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小試奪魁首
嫵兒看了方才的較量，甚是不悅。心裏想著，這個劉封下手怎麼如此狠毒。比武講究點到為止，無非是切磋切磋。不然大家也不會不穿盔甲了。他卻是每每下死手，真真可氣。再瞧他憑借著寶家夥贏了一陣，便是沾沾自喜，大言不慚。說什麼我要放棄不比了，也少不得能作上個副將。呸，看我怎麼在眾人麵前羞臊羞臊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嫵兒這麼想著，嘴上可沒這麼無禮。將方天戟橫掛在馬的鐵冠梁上，一抱拳，道：“劉將軍，在下雖不才，可偏偏是個命大的。平日裏拿刀動槍的，我可都是白給。可是一樣，一旦讓我遇上了真正的英雄，我還就非勝他不可。劉將軍敢和我打上一賭嗎?”。劉封道：“哦?怎樣賭法?”。嫵兒眼眉一立，“若我敗在將軍的手下，我情願給小將軍做一馬童，每日裏牽馬墜磴不說，我還要給將軍作個上馬石下馬石”，聽到此，劉封一笑，“梅公子，你忒意地謙卑了吧。本將軍絕不難為於你。我隻要你今日裏為我牽馬繞場三圈”。“好”，嫵兒緊跟著道：“話又說回來了，若是劉將軍你輸了，可願為本公子牽馬墜磴嗎?這還不夠呢，請你稟明二君侯，你的職位歸我，你給我作一偏將“。看台上眾人皆聽得清楚明白，關羽剛欲講話，軍師副帥法正法孝直攔道：“二君侯，這二人的來曆我們尚且不知，不宜委以重任哪”。關羽點點頭，差人傳話，此陣隻要梅公子不敗，便先任作副將，攻下娘子關後再行封賞。劉封道：“梅公子，我二叔父決定的事，我不好講什麼。但是隻要你勝了我，算我經師不到，學藝不高。我給你牽馬不說，我是當場拜你為師，你看如何?”。劉封話雖如此，可他心裏怎麼想呢。覺著麵前這個清秀的男孩子不過是說說大話，擺擺譜罷了。他究竟是來自民間，哪裏有什麼特殊高超的本領。嫵兒點點頭，說了聲，“請”，二馬閃開陣式，鼓點像爆豆一樣響開了，四下裏的人都撐著脖子待好戲上演。唯有忱兒似有心事，他倒不擔心嫵兒的勝敗，她了解嫵兒的功底，那是世外高人梅九公的親傳。隻是嫵兒太愛爭強好勝了，性情不沉穩，遲早要在這上頭吃虧呀。正想時，兩人兩馬已戰在一處，卻見那嫵兒將戟交於右手，伸出左手去奪劉封手上的寶劍。劉封忙將推出的劍柄抽回，握劍的手順勢向後一躲，露出身體的前心。誰知嫵兒奪劍是虛，五指突然勾起成鷹爪式，手心朝上，直奔劉封的哽嗓。劉封驚叫一聲，甩頭向後仰。嫵兒猛地抽起大戟，輕輕一推，正磕在劉封右手腕子上。劉封哎呀一聲，寶劍嘡啷啷落地。這也就瞬間發生的事，大家都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見劉封失手掉了兵刃。一旁的孟達道：“怎麼被這個小子幾句大話就給拍住了”，還挑頭高喊，“不算數，劉將軍請回來把手上的油洗幹淨了再去”。可劉封心裏跟明鏡兒是的，這是這位梅公子給自己留著情呢，戟尖兒一歪歪，就能結果了自己的性命，也是自己太輕敵了，可要就這樣就認輸服軟，不是把漢軍的臉都讓自己給丟盡了嗎？想到此處，他也就著孟達給的台階下，端坐後，對嫵兒道：“梅公子，可容我洗洗手再來?”