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暗衛態度恭敬的站在麵前,卻絲毫沒有要放行的意思。
樓之薇眉頭動了動。
別說是強闖水月閣,就連賢王府的院牆她都翻過好幾次,可沒有哪一次見過暗衛出來攔人的。
今天是怎麼了,戒備這麼森嚴。
樓之薇心中疑竇叢生,臉上卻淡淡道:“看來,今天是進不去了?”
“何必非要進去,”七殺的聲音傳來,“趕快把這裏的事解決了,爺帶你去吃好吃的。”
轉頭望去,隻見他麵無表情的倚在棵老樹下。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在這裏站了多久。
神出鬼沒,無聲無息。
樓之薇抽了抽嘴角,道:“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爺隻是不想進這院子,哪知道你動作這麼磨蹭。”
他冷冷哼了一聲,直徑向她走來。
也不管眾人的反應,直接摸出她手袖中的木盒,作勢就要拋出去。
樓之薇見情況不對,連忙按住他道:“又要幹什麼!”
“當然是速戰速決。”
“喂,你這人到底講不講道理,我處理我的事情,你老是跑來湊什麼熱鬧?”
卻不想七殺眉梢動了動,道:“道理?在這裏,我就是道理。”
說罷還掃了院子裏其他人一眼。
放眼望去,其他人都是滿臉驚懼,整個院子裏彌漫著謎一樣的尷尬。
樓之薇默了,隻覺得老血都差點湧上來。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口噴死他!
七殺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無語,繼續道:“直接把東西給這些人也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
樓之薇不淡定了。
發好人卡這種事情怎麼能當著別人下屬的麵發,這不是擺明了要打弱雞的臉嗎?
更何況他本來也沒做錯什麼,隻是他們之間終究不能坦誠相待。
她身上有太多秘密,而他也是。
可如今,因為七殺的攪局,讓她本來準備好了的整套說辭全部被打亂!
還發什麼好人卡,早點回家洗洗睡吧!
樓之薇歎了口氣。
沉吟片刻,最後還是將放玉簪的盒子收回了袖子裏。
“算了,我還是當麵給他。”
原以為七殺又要抱怨一陣,哪知他竟點了點頭,道:“也行,那下次你見到他的時候再給。”
樓之薇沒聽明白,疑惑:“為什麼是下次,今天不行?”
七殺頓了片刻,才道:“今天你見不到他。”
“為何?”
“……因為,我要帶你走。”
說罷直接將她橫抱起來,也不走正門,而是跳上牆頭,飛身而去。
在消失的瞬間,他還回過頭來看了清容一眼,勾起一邊唇角,邪魅中帶著幾分猖狂。
清容隻覺得背上爬上來一陣涼意,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打了個抖,仿佛臉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等到七殺身影完全消失,白虹才在震驚中反應過來。
她家小姐被登徒子綁架了啊!
啊啊啊啊!放開我家小姐!來人啊,攔住那個登徒子!
她本來是想大叫出聲,結果想起自己被點了啞穴,沒有辦法,隻能急匆匆的跑出賢王府,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眾人各異的神色。
七殺一路將樓之薇帶到艘畫舫上。
艙外水流潺潺,艙內香煙嫋嫋。
此刻艙中的木桌上已經擺好了各色佳肴,可口的香味不可抑製的飄來,不禁讓人食指大動。
樓之薇本來不是很想理會他,但是在聞到食物的香氣的時候,還是很沒骨氣的眨了眨眼。
“餓了?”
七殺眼底帶著些得意,似乎很滿意她現在的反應。
樓之薇撇了撇嘴,“你先解開我的穴道,還有,把刀還給我。”
“解穴可以,刀不能給你。”
“……”
樓某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簡直服了這個神經病。
她也不明白兩人這種詭異的關係究竟是怎麼維持的,明知他接近她是為了殺她,為何還如此糾纏不清。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修長的手指迅速落下,解了她的穴道。
樓之薇一時沒有準備,竟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
“咳咳咳!咳咳!”
但是她的動作卻沒有遲疑,剛一獲得自由就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
悲劇的是,她掙紮得太匆忙,下地的時候沒有踩穩,直接摔到了地上。
樓某人橫行兩世,終於也身體力行的感受了遍什麼叫“人倒黴了喝冷水都噻牙縫”。
“怎麼?”七殺皺著眉將她扶起,想替她順順背。
她卻伸手做了個“停”的動作,道:“等等!我先去喝口水!”
本來也不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這句話真的有用。
七殺朝她走了兩步,竟真的停了下來。
他抱著手臂,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樓之薇給自己倒了杯水,將其全數灌進肚裏,明亮的眸子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似乎在尋找脫身的對策。
等組織好了語言之後,她才轉眼看向不遠處那個男人,長長籲了口氣。
“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先告訴你,如果你接近我隻是要挖我的心,那我奉勸你還是放棄吧,噬心蠱治心魔這種傳言根本是無稽之談,也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她說完,便靜靜等著七殺的反應。
可他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此時她手上的茶碗已經空了,但她並沒有急著再倒一杯,而是繼續道:“你若執意要挖我的心,我們隻能以死相搏,至死方休。”
“……你打不過我。”
他終於開口,語氣堅定,卻也帶了幾分無奈。
在看了那些東西之後,再想讓她相信自己,這必然將是個很漫長的過程。
而現在的他們,顯然都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說罷,他便要向她走過去。
誰知樓之薇忽然摔了茶碗,拎著破碎陶瓷片放自己的頸邊,神色冷凜。
“我是打不過你,可我卻能毀了你想要的東西。”
噬心蠱沒有七次毒發,她若在這個時候死,他必將一無所獲。
可就在這時,七殺悄然移到她麵前,身法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
不等她有所動作,他的手就已經握住了陶瓷碎片。
鋒利的瓷器劃破皮膚,溢出猩紅的液體。
他渾然不覺,隻緩緩道:“噬心蠱能不能治心魔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天要亡我,我尚能血戰到底,若你要亡我,我……卻無路可逃。”