。眾人聽了恍然。李善保眼睛眨巴眨巴，想要再問，又覺著直接就表示懷疑不合適，隻得將話吞回肚子。李鳳鳴看在眼裏，並不理他。李鳳鳴道：“既然各位大人來了，不如就在我家中多坐坐，吃點酒，大家說笑說笑，如何？”那幾位都是連連推辭。李鳳鳴本也無心留他們。這十人的隊伍便又離開了李鳳鳴的府，各自回轉了。
再說那秦瓊的府中，李鳳鳴前腳走，童嘉隨後就從屏風後麵轉出來。秦瓊道：“刺史料事如神，但不知此事當作和處理。我看這牽連其內的官員，我們熟識的，說得上名來的，就有十二位呀，而且都是身居要職。若不辦，便是州策律條成了一紙空文，再無人理會；若是都辦了，這傷筋動骨，可要大傷元氣，而且是不是都能補上缺，這補上來的是不是稱職，又都還是問題，況且能不能辦得了這麼多人也未可知；或是有些辦了，有些不辦，這。我真是沒有想到，會有這許多人頂風而上，他們怎麼就湊到一起了，做下這犯綱紀的事？”，秦瓊滿麵地愁容，看著童嘉。童嘉道：“國公說得正是童嘉所想之事。不過，我在初定州策之時，便想到這一重了。這些官員們本也是克勤克儉，忠於職守。若不給他們看到汾河對岸之景況，他們大多不會犯糊塗。可就是眼瞅著那裏紅紅火火，人人都有錢賺，他們一來歎自己官做到次，卻沒有消受好日子，而白活了一場，二來恨我童嘉不舉興國之策，而貽誤了發展。他們的目的怕也不僅僅是要得那鄒華的賺頭，而更要迫使我改州策，行漢道。那漢人行的便是官商一體，全民皆商。連俸銀和軍餉都是要自己解決，不用庫銀發放”。
秦瓊聽得好生吃驚，道：“我也知那河對岸的漢人如今是沒了章法，卻不知連俸銀和軍餉都不發放了”。“正是呀”，童嘉回道。
秦瓊聽得好生吃驚，道：“我也知那河對岸的漢人如今是沒了章法，卻不知連俸銀和軍餉都不發放了”。“正是呀”，童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