，說這話他自己也臊個大紅臉。嫵兒見狀，失笑道：“當然要洗洗手，順道該把臉也洗洗的才好\\\\\\\"。劉封掉轉馬頭敗回，已有人將寶劍拾回。劉封整整裝束，這次再會嫵兒，他可是加了百倍的小心。知道不使點絕活是斷斷不能取勝。劉封一上陣，嫵兒便仔細打量，看他有什麼花活，果見劉封的背後多了一個百寶襄。嫵兒暗自裏覺得好笑，知這劉封已曉得硬功不是自己的對手，預備著要使暗器取巧。心說話，你也不打聽打聽，我爺爺可是使暗器的老祖宗。在本姑娘麵前，也有你撒野的份兒。
劉封上前，二人也不多言，見過禮便拉開陣式。第一個照麵，各舉兵器接架相還。這一陣嫵兒卻也換了兵器，手使一把金絲大環刀。原來方才劉封敗下陣，嫵兒也離開去換兵刃，想要再玩個花樣給在座的開開眼。劉封見是刀來泰山壓頂，執寶劍開之。卻不曾料到這仍就是一個虛招。眼看著刀劍相碰，嫵兒一翻手腕，向下一抖手臂，來了一個秋風落葉掃，直撲劉封的麵門。嚇得他打一個激淩，側身躲閃。嫵兒這刀在空中居然又變了招數，手腕又向上一翻，急如閃電般削向劉封發髻下麵的天靈蓋。這刀法也太快了點兒，劉封眼一閉，隻聽得耳邊一陣風聲。他栽兩栽，晃兩晃，險些落馬，不禁叫出聲來，“哎呀呀”，一摸腦袋頂兒，原來是把自已的包巾削落，發髻也散開了。台上觀看的眾將皆驚。哎呀，這個小將的工夫了得呀，他遠在劉封之上。關羽欲招呼二人回來，但隻見劉封臉上生恨，說一聲，“你可敢追上將我擒下馬?”，說完急轉馬頭繞場跑去。嫵兒怎會不解其意，心中好笑，說聲，“你真是自取其辱”，話音未落，使追將下來。見嫵兒的馬近時，劉封猛然一回身，從身後的百寶囊中抽出三支鏢，衝著嫵兒的印堂，哽嗓和心口打出。台上驚得鴉雀無聲，隻見鏢也到了，嫵兒伸出兩手各夾一鏢，最上麵那一支被她頭一仰用牙咬住。也就在一刹那，三支鏢一轉身，奔著劉封就追來了。劉封再躲是來不及了。隻聽得庫秋一聲，劉封的馬臥倒塵埃，把個劉封一下從馬鞍上滾落下來。原來那三支鏢兩支釘在了馬後腿的踝子骨上，一支結結實實釘在了膝蓋骨後麵的懶筋上。釘進去都有二寸多深，隻露了個小點兒在外頭。這下可真是驚呆了大大小小所有的人。
嫵兒也不理會地上的劉封，跳下馬來，走至看台下，躬身一拜，“不才梅武叩見老王爺和眾家將官”。關羽上一眼下一眼不住地打量嫵兒，甚覺可親，睜開了丹鳳眼問道:“這一小將軍，不知你家鄉何處，是怎樣的門楣?”。嫵兒回道:“回老王爺，我是晉陽並州府的人”，稍作停頓，“小人的家中俱是本分的老實人。靠著當鋪和和學館撐著一家人的生計”。關羽聽得他是晉陽的人，更感親近，喚小將上前。老王爺欠身離座，拉著嫵兒的手問道:“但不知是何人傳授你這麼高的本領，”。嫵兒一笑，答曰:“梅九公”。“什麼”，關羽吃驚非小，“你是那梅九公的什麼人?”。嫵兒不覺又感痛惜，“他是我的，我的外祖父”。“哎呀”，二君侯險些一個咧趄。一旁的法正相扶，且問道：“二君侯，是不是請這位公子寢帳敘談?”。關羽慌亂，“副帥所言極是”。校軍場收兵撤隊，眾人紛紛議論，自不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