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薇急速走進雲雀樓，果然看見大堂裏裏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隻覺得眉心一跳。
還沒來得及放話，李誠便戰戰兢兢的迎了上來。
“大小姐你來了。”
“怎麼每次出事了都隱瞞不報，非要等我自己發現了才肯說嗎？”
“這……”李誠神色尷尬，“是小的疏忽了，小的知錯。”
樓之薇狠狠瞪了他一眼，白虹和樓飛識相的過去開路。
“這次又是什麼事，誰來砸場子了？看來本小姐今天非要殺雞儆猴才……書呆子？”
狠話還沒放完，她就看到人群中坐了個麻衣書生，衣服雖不是上次那件，卻依舊帶著補丁。
書呆子看到樓之薇，也非常驚喜。
“樓大小姐？”
樓之薇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你這小身板還敢來砸本小姐的場子？”
她走過去，看到他位置前放了張紙，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五文算命。
樓之薇無語。
她還以為這貨就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呆子，沒想到還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
書呆子忽然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個禮，“見過樓大小姐，戴某在這裏恭候多時了。”
“你在等我？”
李誠解釋道：“大小姐，這人從那天開始每天都在這裏守著，後來幹脆直接在廳裏擺攤算命，攆都攆不走。”
樓之薇嗬嗬道：“你就不會找幾個人直接把他叉出去？”
“這……”
李誠正準備說什麼，書呆子卻搶白道：“掌櫃的不是答應過，隻要幫你算出私房錢存哪裏最安全，便準我在此擺攤嗎？”
“你！你給我住嘴！”
書呆子眨了眨眼，神情十分委屈：“可在下說的是實話啊……”
“你還說！信不信我真讓人把你叉出去！”
聽到這裏，樓之薇總算是明白了個一二。
她默默翻了個白眼，道：“好了。”
“大……大小姐，您別生氣。是小人一時疏忽，鬼迷了心竅，這就讓人把他處理了。”
“嗬嗬，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別人，如何能出爾反爾？”
李誠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堪堪跪了下去，連聲道：“這、這……小人知錯！”
樓之薇隻是擺了擺手，道：“不用這麼緊張，也不是什麼大事，他願意擺攤就讓他擺好了，注意樓裏的秩序就行。”
她倒不相信這個書呆子有多厲害，否則早就發家致富走向人生巔峰了，還至於穿個補丁的衣服？
大家都為口飯，而且看起來也沒什麼威脅，幹脆就隨他去。
吩咐了幾句，她轉身就要上樓。
哪知道那書呆子竟收拾了家夥跟了上來。
“你要幹嘛？”
“呃……在下想替樓大小姐算上一卦。”
“是嗎？可惜我這人不太信命，你還是留著給別人算吧。”
說完，她繼續上樓。
那書呆子卻不依不饒的道：“樓大小姐近日為心事所困，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不讓戴某為您解上一卦，告知答案在何方？”
樓之薇腳下頓了頓。
“答案？”樓之薇腳下頓了頓，忽然來了興趣，“那你說說，我在疑惑什麼。”
書呆子坦然道：“在下不知。在下隻能根據氣運判斷出大致的方位，並不會讀心術。”
白虹忽然向前走了一步，道：“大小姐，這個人神神叨叨的，要不奴婢把他叉出去吧？”
“咦，這位姑娘所求答案竟與樓大小姐的在同一個地方，真是巧。”
書呆子似乎已經開啟了神棍模式，說的話都讓人聽不懂。
白虹直接呸了他一臉，擼袖子就準備動手。
樓之薇卻忽然饒有興致的問：“說說，在哪兒？”
“大小姐？”
白虹不明白她怎麼就起了玩兒性，既然開口，她也不好再插嘴。
書呆子大喜過望，連忙攤開宣紙在上麵寫了個地點。
樓之薇笑了笑，竟真的尋了過去。
按照樓某人的思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是挖寶了。
可是當她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她覺得那書呆子應該確實是在耍自己。
宣紙上指的地點不是別的，正是墨京府衙！
樓之薇隻覺得麵前有一陣冷風吹過，裏麵滿載著對她的嘲諷。
天上果然還是不會掉餡餅的。
她歎一口氣，看向旁邊的白虹。
“丫頭，你心裏想什麼呢，為什麼是墨京府？”
白虹也很委屈，“奴婢早就說了那人神神叨叨的，叫你不要相信。奴婢就算是要想也是想唐家鋪子桂花糕和桂花糖，想府衙幹什麼。”
樓之薇想了想，覺得有理。
但她還是覺得蹊蹺。
白虹喜歡吃糖這事稍一打聽就知道，若真要騙她，直接寫唐家鋪子更為可信，為什麼是墨京府衙呢？
“那人就是個神棍，要不咱們別理他了？”
樓之薇百思不得其解，剛準備點頭，卻看到街尾緩緩走來幾個出街巡邏的差役。
為首那位黑衣紅裳，正是府衙捕快江客雲。
他顯然也看到了他們，眼中閃過疑惑。
“哎，江捕快，這麼巧啊？”
江客雲客道抱拳：“見過樓大小姐，不知有何吩咐？”
她本來準備上車，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笑道：“這麼說來，還真有事情要請教一下江捕快。”
“請教不敢當，請說。”
“不知前些日子在城牆上襲擊我們的那些人，查到頭緒了沒？”
江客雲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喂，我家小姐問你話呢。”白虹戳了戳他。
“這個，恕難回答。”
樓之薇也沒想這麼輕易就打聽到。
“那就不難為你了，告辭。”
說完便翻身上了馬車。
白虹也一瘸一拐的要跟上。
江客雲見了，皺眉道：“你的腿怎麼了？”
“嗯？”小丫頭反應了片刻，才恍悟是在說她，“哦，沒什麼，多吃點桂花糕就好了。”
他眉頭皺得更緊。
沉默了片刻，忽然從身上摸出來個小油紙包。
“這個呢？”
白虹問了味道，眼睛一亮：“桂花糖？”
樓之薇在一旁看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難以形容。
一個大老爺們兒，隨身帶著糖？
這個畫風也太詭異了吧！
“你……”
江客雲似乎已經猜她要說什麼，默默別過臉，道：“剛剛經過唐家鋪子，老板娘硬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