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殺閔府出逃
再說那嫵兒,自在閔府聽得真情,早已是氣炸連肝肺,挫碎口中牙,怎奈旁邊有個忱兒在,嫵兒多有不便之處,假意回客棧歇息。待他覺忱兒沒有留意自己,便又從窗子出去了。返回閔府時,那四位的酒席還沒有撤下。嫵兒也無心再聽些什麼,因她已下定決心要結果了幾個人的性命,最好捎帶腳能把有這幾個賊人姓名家鄉住處的盟單蘭譜也搞到手。嫵兒便在對麵房頂上靜靜看著,見幾人起身,似要離去,嫵兒閃轉身形來在廳堂的屋頂。從這裏看整個閔府一目了然,她暗自記下了閔謙與康達的住處,又望望院子最裏邊的一處閣樓,便是閔玉珠的所在了。嫵兒見閔謙的內室並無下人伺候,並決意先對他動手。趁閔謙去關窗時,嫵兒側身從半掩的門潛入屋內立在閔謙身後,身輕得沒有半點聲響。閔謙並無絲毫察覺,轉回身欲熄燈休息了,猛然見黑乎乎的影子在自已跟前,竟嚇得沒有認出是一個人來,剛要叫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嫵兒在他背上一點,閔謙竟目瞪口呆地定在那裏。嫵兒將燈吹滅,冷冷地說道:“我來不為要你的命,但你要把盟單蘭譜老實交出來。你要是敢耍滑頭,就準備給你那個小瘋子女兒收屍吧。我馬上給你解開穴道”,說著嫵兒將一把明晃晃冷嗖嗖的匕手抵住閔謙的咽喉,另一隻手在背部一點。就聽得閔謙咯嘍一聲,好似一個東西下咽。嫵兒道:“一個字的廢話也不要說,隻說那單子”。閔謙道:“在我身上”,一指自已的腰間。嫵兒低頭看時,冷不防閔謙從腰間打出暗鏢,嫵兒躲得及時,不曾被傷到。她心裏一恨,手裏的刀尖使勁朝前一捅,閔謙連個吭聲都沒有的倒了下去。嫵兒正在想,沒料到這閔謙竟有會使暗器,那也就得說是自己了,換換旁人還能有命嗎。突然,借著月光,嫵兒看到剛才那隻鏢雖沒打中自己,卻釘在地上一處翻轉的板上。嫵兒感覺這板下有什麼文章,正欲近前去看,卻聽得房門輕響,有人將一團粉末甩進屋內,嫵兒一怔,聞著香氣醉人,立時明白了是毒氣。她用手捂緊口鼻,一低頭朝門外跳出,還不等她雙腳落地,一個黑影躥出舉棍朝她的雙腿打去。嫵兒立即一隻腳點門扇,一躍而起躲開。剛要抽寶劍又是一棍當頭劈下。嫵兒身體一轉,躲開來,順勢寶劍去挑來人的背後。速度之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嫵兒一個掃堂腿,這條黑影也真不是白給的,嫵兒想著今晚的事,並不想與人耗戰,決意快速用絕藝要了此人的命。嫵兒假意不敵來人,隻有招架之勢,且戰且退,突然沒(mo)頭就跑,隻等來人追時,打出飛簧石。結果卻大出意料之外,來人大笑,撕去麵紗喝道:“梅嫵兒,你還想跑?你跑得出去嗎?”。“哎呀”,嫵兒被驚得不小,也已看清來人便是康達康祿寒。既然被他道破,更無須躲藏,嫵兒邊朝他走來邊問:“你是康師傅嗎?恕我眼拙,得罪了,我給您陪禮了”,說著單腿打簽兒,磕膝蓋點地。這倒是康達萬萬不曾想到的,這嫵兒竟要束手就擒了?正在他一愣神兒的功夫,嫵兒將頭一低,霎時從背上發出無數弩箭,那康師傅應聲倒下。嫵兒哼了一聲,便直接朝閔玉珠的閣樓去了。她直接推窗進入,一把揪起睡著的珠兒,“快說從哪裏能出得了關,你耍滑頭,我就要了你們全家的命”。珠兒被嚇得就要驚叫出來,被嫵兒堵住了嘴。珠兒魂都出竅了,根本想不出此人便是梅公子,隻當是碰上了強人。嫵兒壓低聲音道:“隻告訴我如何出關,廢話不許講。閔謙已經在我們手上,你敢動歪腦筋,我馬上就要他的命”。珠兒拚命點頭,嫵兒捂著珠兒嘴的手輕輕鬆開。珠兒大口喘了幾口粗氣,道:“隻有我父親能把你送出去,不然誰也休想”。嫵兒又問,“除了關隘,還有其他出口嗎?”\\\\\\\"。珠兒搖搖頭。嫵兒口氣倒平和下來,“再好好想想,一定會有的”。珠兒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穩穩心神,睜大著眼睛,停了一會兒,她看著嫵兒說,“有地道”,嫵兒緊追問,“在哪兒?”。珠兒道:“就在城門北麵的一個姑子庵裏。我是聽父親告訴我的。這個出口連陳總兵也不曉得,父親說在實不可解的情況下我可以從那裏逃走”,嫵兒問,“另一端隻有一個出口嗎?入口有什麼標誌?”。珠兒點點頭,“入口就在進門最左邊一溜,從門檻數第三塊方磚”。嫵兒記下,看一眼天真的珠兒,握緊匕手柄,卻並沒有拔出,起身便要離去。沒成想珠兒說道:“你好像梅公子啊”。嫵兒回身說一聲,“蠢丫頭”,已將匕手拔出珠兒的胸膛。此時正有一個丫環方才起夜,聽著有小姐講話的聲音,便要進來看看。嫵兒也不理會與他,隻管跳窗離去。
隻聽得背後一片呼叫聲,漸行漸遠。卻在老棧門前碰到欲去尋她的童忱童效武。不等忱兒說話,嫵兒道:“什麼都不要管,快隨我出關,不然就晚了”,說罷拉了忱兒掉頭便走。忱兒邊跑邊問,“你去了閔府?”。嫵兒答,“對,我知道了在城門北麵的尼姑庵裏有地道可以出關。還有,我殺了閔謙和康達,還有,”,嫵兒看著忱兒,低低地說,“珠兒認出了我,我隻得,”。忱兒一驚,“一個小女孩兒你怎麼能不放生?”。嫵兒道:“她已經認出我了。不殺她,我們也走不了了”。忱兒不以為然,“不到萬不得己,何必要殺呢?能致人一服,不致人一死。你下手未免太狠了”。嫵兒大不悅,“你是說我殺人不眨眼了?還是殺了你的什麼人?你隻想著那個小女孩兒,卻不管我們的大事了”。忱兒隻答:“我沒有這個意思。事已至此,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