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主動權的爭奪戰,持續了很久,直到明月高懸。
最後還是在某人感覺自己快要脫韁的時候,主動退出了房間。
他很明白,再這麼下去,可就要出事了。
隻是七殺一味按捺著自己的衝動,卻沒有看到樓某人手上隱隱閃動的刀光。
如果他真要脫韁的話,鹿死誰手恐怕還不一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活著總是好的。
“我明天再來。”
他撂下句話,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隻是那背影總讓人覺得有些匆忙。
樓之薇撇了撇嘴,將刀入鞘。
就在她轉身準備進屋的時候,餘光忽然瞥見一個鬼祟的人影。
從形狀來看,應該是個女人。
再從發髻的形狀和今天穿的那身衣服,應該是白虹無疑了。
樓之薇眉梢挑了挑,心道這小丫頭大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心裏這麼想著,腳下就跟了過去。
白虹大概很緊張,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不讓人發現。
無奈樓之薇是個搞偵查的好手。
她遠遠的跟著,終於在花園裏一棵老榕樹下看到了另一人影。
樓某人瞬間有種捉奸的曼妙和刺激感。
那人一身黑衣,臉上也蒙了黑巾,看不清容貌。隻是那身打扮,怎麼看都是紫薇宮的沒跑。
由於離得遠,她根本聽不清兩人的對話。
但是白虹那又急有氣的模樣,怎麼看都帶著些嬌羞的味道。
雖然看不清臉,樓之薇也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孤雲是要變著法來拱她家的白菜啊!
有那麼一瞬間,樓之薇是難過的。
因為她終於也感受了遍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好白菜被豬拱的感覺……
不,她家這顆白菜還沒長好呢!
“難怪她對樓飛沒有反應,原來是心裏早就有了別人。”樓之薇喃喃自語,忽然又有點同情樓飛。
敵方居然狡詐的使用了兩個身份,一下把自己的勝率提高到了三分之二!
這是作弊啊有木有!
樓之薇自認沒有什麼反社會人格,也不是個喜歡棒打鴛鴦的人。
作為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新新人類,戀愛自由嘛。
這麼想著的時候,樓某人的短刀已經出了鞘,飛身就衝了過去。
道理她都懂!
但是人還是要揍的!
這邊孤雲剛剛把桂花糕遞到白虹嘴邊,就感到一股凜然殺氣。
他下意識的擲出飛刀,卻被早有準備的樓之薇擋了下來。
看清來人之後他也是一愣:“樓大小姐……”
“左護法好久不見,可願與我過上兩招?”
樓之薇嘴上雖這麼說著,手上卻一點沒留情麵,招招奇狠。
孤雲反應不及,轉眼就見了紅。
“樓大小姐?”
他隻當她是在宮主那裏受了什麼氣,現在往他身上撒了。
樓之薇卻冷聲道:“若連我都打不贏,我憑什麼相信你以後能照顧好她?”
孤雲本來隻是一味閃躲,聽了這話忽然愣了瞬。
他迅速明白過來,正打算認真對待,麵前卻忽然閃過一抹白影。
“不許傷害大小姐!你敢出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孤雲:……
月色懶洋洋的在三人身上灑下了層薄光,悠悠的帶著些涼意。
片刻的沉默之後,樓之薇收了短刀,沒頭沒腦的道了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說完也走了,沒再去看兩人的表情。
走出花園的時候,她忽然道:“你也看到了,放棄吧。”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才道:“……多謝大小姐,屬下明白。”
她本是想為樓飛討個公道,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又哪裏有什麼公道。
白虹不讓他出手,即是在保護樓之薇,不也是在護著他麼。
“不過對方明顯惡意作弊,你放心,他會自食惡果的。”
撂下這句話,樓之薇就翩翩的走了。
樓飛在黑暗中無語。
剛剛她那個表情,怎麼看都是要搞事情啊。
第二天,七殺如約而來。
不是幹練的夜行衣,黑色的常服低調且華貴。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正好看到樓之薇正在素手燃香。
一頭青絲如瀑而下,眼中流波萬種,美豔不可方物。
他窒了瞬,便大步向她走去。
“等久了?”
說話間,手已經圈住了她的細腰。
樓之薇頓了頓,不動聲色的抽身出來,道:“來得正好,我昨天看書的時候遇到幾個問題,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你……看書?”
“怎麼,我就隻能當個草包,不能增長一下見識?”
“……當然可以。”
七殺忽然想到,這麼久以來,兩人見麵三秒之內必然動手。
她上一次這麼和顏悅色,還是在鬼穀的時候……
想到這裏,他忽然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僵了僵。
樓之薇卻像沒看見似的,從床頭拿了本書出來,指著一處道:“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她拿的是本兵器譜,上麵有幾個沒見過的武器。
七殺匆匆瞄了眼,張口就答,十分熟練。
片刻之後,他放下心來,手也開始不老實,一雙鐵臂將她圈在懷裏,下巴抵在她額頭。
樓之薇掙紮了一下。
“你要是再掙紮,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他淡定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隻是這聲音聽起來,還是帶了些壓抑。
樓之薇默了片刻,對他自我折磨這件事暫不表態。
隻是這個動作讓屬於他的氣息將她完全包圍,隨著修長的指尖在書頁上挪移,旖旎的氣氛也開始漸漸發酵。
“好了,我明白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七殺忽然挑眉一笑:“嗯?吃幹抹淨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了?”
本來應該是中怨婦的語氣,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邪魅勾人,還帶著莫名的危機感。
樓之薇無語。
“我什麼時候吃幹抹淨了,我吃什麼了?”
他們明明是很純潔的在交流學術問題,為什麼從他嘴裏說出來總是會變個味!
哪想聽了這話,他卻道:“那就現在吃。”
說完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就俯了下來。
沒有溫柔的糾纏,兩人的吻永遠充滿了爭鬥的色彩。
偏偏都是不肯服輸的性格,偏偏都是想占據上風的執著。
七殺忽然悲催的發現,在她這裏,他真的連分毫的理智都保持不了。
“簡直是個要命的妖精。”
他箍著她,聲音有些低啞,呼吸也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